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一行被邓安安顿在襄阳城内一处清静宽敞的府邸,财物仆役一应俱全,算是给予了这位天师道师君应有的礼遇。
至于联姻之事,邓安既已应下,便不再拖延,但也未大肆操办。
如今他位高权重,纳一房妾室,尤其是张鲁这种“败逃”来投者之妹,更不宜过分张扬,以免引人非议,也避免刺激后院本就微妙的关系。
不过数日,一场简单却不失郑重的纳妾仪式便在将军府内举行。
没有广邀宾客,只在府内设了小型家宴,流程依礼而行,算是给了张玉兰一个名分。
是夜,新房之内。
红烛依旧,喜庆的装饰与端坐于床沿的新娘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张玉兰并未穿着寻常的艳丽嫁衣,而是一身素白绣有淡雅云纹的礼服,依旧纤尘不染。她头上盖着红绸,身姿挺拔如兰,静静地坐在那里,不似新嫁娘的羞怯忐忑,反倒像一尊入定的玉雕,周身散发着疏离而宁静的气息。
邓安推门而入,看着眼前这幕,心中那份因她绝世姿容而起的悸动依旧存在,却也更添了几分好奇。
他走上前,用玉秤轻轻挑开了那方红绸。
烛光下,张玉兰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
洗去铅华,更显其天生丽质。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盛着星月之光,却又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
她的美,纯净空灵,不染尘埃,但那微微抿起的唇线,和眉宇间一丝若有若无的、并非柔顺而是某种内在坚持的神气,又暗示着这并非一个全然没有自我、任人摆布的弱女子。
“玉兰。”邓安开口,声音在静谧的新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张玉兰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邓安,没有闪躲,也没有迎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军。” 声音清越,如同玉石相击,不带丝毫媚态,亦无惶恐。
邓安在她身旁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他并未急于亲近,而是看着她,问道:“你兄长将你赠予我,以求庇护。你……心中可愿?”
这个问题有些直接,甚至有些残忍,打破了纳妾仪式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张玉兰闻言,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几不可察,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不知是对命运,还是对邓安这个问题本身。
她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兄长之意,即天师道存续之需。玉兰身为张家之女,自有其责。愿与不愿,于大局何干?于将军……又何须问?”
她的话,没有委屈控诉,也没有逆来顺受,而是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点明了这场婚姻的本质——一场交易,一份责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角色,并且接受了它,但这种接受,并非心甘情愿的融入,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履行义务。
邓安被她这番话噎了一下,心中不由苦笑。
这女子,果然不是凡俗之辈。
眼前的张玉兰,看似平静超脱,但那骨子里的刚烈与对自身信念的执着,恐怕深埋其中。
她如今的顺从,或许只是因为她认为这是当前情境下,需要她去履行的“道”或“责”。
“你倒是看得透彻。”邓安叹道,“既然入我门中,我自会善待于你。府中规矩,慢慢熟悉便是。你……可还有什么要求?”
张玉兰微微摇头:“但凭将军安排。只望将军允我一方静室,可容玉兰日常诵经静修,不茹荤血之习,亦望将军成全。”
她的要求简单而明确,保持她原有的生活方式和信仰习惯。
这并非请求,更像是一种声明的底线。
邓安点了点头:“可以。”
他看着她那清冷绝尘的侧脸,心中那份征服欲与探究欲更浓。
这样的女子,如同一座覆盖着冰雪的火山,外表冰冷平静,内里却可能蕴藏着炽热与决绝。
想要真正得到她的心,恐怕绝非易事。
这一夜,邓安并未强迫于她。
两人只是和衣而卧,同床异梦。
张玉兰呼吸平稳,仿佛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个权势滔天的男子,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
而邓安,则在这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仙姿与那隐含的烈骨之间,久久无法入眠。
他知道,纳张玉兰入门,不仅仅是后院又多了一位绝色。
更是迎来了一位心思难测、外柔内刚的特殊存在。
她就像一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美丽,洁净,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与难以攀折的骄傲。
如何融化这冰雪,如何触及那刚烈外表下的真心,将是他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又一个有趣的挑战。
而张玉兰,也以其独特的方式,在这纷繁复杂的邓府后院里,悄然划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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