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已经足够暧昧，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过于……轻浮。
谢凛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在她依旧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并没有回应她的调侃，而是换个了话题。
“今天……我家里人话说得有些多，你别放在心上，尤其是……催婚那些。”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你不用勉强自己应付他们，那些话就当没听见好了，我们按我们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听到这话，纪芍微微挑眉，“哦？听你这意思……你就不急？”
“只要是你，等多久我都不急。”
谢凛迎着她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回答。
话虽这么说，但纪芍心里却清楚，谢凛可一点都不像是不急的样子，只是不想她被家里人的话所困扰才这么说的而已。
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却郑重无比的模样，纪芍忍不住一笑。
不过她对于婚姻倒是没有谢凛所想的那么抵触。
毕竟她活过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看开，婚姻这种东西再体验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也并不觉得一旦结婚就会被束缚住了什么的，要是她和谢凛一直都彼此喜欢，那就好好在一起，但要是处不来，感情淡了又或是谢凛对她不好，那她也大可把这男人给踹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所谓谢凛“绝嗣”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年年和画画两个可爱乖巧的孩子，也并没有打算再生别的孩子，所以谢凛能不能生育这事对她来说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坦诚告诉谢凛比较好。
“其实，我对结婚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排斥，不就是多张证，多个人一起生活。”
她抬眼，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话里带着几分洒脱，“不过，有些话得说在前头，第一，我已经有了年年和画画，所以我不打算再生，第二，如果婚后发现彼此不合适，或者你对我不好……”
她顿了顿，语气轻松，“我肯定是会踹掉你的。”
这番话说得直白又大胆，甚至有些惊世骇俗，完全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女性对婚姻的态度。
但谢凛听在耳中非但没有不悦，眼眸反而倏地亮了起来。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纪芍不排斥和他结婚，甚至已经考虑到了婚后可能的情况……
谢凛紧抿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真的。”
他停顿片刻，一字一顿认真道，“但是结婚是大事，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段时间，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是认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更怕你是一时冲动，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压力，所以我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看着他明明很想更进一步，却还为她考虑周全，给她留足退路的模样，纪芍心头微软。
她笑着应下，“好。”
……
第二天上午，军区医院里，纪芍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门被推开，是沈静云来了，“小芍，没打扰你工作吧？”
“妈，您怎么来了？”
纪芍有些意外，她和母亲并不是一个科室的，在工作时间见面的机会可不多。
“就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沈静云开口道，“秦珂昨天跟我们提了，她想过两天就搬出去，回……回她亲妈那边去。”
听到这话，纪芍眸光微动，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她说走之前想再和大家好好吃顿饭，算是道个别，就定在今晚，你看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送一送她吧？”
秦珂主动提出离开？
还要特意一起吃个饭再走？
纪芍可不相信秦珂真的打算离开顾家，回到汪美琴那个亲妈那里去。
不过既然她摆好了戏台子，那自己怎么能不去呢？
纪芍抬起眼，微微笑了笑，“当然有空，晚上我一定回去。”
傍晚，顾家。
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菜，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气，秦珂难得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帮着沈静云一起做菜，仿佛真是要抓住这最后的时光尽一尽孝心似的。
纪芍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平静地看着秦珂表演，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秦珂突然闹这么一出“深情告别”，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没安好心。
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餐桌，最后落在了每人面前早已倒好的那杯清水上。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上一次汪美琴想害她不就是试图骗她喝下加了料的水吗？
难道秦珂也想来这一招？
纪芍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微微凝神，看向自己位置上的那个水杯。
果然，空间的警告再次弹了出来！
【警告！检测到面前液体属于危险物品！请勿接触！】
秦珂果然在她的水杯里动了手脚。
纪芍的眸中掠过一丝意料之内的冷意，这秦珂还真是贼心不死。
下一秒，她心中就瞬间有了决断。
既然秦珂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自己？那就让秦珂自食其果！
趁着秦珂还在厨房忙活的功夫，纪芍趁着无人注意，将自己面前的水杯和秦珂面前那杯悄无声息地调换了过来。
她做得坦荡无比，毫无心理负担。
这加了料的东西本就是秦珂自己准备用来害人的，要是她自己喝下去，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咎由自取。
不过要真说起来，纪芍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知道这个秦珂处心积虑想要她喝下去的水里到底加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只是无关痛痒的泻药什么的想要恶作剧一下子，那也就算了。
可如果……是足以危害身体健康甚至性命的毒物……
那也该让她自己承受害人的后果了。
毕竟是秦珂先起了害人之心，而且手段还如此歹毒，更何况喝下这个东西的不是秦珂，那就是她纪芍了。
一会，饭菜都上齐了，顾家众人都纷纷落座，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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