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展厅内的狼藉触目惊心,空气里还弥漫着木屑和尘埃的味道。
一群西装革履的律师团队,踏着尖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密集鼓点,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女律师,鼻梁上架着一副冷漠的金丝边眼镜。
她手里捧着一沓厚如砖头的文件,声音像是法官槌落下前的最后通牒。
“林晚晴小姐,以及顾长风、陆少卿、白景琦三位先生。”
女律师的视线在那座已经散架的屏风废墟上短暂停留,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到毫无温度的冷笑。
“鉴于四位在本次展览中,故意损毁主办方珍藏的清代雕花紫檀屏风三件套,经文物鉴定机构连夜评估,总价值——”
她刻意拉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上。
“八千万。”
全场死寂。
直播间的弹幕在凝固一秒后,瞬间如火山般喷发。
【卧槽!八千万?!那不是屏风,那是三座移动的金矿吧!】
【三大霸总加一个天才设计师,这是要上演集体破产的节奏?】
【剧情急转直下!前一秒还在为爱痴狂修罗场,下一秒直接快进到《今日说法》?】
(2)
林晚晴站在废墟旁,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人心慌。
她垂下眼帘,看着掌心那枚冰凉的芯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边缘,像是在确认最后的底牌。
顾长风第一个站了出来,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多少钱,我出。”
他掏出手机,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佛八千万在他口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数字。
陆少卿扶了扶眼镜,温润的声线里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顾总,这笔账理应算在我头上。毕竟,是我先动的手。”
“放屁!”白景琦当场炸毛,梗着脖子吼道,“明明是老子先拽的!老子赔!”
三个男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为谁来承担这笔巨款而再次爆发争吵。
女律师冷眼旁观,等他们争执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补上一刀。
“三位先生,恐怕这件事,不是谁想赔就能赔的。”
她翻开文件,指尖点在其中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上。
“根据展览协议第十七条:凡在展期内损坏展品者,需承担文物修复费、展览损失费、声誉赔偿金三项费用,并且——”
她抬起头,那公式化的笑容里藏着锋芒。
“必须由所有责任人本人签字确认,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第三方代偿。”
(3)
顾长风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陆少卿唇边的弧度彻底僵住。
白景琦直接骂出了声:“什么他妈的狗屁规定?!”
女律师置若罔闻,目光转向了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林晚晴。
“林小姐,鉴于您是四人中唯一的女性,且在事件中处于被动位置,主办方决定——”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施舍一丝希望。
“对您从轻处理,只需承担总额的30%,即两千四百万。”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两千四百万还叫从轻处理?!这是要把女主往绝路上逼啊!】
【这律师团队来得也太快了,跟算好时间似的,绝对有猫腻!】
林晚晴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穿了所有剧本的冷漠。
“调解?”
她轻声开口,声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女律师一愣,随即点头:
“当然,主办方愿意给四位一个庭外和解的机会。只要现场签署赔偿协议……”
“那就直播吧。”
林晚晴打断了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既然是调解,就该公开透明,不是吗?”
女律师眉头紧锁,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深意,林晚晴已经转过身,对着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直播镜头,扬起一个标准到毫无感情的微笑。
“各位观众,接下来,请欣赏一场——”
她顿了顿,眼神冰冷地扫过那三个男人。
“价值八千万的,终极审判。”
(4)
十分钟后,展厅中央被清出一片空地。
一张铺着深蓝色天鹅绒桌布的长桌临时搭建起来,正中央摆着那沓厚如字典的赔偿协议。
女律师稳坐主位,身后站着三名表情严肃的主办方代表。
林晚晴、顾长风、陆少卿、白景琦四人,则像四个等待宣判的囚犯,并排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飙升到三千万,弹幕密集得遮蔽了整个屏幕。
【这阵仗,比最高法庭还吓人!】
【主办方这是要杀鸡儆猴,公开处刑啊!】
【等等,丁墨呢?那个从头到尾吃瓜的神秘男人去哪了?】
女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协议条款,每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损坏文物三件,总价值八千万……”
“……展览被迫中断,声誉损失费一千万……”
“……修复费用预估两千万……”
“……综上,合计赔偿金额:一亿一千万。”
她抬起头,视线如探照灯般逐一扫过四人。
“林小姐承担30%,即三千三百万。”
“三位先生,平均分摊剩余的70%,每人两千五百六十六万。”
(5)
顾长风面无表情,但桌面下紧攥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怒火。
陆少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白景琦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凭什么?!老子——”
“白先生。”
女律师的声音陡然转冷。
“您可以拒绝签署。但主办方将即刻向法院提起诉讼,届时,您需要面对的,将是翻倍的赔偿金,以及名誉扫地的风险。”
白景琦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坐了下去。
空气凝固如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林晚晴突然笑了。
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动作优雅从容。
她慢条斯理地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了三页薄薄的文件。
每一页上,都盖着一个刺眼的鲜红公章。
“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屏风,我买了。”
全场死寂。
女律师脸上那副坚不可摧的职业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什么?”
林晚晴将三页文件依次摊开,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展览开始前三天,我通过拍卖行,以市场价收购了这三件屏风。”
她的指尖点在第一页文件上,声音清晰而稳定。
“这是购买合同,上面有主办方法人代表的亲笔签名和公司公章。”
她的手指移到第二页。
“这是文物所有权转让证明,已在文化局正式备案。”
最后,她的指尖落在了第三页。
“这是全款支付凭证,八千万,一分不少。是我动用了游戏给的初始资本,未雨绸缪而已。”
她抬起头,笑容甜美得像在分发喜糖,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所以,屏风坏了,我只是不小心损坏了自己的个人财产。”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6)
直播间彻底疯了。
【卧槽!神级反转!女主早就把主办方给算计进去了?!】
【她什么时候买的?!这布局能力也太恐怖了!】
【所以刚才律师团队那通义正辞严的表演,全成了小丑戏?!】
女律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
她抓起那三份文件,每一个签名,每一个章印,都真实得无可挑剔。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信念正在崩塌。
林晚晴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又从包里拿出三个精致的信封,分别推到顾长风、陆少卿、白景琦面前。
“三位,这是你们的账单。”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容纯良无害。
“屏风虽然是我的,但修复费、保养费、运输费,总还是要几位分摊的嘛。”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一丝戏谑。
“毕竟——是你们亲手弄坏的。”
三个男人几乎同时撕开了信封。
下一秒,三人的手机几乎同步响起特殊的转账提示音。
“叮——”
“叮——”
“叮——”
导播极其专业地给了三个手机屏幕一个巨大的特写。
转账请求的金额,清晰地显示在画面正中央。
【待支付金额:¥266,666,666.66】
两亿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块六毛六。
一个充满了极致侮辱性的数字。
全场石化。
(7)
直播间的弹幕卡顿了足足五秒,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爆炸了。
【两亿六!我靠!修复费比屏风本身还贵三倍?!】
【你们看那个尾数!.66!女主这是在用钱骂人啊!杀人诛心!】
【这个数字,既要了他们的钱,又要了他们的脸!太绝了!】
顾长风盯着手机屏幕,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混杂着错愕与阴沉的复杂神情。
陆少卿的手指微微颤抖,金丝眼镜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苦涩的欣赏。
白景琦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林晚晴,结结巴巴地吼道:
“你……你这是……敲……敲诈勒索!”
林晚晴歪了歪头,笑容天真又残忍。
“白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哦。”
她从包里拿出那枚一直攥在掌心的芯片,轻轻放在桌面的天鹅绒上。
“这是加密账单的解锁钥匙,里面有详细的费用清单。”
她掰着纤细的手指,一项一项地数给他们听。
“基础修复费、专家劳务费、材料损耗费、精神损失费……”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项——”
她笑得无比灿烂。
“‘百年分期付款’的利息。”
“按照复利计算,年利率6.66%,利滚利,一百年还清。”
她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又恶劣。
“三位,不介意吧?”
(8)
全场死寂。
三秒后,雷鸣般的爆笑声席卷了整个展厅。
【哈哈哈哈!百年分期!复利!这是要让他们祖孙十八代都给女主打工还债啊!】
【6.66%!魔鬼数字!谐音梗!我宣布,林晚晴是玩梗大师!】
【年度最佳反杀!用最甜的笑,敲最狠的竹杠!】
直播间有人光速打出一条神总结:
【《关于我以为她在修罗场求生,其实她在布局让我们破产这件事》】
弹幕瞬间被这条刷屏。
顾长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深沉。
他死死盯着林晚晴,声音低哑。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林晚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顾总,这不叫算计,这叫风险规避。”
陆少卿推了推眼镜,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所以,沈清秋抛出的那个‘替身’话题,你也是故意将计就计,引我们入局?”
林晚晴摇了摇头。
“那是她的手笔,我只是顺水推舟。”
她的视线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带着一丝怜悯。
“三位,你们真的以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还有心情陪你们玩什么争风吃醋的幼稚游戏?”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们的心。”
她笑得意味深长,像个宣布游戏规则的魔鬼。
“是你们的钱。”
此话一出,三个叱咤风云的男人,集体石化。
直播间彻底笑到癫狂。
【女主:我只想活着,你们却非要为我破产?】
【三大佬:我们被一个女人,用一套旗袍和三块屏风,拿捏得死死的……】
就在这片荒诞又欢乐的氛围中,展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再次闪烁起来。
那个冰冷的AI合成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号角,幽幽响起。
“倒计时:03:42:17。”
“三号仓库,等你们。”
(9)
林晚晴脸上的所有笑容瞬间敛去。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依旧处在震惊中的男人。
“账单的事,回来再谈。”
她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决绝的背影,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该去会会那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了。”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起身,跟了上去。
只是在走出展厅,融入夜色的瞬间,顾长风低声问了一句:
“丁墨呢?”
林晚晴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被霓虹灯切割的夜空,眼神凝重如铁。
“他,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系统冰冷的警告音在她脑海中尖锐地炸响:
【警告:未知变量‘丁墨’已抵达三号仓库!】
【危险等级提升至:SSS!】
【倒计时:03:41:52】
夜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旗袍下摆。
林晚晴攥紧了拳头,掌心的芯片硌得骨头发疼。
这场致命的游戏,真正的第一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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