永夜宫的请柬如同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永眠圣域焦灼的局势之上。一边是龙岛长老凯尔萨斯不容置疑的“关注”和带塔莉娅回岛的潜在威胁,另一边是静室石像传来的“噬忆者”警告和加固“守护之扉”的迫切需求。莱昂·阿波卡利斯站在风暴眼中心,必须做出决断。
一、 龙威试炼与“金山”赌约
凯尔萨斯长老并未走远。他那遮天蔽日的暗金色龙影,时常在圣域东部边境外的云层中若隐若现,浩瀚的龙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圣域龙岛的存在。这种持续的压迫感,让领民们心头发紧,也让塔莉娅烦躁不安。
“老板!那个老家伙到底想怎么样嘛!”塔莉娅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步,龙尾不安地甩动,“整天在外面晃悠,塔莉娅大人都不敢出去飞了!鳞片都不闪亮了!”
莱昂看着窗外天际那抹暗金,眼神凝重。他知道,凯尔萨斯是在施压,也是在观察。观察圣域的实力,观察莱昂的魄力,更是在观察塔莉娅的价值是否值得龙岛投入更多资源,甚至……改变某些既定策略。
“逃避不是办法。”莱昂沉声道,“我们必须正面回应他的‘关注’。”
“怎么回应?打又打不过……”塔莉娅嘟囔道。
“未必需要打。”塞拉菲娜公主走了进来,碧蓝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凯尔萨斯长老是龙岛的代表,他看重的是实力和潜力。我们可以……主动邀请他,进行一次‘友好’的观摩。”
“观摩?”莱昂和塔莉娅同时看向她。
“没错。”塞拉菲娜点头,“邀请他观摩我们即将进行的‘守护之扉’加固仪式。让他亲眼见证圣域在规则层面的能力,以及我们应对危机的决心和手段。同时,这也是展示塔莉娅价值的好机会——她在圣域的战斗体系中不可或缺。”
“加固仪式?”塔莉娅眼睛一亮,“需要塔莉娅大人喷火吗?还是用龙威震慑?”
“可能需要你的龙威,但方式要巧妙。”莱昂若有所思,“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让他无法轻易拒绝的‘赌约’。”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莱昂心中成形。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昂贵的魔法羊皮纸,开始亲自书写一封给凯尔萨斯长老的信函。信中,他首先感谢了长老的“关注”,然后正式邀请他在特定时间观摩圣域一项重要的“规则级防御仪式”。最后,他提出了一个赌约:
“若此仪式成功,证明圣域有足够能力守护塔莉娅公主的安全与意愿,则请长老代表龙岛,与圣域建立平等的外交与贸易关系,并尊重塔莉娅公主的个人选择。作为回报,圣域将每年向龙岛提供一定份额的特产,包括但不限于‘宁静’附魔的龙鳞保养药剂、以及未来可能合作开发的、针对龙族特定需求的魔法物品。若仪式失败……莱昂·阿波卡利斯将亲自护送塔莉娅公主返回龙岛。”
赌注不可谓不重!直接将塔莉娅的去留和圣域的未来押了上去!
“老板!你疯了!”塔莉娅看到信的内容,急得跳脚,“万一失败了呢?!”
“没有万一。”莱昂看着她,混沌色的眼眸中充满坚定,“我们必须成功。而且,这也是为了你的‘金山’能真正建起来,不是吗?”他指了指塞拉菲娜那份“金山观景塔”的计划书。
塔莉娅看着计划书上那座璀璨夺目的塔楼效果图,又看了看莱昂坚定的眼神,一咬牙:“好!塔莉娅大人信你!为了金山,拼了!”
信函由塔莉娅亲自化作龙形,带着一丝决绝,飞向云层中的凯尔萨斯。
不久,天际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算是应下了这场赌约。压力,瞬间转化为了必须成功的动力!
二、 石泪奇物与羞涩专家的高光时刻
赌约已定,加固仪式成为重中之重。关键就在于奥克塔维娅解读出的那个难题——需要一滴“来自安眠之地本土的‘永恒尘埃’或与之同源的‘不朽者的眼泪’”。
“永恒尘埃”虚无缥缈,毫无头绪。而“不朽者的眼泪”……难道要去求永夜宫的那位伯爵哭一场?显然不现实。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静室中的奥克塔维娅石像。它是目前与“安眠之地”联系最紧密的实体。
莱昂、塞拉菲娜、格伦德尔大师、伊莎贝拉以及被特意请来的奥克塔维娅(活着的这位)齐聚静室。石像依旧静静矗立,散发着温润的安宁波动。
“奥克塔维娅,”莱昂看向身边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的苍白女孩,“你是最了解……这类存在的人。你觉得,石像姐姐这里,有可能产生……‘眼泪’之类的东西吗?或者,我们该如何引导?”
奥克塔维娅怯生生地抬头看着石像,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同类的亲近,也有对这位“前辈”牺牲的敬意。她小声说:“……理论上……高度凝聚的……执念与规则……在特定共鸣下……有可能……实体化……但……需要……非常强烈的……情感触动……或者……同源力量的……极致呼唤……”
“情感触动?同源呼唤?”莱昂沉吟。他与石像的共鸣更多是规则层面的。而同源力量……他的目光落在了奥克塔维娅身上。她们都源于亡灵魔法,都对“安眠”有着独特的理解。
“奥克塔维娅,”塞拉菲娜温柔地鼓励道,“也许,你可以试试?用你的方式,和石像姐姐……说说话?”
奥克塔维娅身体微微一颤,显然对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感到极度不适。但她看了看莱昂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石像,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她走到石像前,伸出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按在石像冰冷的基座上。闭上眼,口中开始吟诵一段…空灵、悠远、带着淡淡哀伤与无尽宁静的…古老亡灵语祷文**。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能穿透物质,直达灵魂深处。
随着她的吟诵,静室内的气氛悄然改变。不再是单纯的宁静,而是多了一丝…仿佛跨越生死的…悲伤与…怀念。奥克塔维娅将自己对亡灵的理解、对永恒安眠的向往、以及对这位素未谋面却同为“守墓”一脉的先驱者的敬意,全部融入了这吟诵之中。
莱昂等人屏息凝神。格伦德尔大师宗师级的精神力感知到,奥克塔维娅的亡灵魔力正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与石像深处的规则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众人以为方法无效时,异变突生!
石像那低垂的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石质的、从未有过任何变化的脸颊上…竟然…缓缓地…凝结出了一滴…晶莹剔透、却散发着…微弱混沌光泽与…浓郁宁静气息的…液体**!
这滴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在石像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滑落…在下坠的过程中…迅速…凝聚固化…变成了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灰白色…“宝石”…轻轻…落在了奥克塔维娅摊开的掌心!
成功了!这……这就是“不朽者的眼泪”吗?!不,更准确地说,是石像的规则与奥克塔维娅的亡灵魔力共鸣下,凝结出的…蕴含着一丝“安眠”本源力量的…“石泪结晶”**!
奥克塔维娅睁开眼,看着掌心那颗微小的结晶,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激动与成就感的红晕。她成功了!她真的引导出了同源的力量!
“太好了!”伊莎贝拉立刻上前,用特制的魔法容器小心翼翼地将结晶收好,“能量波动极其精纯,蕴含强烈的‘归寂’与‘宁静’特性,完全符合仪式要求!”
莱昂和塞拉菲娜也松了口气,向奥克塔维娅投去赞赏的目光。奥克塔维娅害羞地低下头,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如此重要的价值。
三、 亡灵抉择与仪式准备
“石泪”到手,加固仪式的主要材料终于齐备。但永夜宫的请柬依旧摆在桌上,那个“借道冥河支流,莅临永夜宫一叙”的邀请,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与诱惑。
格伦德尔大师态度谨慎:“永夜宫深不可测,其执政官皆是存活万年的老怪物,此行吉凶难料。若能成功加固‘守护之扉’,我们便有了自保的底气,未必需要冒险与他们合作。”
塞拉菲娜则从外交角度分析:“永夜宫主动递出橄榄枝,虽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契机。若能建立联系,或许能获得关于‘噬忆者’乃至‘安眠之地’的更多情报,对长远有利。但前提是,我们必须以平等的姿态前去,而非有求于人。”
莱昂权衡再三,做出了决定:“先进行加固仪式。待仪式成功,我们有了更强的底气,再决定是否回应永夜宫的邀请,以及以何种方式回应。”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准备加固仪式。根据奥克塔维娅解读出的铭文,仪式需要在静室内进行,以石像为基,以“石泪结晶”为引,以莱昂的秩序之力为主导,以奥克塔维娅的亡灵亲和为媒介,并需要格伦德尔大师和伊莎贝拉从旁稳定能量,塞拉菲娜的光明神力负责净化可能的外界干扰,塔莉娅和格温则负责外围警戒,防止任何意外打扰。
薇尔娜调动了所有资源,确保仪式所需的各种辅助材料到位。布琳连夜赶制了几个用于稳定能量流的特制符文基座。米娅和她的小队将静室周围方圆百米划为绝对禁区,连只老鼠都不放过。
整个圣域如同一个精密咬合的齿轮,为了一个目标高速运转起来。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仪式,不仅关乎塔莉娅的去留,更关乎圣域能否在即将到来的、来自亡灵侧和现实侧的双重风暴中立足。
四、 风暴前夕的宁静
仪式定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进行,据说那时的空间壁垒相对薄弱,有利于与“安眠之地”的规则共鸣。
这三天,圣域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训练场上,士兵们的操练喊杀声更加响亮;魔法工坊里,伊莎贝拉和布琳反复检查着每一个符文节点;田间地头,艾莉婕引导自然之力滋养着土地,也为仪式汇聚着纯净的自然能量;就连塔莉娅,也安静了许多,大部分时间趴在城堡屋顶,金红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天空和远方,龙威内敛,却更显压迫。
莱昂大部分时间待在静室旁,调整着自身状态,与“守静”器灵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确保仪式时能完美调动世界领域的力量。
奥克塔维娅则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对着“石泪结晶”和铭文拓片进行最后的推演,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专注。这次成功给予了她巨大的信心。
塞拉菲娜和薇尔娜统筹全局,确保后勤万无一失。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则变着法子给每个人准备营养餐,嘴里念叨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才有力气……唉,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小少爷啊……”
月圆之夜,终于来临。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城堡和静室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中。静室周围,魔法火炬熊熊燃烧,勾勒出严阵以待的众人身影。
莱昂站在静室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们:塞拉菲娜的坚定,格温的忠诚,塔莉娅的紧张与期待,伊莎贝拉的专注,格伦德尔大师的沉稳,奥克塔维娅的鼓起勇气的羞涩,还有远处阴影中米娅警惕的身影和布琳工坊传来的最后一声锤响。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推开了静室的门。
决定圣域命运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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