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荣光的阴云散去,大虎城和其他城在炎黄公会的帮助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街道被清理,损毁的房屋被重建,农田里重新出现了劳作的身影。炎黄公会的士兵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甚至主动帮忙挑水劈柴、修桥补路;公会的工匠技艺精湛,效率奇高;医师们开设的临时医馆更是救治了许多伤患。短短几日,百姓们对这支“天降神兵”的态度,就从最初的敬畏、怀疑,变成了由衷的感激和亲近。
街头巷尾,经常能听到“多亏了林会长”、“炎黄的兵都是好人”之类的议论。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开始在城中蔓延。
“老张!老张!快!别摆弄你那破摊子了,跟我来!”
“干啥啊李二狗?火急火燎的,我这儿刚出摊呢!”
“哎呀,来了你就知道了!天大的好事!跑快点!”
类似的对话在城中多处上演。一个在之前守城战中失去了左臂、靠着救济和帮人做些零活维生的前河谷联盟士兵,被他的邻居兼战友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家门,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朝着城市中心的广场跑去。
“到底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独臂士兵王老五气喘吁吁,他身体还没完全养好,跑起来有些吃力。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不后悔!站这儿,这儿视野好!” 李二狗把他拉到广场边缘一处稍高的石阶上,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伸长了脖子往广场中间看,脸上写满了好奇、兴奋和一点点难以置信。
王老五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广场中央,不知何时立起了几座建筑。几个炎黄公会的士兵守在门口,神情平和,并不阻拦围观的人群,反而时不时温和地解释着什么。
此刻,正有几个面生的百姓,在士兵的指引下,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依次弯腰走进了其中一座建筑。
“这是搞啥名堂?新盖的澡堂子?也没见冒热气啊。” 王老五嘀咕道,他实在看不出这几座光秃秃的房子有啥特别。
“嘘,看着!” 李二狗眼睛发亮,死死盯着那建筑的门口。
大约过了也就几分钟,对围观人群来说却像过了很久。第一个进去的汉子出来了。
“嘿!”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那汉子进去时,还有些佝偻,面色蜡黄,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劳累的典型模样。可出来时,虽然衣着未变,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了!
背挺直了些,脸上似乎也有了些血色,最关键的是眼神,亮了不少。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对着引导他的士兵连连鞠躬,然后对着外面等待的同伴激动地比划着:“神了,真神了!进去就感觉暖烘烘的,浑身舒坦!我这老寒腿,好像没那么疼了!力气也感觉大了点!”
他的同伴们也将信将疑地进去了。不一会儿,几个人都出来了,个个容光焕发,互相拍打着,笑声爽朗,仿佛年轻了几岁。其中一个原本有点跛脚的,走路居然也稳当了不少。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王老五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该不会是找了几个托儿吧?”
还没等他细想,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几个穿着破旧军服、明显带着伤残的河谷联盟士兵,互相搀扶着,或者拄着拐,来到了建筑前。他们有的少了只手,有的缺了条腿,有的身上缠着肮脏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这些都是之前抵抗帝国荣光时受的重伤,虽然捡回条命,但也成了残废,未来的生活一片灰暗。他们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和深藏的恐惧,在炎黄士兵的鼓励下,咬牙走了进去。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几座建筑低矮的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老五下意识地握紧了空荡荡的左袖管,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李二狗也紧张地抓住了他的右臂。
“出来了!” 有人低呼。
门帘掀开,第一个进去的独眼士兵走了出来。他进去时左眼蒙着脏兮兮的布条。此刻,他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缓缓抬起手,解开了蒙眼的布条。
阳光照射下,那只原本应该是个黑洞或者狰狞伤口的左眼位置,赫然是一只完好无损、略带迷茫但清晰明亮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猛地用手捂住,又放开,反复几次,最后,这个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胳膊都没掉泪的汉子,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喜极而泣!
紧接着,第二个士兵出来了。他进去时左小腿以下空空荡荡。现在,他穿着不太合脚的、显然是临时找来的鞋子,但确确实实,是双脚站在地上!
他试着走了几步,开始有些踉跄,但很快就稳住了,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小跑了几步,激动地大喊:“我的腿,我的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出来的伤残士兵,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断肢重生,伤口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他们摸着自己完好如初、甚至感觉比受伤前更有力的新肢体,又哭又笑,状若癫狂,互相拥抱,捶打着对方的胸膛,仿佛在做梦一样。
“老天爷啊……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老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右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李二狗的胳膊里。李二狗也浑然不觉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神迹,这是神迹啊!” 人群中,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朝着建筑磕头。更多的人则是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和议论声,整个广场瞬间沸腾了!
那几个康复的士兵被兴奋的人群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
“兄弟,里面啥样?疼不疼?”
“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 断腿重生的士兵激动得语无伦次,“就……就走进去,里面亮堂堂的,但又不刺眼,然后好像有一道光从身上扫过去,暖洋洋的,特别舒服!然后……然后就好了!我的腿就有了!你看!” 他又用力跺了跺脚。
“真的,我也是!就感觉被光罩了一下,浑身轻飘飘的,出来就全好了!连以前打猎落下的老伤疤都没了!” 另一个士兵撸起袖子,展示着光滑的皮肤。
“俺觉得俺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一个原本瘦弱的伤兵挥舞着新长出来的胳膊,兴奋地嚷嚷,虽然夸张,但那份重获新生的喜悦感染了所有人。
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炎黄公会小头目的军官走上前,站上一块石头,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河谷之地的勇士们!请安静一下,听我说!”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数道炽热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军官环视一圈,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大家看到的这几座建筑,乃是我炎黄公会独有的‘愈体灵庐’!具有修复暗伤、祛除病痛、强身健体之效!今日在此开启,面向所有大虎城及周边百姓、所有为守护家园而受伤的勇士,完全免费,无需任何报酬!”
“免费?!”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人群。
“真的是免费的?不要钱?不要粮?” 有人不敢相信地确认。
“对,完全免费!” 军官肯定地点头,“是否使用,全凭自愿,绝不强迫!有伤治伤,无病也可强身!大家按顺序排队,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哗——!”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免费!神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困扰多年的旧伤顽疾有了治愈的希望!意味着残缺的身体能够恢复完整,意味着能拥有更健康的体魄来重建家园,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激动和踊跃。不管是身上有伤有病的,还是自觉身体尚可但想“强身健体”的,全都涌向了那几座“愈体灵庐”,瞬间排起了几条蜿蜒的长龙。炎黄公会的士兵们早有准备,迅速组织起来维持秩序,引导人群分批进入,效率颇高。
王老五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又看看那些欢天喜地、重获新生的同伴,再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李二狗:“还看啥!排队去啊!”
“对对对!排队,排队!” 李二狗也反应过来,两人挤进了汹涌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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