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维克多的粗鄙话,安娜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
相反,她还一改往日的性格,破天荒的让维克多都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很…”盯着维克多,安娜停顿了一下,然后找了一个合适的词,继续语气平静地说,“失礼,但我想,这应该是你和我聊到现在,我能直接确认的,最真实的一句。”
“我挺喜欢的。”
说完,安娜看着见底的酒杯,伸手朝着维克多递了过去。
注视着近在咫尺,也很熟悉的脸,维克多觉得这是他第一次无法看透安娜在想什么。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给安娜倒了半杯,递了过去并试探着提醒说:
“我认为你有点醉了。”
“好。”安娜点了点头,“那我就是有点醉了。”
话音落下,屋内一阵静默。
两人四目相对的对峙起来,瞳孔内也各自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不过这一次,安娜没有退让,只是握着酒杯静静地对视着。
直到过了好一会,维克多才重新翘起腿,微微后仰,收敛了表情,语气平淡地说:
“你有什么目的?”
“我前面就说了。”听到维克多的话,安娜再次啜了一口威士忌,脸上的红晕更加艳丽。“只是单纯想和你聊聊,了解一下你。”
“不过你不信,非要我解释目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
注视着维克多,安娜认真地接着说:
“我想和你在拉近一点关系,在亲密一点。”
“而且你不累吗?整天阿谀奉承、含沙射影的说话,脸上表现出来的和你内心想的永远都与不关联,你私下里有放松过吗?”
“你是在关心我?”维克多举杯抿了一口威士忌,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开始感兴趣地转了起来,“说实话,我挺开心的,但我认为你是多虑了。”
“为什么?”
安娜很聪明的提问,没有反驳,顺带着举起杯子还和维克多手中的酒杯碰了碰,进行暗示。
“我认为你应该挺累的,相信我,你能依靠我,跟我无所顾忌。”
维克多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很厉害,随即没有正面回答安娜这句话,而是意味深长:
“他们都这么说。”
维克多叼起烟斗,吐出一口烟圈。
“你戒备心太重…”
安娜还像说什么,但却被维克多挥手打断。
“若不想身家性命落入他人之手,那断不可能在榻上安然入眠。”
“可你每天都在跟我安然入眠。”
安娜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烟灰缸,又走了回来,递给维克多,盯视着他:
“相信我,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们也这么说。”
维克多露出微笑,伸手过烟灰缸,抖落烟灰:
“不过,我当然也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对你跟对他们截然相反,我一直都忠心耿耿,安娜。”
“你还在糊弄我,我知道的。”安娜坐回沙发,捧起威士忌,再次交叉双腿,“不过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要你。”
说完,未等维克多开口,安娜又补充说:
“我需要你,维克多。”
维克多笑容满面地啜了一口威士忌,刚想开口,便又被安娜打断。
“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安娜身子微微前倾,好像想离维克多近一点,似乎是想在表明自己这次真的很认真。
然而,很快她又觉得这样不够,所以直接选择站起身,走了两步,径直坐在了维克多腿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维克多很意外她的动作,但也没说话。
四目相对,亲密地动作似乎让原先有些古怪的气氛被冲散,只余下了暧昧。
维克多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她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很好看。
红润的脸颊,加上微张着的诱人嘴唇,像是带着某种兽性的诱惑。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久。
最后,她万分谨慎地轻吻上了他的唇。
舔舐,生疏,可又努力。
维克多凶猛地回应了她,在追逐打闹中,将其击溃。
这让安娜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可在酒精的鼓舞下,她又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退缩。
她尝试回应,尝试配合,而不像以往一样逃窜,但因为才疏学浅,最终还是只能感觉自己的思想像是交响乐一般被指挥着,她有些入迷,甚至险些为之倾倒。
直到好一阵,她才最终挣脱这种束缚,小声喘息着,盯着眼前已然如之前一般,眼睛升腾起火光的维克多,低声地说:
“我厌恶追悼会,上面充斥着言不由衷、虚情假意还有空洞的言辞。”
“再加上,如果不是那场追悼会,我认为我恐怕和你也不会有交集,碰到像追悼会一样讨厌的你。”
话落,维克多靠近,两人额头对着额头。
“亲爱的,我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应该说点甜蜜的,而不是这么的煞风景。”
“我就要说。”
安娜展现着自己无理的一面。
“是的,我无法改变它,那就只能尝试改变一下我的思考方式。”
“那很有智慧了。”维克多评价,“这次是真心的。”
没有仍旧理会维克多,安娜紧紧盯着维克多的眼睛,自顾自地说:
“我不喜欢你,但又要接受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真实一点,至少对我可以真实一点。”
“但如果不行,我也接受。”
“就算是以一种奇怪的相处方式,但我或许也得承认,我对于你确实存在——你知道的——”
安娜没有说下去,她知道维克多能理解她矛盾的意思,所以很快便换了个话题。
或者为自己这一番真心话,拉下帷幕。
“你对我忠心吗?维克多。”
说完,安娜屏息凝神,睫毛微微颤动,不再直视,视线偏转了开来。
维克多盯着她,银灰色的长发散着,那上面闪动着夜晚的光泽,好似整个房间的光线都聚集到了她身上似的。
他看了很久,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腰间擦过。
最终,维克多举起了手中的烟斗,放在了安娜唇边。
安娜不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顺从地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尼古丁呛的微微咳嗽。
这让维克多笑了一声,随即将烟斗搁置于一旁,伸手让安娜与自己对视,欣赏着她那因酒意而愈发水润的眼眸,微微翕动的鼻翼,语气第一次有所松懈:
“安娜,我认为人生总是充满风险的,不够小心谨慎是会受到…”
“但也许风险越多,乐趣越大。”安娜打断说,“我逃不开的,我伤害不到你,你没必要…”
说到后面,安娜声音小了下去,她看着维克多满是笑意的眼睛,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挑逗了。
这让她略微有些恼,但还是又问了一句:
“你对我忠心吗?维克多?”(你能对我真实一点吗?)
维克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暖着那些紧绷着的手指,渐渐靠近。
安娜闭上了眼睛,再次感觉到了思想被指挥着的感觉降临。
在沙发上,在地上,在书桌上,甚至在墙上。
直至良久,最后,终于,才抵达了温暖的大床。
也是到了最后一刻,安娜才得到了答案。
“忠心是卑贱者的美德,我自当凌驾其上。”(如果这是你需要的,我会的,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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