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安娜睫毛微颤的睁开眼时,目光都有些溃散,满是茫然、失神。
昏暗的卧室内,家具陈设优雅,墙上悬挂着的风景画依旧,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可直到过了好一会,安娜才终于从身上各处传来的酸疼感和腰间以下传来的发软之感渐渐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察觉到了变化。
是的,她终于不再有那种控制不了自己的快感了。而床垫下的弹簧也不再发出有节奏的抗议声。
但这反而令她有些不妙。
因为在那种销魂的快感下,她还察觉不到丝毫不适。
但当这股快感远去之时,她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四肢那难以掩饰的不协调,这导致她几乎无力控制自己。
甚至于脖子颈动脉处隐隐传来的幻痛,也让她的大脑过载,脸颊开始变烫。
毫无疑问,维克多就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满屋都是暴风骤雨的疯狂声,她完全压抑不住自己,而他也肯定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却丝毫没有轻一些的意思。
显而易见,他根本不具备怜惜这种品质。
自己就宛如一个玩具,被肆无忌惮的摆弄。
不过这还不是让安娜觉得最糟糕的。
毕竟,真正让她觉得的糟糕的是——
“我到底在说什么…?”
记忆就像是野草一样,肆意生根发芽,无论怎样铲除,它们也永远根深在脑子里。
酒精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性。
她失态了,居然在一时的冲动下,居然向维克多这种烂人表达了不屑一顾的情感。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寻求某种许可而已。
记忆如水一般流过。
安娜的脸颊腾的一下涨得通红。
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嘴盖住,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眼眸,里面满是阴郁。
但很快她又将整个人蒙了起来,假装沉睡。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房门啪的一下打开了。
安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因为除了维克多外,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没礼貌的不敲她的房门就走进来。
噔噔噔——
皮鞋踏地的声音带着一点回响,步伐异常有力。
安娜能从这种声音来判断维克多的方位。
他先是从房门走到了衣柜,取了什么衣物。
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显然,他正在换衣服。
而待过了一会儿后,声音便消失了,再次响起了皮鞋的声音。
这个时候,维克多走到了书桌旁边,拉开了抽屉,取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笔尖与纸碰撞的沙沙之声开始轻响。
这让安娜暂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现在身上可是空无一物,她也完全没有做好在脑子特别清醒的情况下,再次去面对维克多并立即直面昨夜发生的事情。
反正无论怎么想,那都一定会让她感到羞愤的。
所以,这样就好,让她先缓缓。
……
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将自己整个人蒙在被窝里的安娜感觉有点闷热,呼吸也有点困难,但又一动不敢动,生怕引起注意。
但值得庆幸的是,屋内正回响着的声音,分散了她难受的注意力,使得她还能忍耐一会。
在笔尖与纸张碰撞的沙沙之声停止之后,维克多开始背诵。
“我为什么要帮助林顿镇居民?”
“很好的问题,我的朋友。”
“这是因为我在贫困中长大,学会了价值观。”
维克多语气悠然。
“努力工作、家庭、信仰、责任、关心他人、帮助他人。”
维克多背到这,停顿了一会,随即可能觉得帮助他人成本太高,容易在未来落人口舌被道德绑架,对于自己不利,因此便将帮助他人删去,转而又重复了一遍,到关心他人为止。
“所以,我无法对苦难视而不见,我想帮助他们,让他们走向正轨。”
“而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必须打破人们对于林顿镇的偏见。”
“当然,我所说的偏见,不仅仅是打破对于林顿镇地区的偏见,我还需要纠正绝大多数人对于林顿镇居民的偏见。”
维克多不停的调整自己的语气,尽可能让自己说的话显得真诚,让人信服。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一个人被贴上了标签,那么就会影响他的自我认同以及整个社会对于他的看法,最终反向塑造这个人活成标签里的样子。”
“这是一种错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错误,甚至对于我们威克斯帝国民主中—平等的理念也是一种伤害。”
“是的,我的朋友们,我们不该将单一的群体,或者对某个地区的群体进行这种歧视。”
“想象一下,假设在一个国家之中,许多人都屈从这种仅仅因为接收的信息不同便形成各种各样的仇恨,歧视,例如我们威克斯帝国中的贵族、皇室、公民等这么多群体互相仇视,那么国家岂不是会陷入一片混乱?”
停顿了一下,维克多又将这句话中贵族、皇室、公民三个词调动了一下位置,将公民放在最前,贵族放在中间,皇室放在最后重复了一遍后,才接着说:
“因此,我个人是出于对于这种未来的担忧,也是对于自身价值观和理念才最终站出来进行强烈的发声。”
维克多侃侃而谈。
“还有就是——我也认为执政党自身对于这种问题看得不够长远,他们存在特别严重的失职行为,我希望我一直以来的行动,能让他们找寻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正,深刻意识到自身责任和政府应采取的措施。”
“这里,不单指帮助林顿镇维持一个法制的环境,也是希望它们在全国都维持一个法制的环境。”
“我相信,这也是许多公民的期望,也是我作为一名公民对于威克斯帝国民主未来的期望。”
“谢谢。”
背完后,维克多又多重复了几遍,不停的调整自己的语气。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安静下来。
然而,这一安静,却让安娜的心跳瞬间加快。
因为她能感觉到维克多径直朝着自己走来,最终停留到了可能与自己相隔不远的位置。
安娜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很软弱,居然在一直自欺欺人。
毕竟讲真的,就算现在不面对,今天不面对。
可明天呢?后天?那还不是要面对?
顶天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但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更别提,心理安慰也是安慰。
反正她还没准备好。
所以思来想去,安娜紧闭双眼,装作翻身,试图往床中间缩一点。
不过很快她又身子僵硬下来。
因为还没等她逃跑,维克多便整个人压了上来,限制住了她的动作。
而紧接着,她更是重见天日,感觉到一根手指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与戏谑的声音。
“我都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了,你怎么还想逃避呢?安娜?”
知道自己暴露的安娜,迅速偏头,将自己红扑扑的脸隐藏在枕头中,语气恼怒且带着一丝羞愤闷闷地说:
“闭嘴,维克多。”
是的,安娜小姐今天的心情如天空般灰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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