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魏无羡和蓝忘机在虚空之中穿梭了许久,终于从狂暴的空间风暴里,捕捉到了魏烟契约线的活跃波动。两人循着感应,朝着一颗灰扑扑的星球飞去。抵达星球外围时,他们合力撑开一道细小的世界屏障裂缝,迅速钻了进去,随后魏无羡立刻掐诀,将裂缝修补完好,又在两人身上贴上遮掩气息的符篆,才朝着魏烟所在的方向飞去。
魏烟知道自己书房里藏书丰富,要是细查也得用不少时间,便耐心等着父亲他们梳理完资料,再召唤他们前来。此刻,她正站在草原上,看着不远处的郭靖——小家伙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羊羔,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上盘旋的大雕,周围的羊群正低头啃食新鲜的嫩草,画面格外恬静。
魏烟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你喜欢天上的雕吗?”
郭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见魏烟穿着一身淡蓝色广袖长裙,微风拂起裙摆,发丝轻扬,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他愣了愣,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他本想说“这里不安全,你别逗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草原是他和母亲生活的地方,这样说总觉得不合适。
魏烟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羊羔上,温柔地说:“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危险,你不必担心。”
郭靖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局促。魏烟又问:“你每天都出来放羊吗?”
郭靖乖乖点头。魏烟指着远处的山丘,笑着说:“我在后面的山上住,你以后可以去那边放羊,我教你读书写字好不好?”
郭靖立刻皱起眉,着急地说:“那里晚上有狼出没!你住在那里太危险了!”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魏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毛糙的头发,言语带着安抚:“放心,狼比较更怕你未央姐姐。”说完,她抬手变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郭靖手里,“多吃点水果,才能长高高。”
魏烟自己也拿了个苹果坐下,然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不远处的羊群低头啃着青草,时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此起彼伏;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慢悠悠地飘过,形态变幻不定。她指着一朵蓬松的云彩,笑着对郭靖说:“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个人骑着大马在奔跑?”
郭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才老实地点点头:“有点像。”
魏烟把苹果递到他嘴边,又说:“快吃吧,一会我再给你装些,带回去给你阿娘尝尝。这里物资毕竟短缺,你要是……”
“烟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头顶的阳光突然被挡住。魏烟微微仰头,就见魏无羡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蓝忘机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气质清冷但看到魏烟却难免带有一丝温暖。她立刻一手撑地跳起来,快速整理了一下裙摆,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语气满是惊喜:“爹爹,父亲,你们怎么来了!”
魏无羡伸手替她拂掉头上沾着的草屑,打趣道:“夷陵宫待着太无聊,过来找你玩啊。”蓝忘机没有拆穿他的“借口”,只是抬手一挥,将藏在洞天福地里的藏海和季向空放了出来。
藏海和季向空刚一落地,就被眼前辽阔的草原震惊了,已经到了——碧草连天,风拂过草地掀起层层绿浪,远处还能看到零星的蒙古包。不过两人很快回过神,季向空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未央了。”
藏海则把目光落在魏烟身后的郭靖身上,心里暗道:原来这就是小时候的郭靖,和后来那个“侠之大者”中的模样,倒有几分神似。
魏烟拉过郭靖,耐心地为他介绍:“这是我父亲蓝忘机,爹爹魏无羡,还有藏海叔叔和季向空叔叔。”郭靖乖乖地对着几人一一点头问好,模样乖巧。
“你今天先把羊赶回去,晚上再来后面的山丘找我。”魏烟说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递给郭靖,“拿着这个,路上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我就能感应到。”
郭靖小心地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又对着几人鞠了一躬,才赶着羊群慢慢往蒙古包的方向走。走了没几步,他忍不住回头,正好看到魏烟取出一张传送符,五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他心里对魏烟等人的敬畏又多了几分——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
传送结束,几人已回到魏烟的随身小院。魏无羡看着四周完全开启的结界,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走了这么多世界,总算学会照顾自己了。”
众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魏无羡从空间里取出几本书籍,推到魏烟面前,收起闲散的模样认真说道:“现在是宋宁宗在位,这人性格温和,但没什么主见,小时候不受重视,也没接受过好的教育,朝堂大权基本被权臣把持,中原的情况其实不太乐观。”
魏烟飞快地翻开书页,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一边看一边补充:“我之前在大世界时,粗略翻过大宋几千年的历史。蒙古虽然崛起得快,但存在不少问题——政治制度不完善,经济管理混乱,民族矛盾也尖锐,还一味追求军事扩张,这些都是后来蒙古取代南宋后,很快出现危机的原因。”
魏无羡和藏海认同地点点头,藏海还补充道:“乱世最苦的还是百姓,要是能提前规避些风险就好了。”
魏烟忽然话锋一转,看向魏无羡和蓝忘机:“父亲,爹爹,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后,有没有感觉到世界规则的压制?”
两人同时摇头,蓝忘机开口道:“没有,灵力运转很顺畅,和在夷陵宫时没区别。”
魏烟若有所思地望着院子外的草原,轻声说:“既然是小世界,只要郭靖这个‘气运之子’不出事,我们对这个世界做些改变,应该不会导致世界崩塌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季向空突然开口,提出一个猜想:“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稳定的‘小世界’,而是正在慢慢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他的话让几人都顿了顿,魏无羡摸着下巴琢磨道:“这个可能性倒也存在,要是这样,我们的动作就得更谨慎些了。”
季向空的话虽绕,几人却都听明白了。作为现代人,他的思维本就更活跃,此刻眼神发亮地补充:“这个世界现在没有自主意识,剧情也没开始,前面的‘空白期’就像一张白纸,任由我们规划。只要郭靖这个主角不死,世界意识就不会轻易觉醒,我们能操作的空间其实很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现在南宋面临金国威胁,蒙古又要被成吉思汗统一。要是南宋一直这么腐朽下去,未来的人间炼狱可就不只是说说了。我们不如索性推翻原本的历史进程,把它改造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见四人都齐刷刷看着自己,季向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头微偏问道:“怎么,我说的不行吗?”
“太行了!”魏无羡猛地拍了下桌子,眼里满是赞同,“这可比明知未来是悲剧,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好多了!”
魏烟翻着书里关于“靖康之耻”和“十二道金牌”的记载,眉头微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常理,但现在南宋的官员把朝堂当作家臣弄权的工具,没人真正在乎国家和百姓,只知揽权自重。这片腐败没落的土地,确实需要撒下新的、优秀的‘良种’,才能长出健康的生态。”
藏海曾在现代进入过内阁,对朝堂权斗的了解比其他人更深。他接过魏烟手里的书,指着上面一个人名说道:“现在其实还有人能解这困局。”
蓝忘机看向他手指的名字,轻声念出:“赵扩?宋宁宗?”
“对。”藏海点头,“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蒙古甚至没正式建国。成吉思汗是个好将军,却绝非好皇帝——单看元朝短短几十年的历史,就能窥探一二。”
“蒙古现在对金国恨之入骨,金国长期压迫蒙古,还定期派军队北上‘减丁’。”季向空顺着思路往下说,“现在的局势,其实可以和蒙古合作,但前提是南宋的政权得握在我们手里。”
魏无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空空厉害啊!分析得头头是道。”
季向空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这和玩策略游戏差不多,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才能顺利实施计划。要是被动跟着剧情走,失败的几率太大了!”
蓝忘机沉吟片刻,开始分配任务:“我和魏婴留在蒙古,负责教导郭靖。稚奴和空空去南宋,宁宗虽然平庸,但也绝非一团烂泥,还有挽救的余地。魏烟也一起去南宋,若能不动用大规模武力最好,你们可以用些‘非常手段’成为宁宗信任的人。只要权力握在手里,南宋和蒙古的合作才有机会。”
魏烟和藏海都点头听从安排。事不宜迟,魏烟快速给魏无羡交代了郭靖目前的情况——包括孩子的性格、日常作息,以及需要重点引导的方向——随后便带着藏海和季向空,捏碎传送符离开了草原。
夜色渐深,郭靖握着魏烟给的玉佩,悄悄溜出蒙古包,往后山丘的方向走。可到了约定的地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手里的玉佩忽然微微发热,他心里一动,又往里走了一段路。脚下的草地忽然变了模样,眼前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小院。
魏无羡听到院外的动静,站起身打开院门,笑着说:“你来了,进来吧。”
郭靖看着院里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顿时有些局促——那个温柔的未央姐姐好像不在,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他捏着衣角,站在门口,一时竟忘了迈步。
魏无羡见郭靖局促地站在门口,笑着解释:“烟儿有事要去中原,走之前让我们在这儿等你。”他说着,一把将郭靖抱起,放在石桌旁的小凳子上。
蓝忘机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郭靖手里,语气温和却坚定:“从今日起,你每日抽些时间来这里,我和魏婴教你修习剑术、读书认字。”
郭靖双手紧紧抱着茶杯,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他只是个普通的牧羊孩童,为何这些有大本事的人要特意教他东西?
魏无羡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说:“未央是我的女儿,你救了她,对我们做父母的来说,这是天大的恩情。所以我们想教你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以后也好保护自己和你娘亲。”
郭靖这才恍然大悟,立刻跳下石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清脆地喊道:“拜见师傅!”
魏无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摸了摸鼻子,蓝忘机则上前一步,单手扶起他,轻声道:“不必多礼。未央与我说过你和你娘亲的处境,目前你们在蒙古还算安全。等日后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把你母亲送回中原。”
“真的能回中原?”郭靖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里满是期待。见蓝忘机点头,他又“扑通”一声跪下,再次磕了个响头,脸上满是激动。
魏无羡看着这憨直的小家伙,无奈地扶了扶额——虽性子实诚,却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不过没关系,他这无所不能的“夷陵老祖”,就不信扳不过来这憨厚性子。
蓝忘机叮嘱道:“回去后告诉你母亲,你每晚是来这里学艺,让她不必担心。”说着,他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郭靖,“这里面是强身健体的丹药,你可以给你母亲服用,对她身体有好处。”
“谢谢师父!”郭靖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着稀世珍宝。
离开小院时,郭靖刚走几步,眼前的景象便又变回了辽阔的大草原。他回头望去,身后空空如也,方才的小院早已消失不见。他心里愈发笃定师父们是有大本事的人,开心地蹦蹦跳跳跑下山丘——一定要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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