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谢远山侧身引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书院庭院,朝着大门走去。
书院大门外,果然停着三辆马车。最前头一辆最为醒目,车厢宽大,黑漆油亮,雕花窗格。
拉车的两匹马膘肥体壮,毛色光滑,车辕旁垂手立着两名衣着整洁、态度恭谨的仆人。这自然是谢远山家安排的“主力”。
紧随其后的马车样式稍普通些,但也结实干净,车夫也在一旁等候。
最后一辆则是书院那辆半旧的青篷马车,由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赶着。
谢远山快步走到最华丽的马车旁,亲自打起车帘对陆先生道:“先生请上这辆。”
“车上略备了清茶和几样细软点心,路上若渴了饿了,可随意取用。学生已嘱咐车夫行稳当些。”
陆先生也没过多推辞,捋须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享享你这晚辈的福了。”说着,便登上了谢家马车。
谢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与王衡,以及另外两位平日交好同窗依次上了这辆马车。
王衡家的那辆马车,则由张岳、柳时安、以及另外两位学子乘坐。柳时安上车前还特意跟青文挥了挥手。
青文和剩下的学子很自然地走向了书院那辆青篷马车。
书院的车夫是个面色黝黑、皱纹深刻的老汉,姓胡。
看到他们过来,胡老汉朝他们憨厚地笑了笑:“几位小相公上车吧,路有点颠,坐稳喽。”
青文四人道了谢,依次上车。
车内陈设简单至极,就是光板的长条座位,铺着半旧的草席,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无丝毫异味。
这辆马车比起前面两辆,确实寒酸不少。但青文并不在意,能去百泉山,坐什么车都是好的。
三辆马车先后动了起来,缓缓驶离了松韵书院的山门。
随着马车前行,书院那熟悉的飞檐翘角逐渐消失在视线后方,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田野、远处的群山和更明朗的天空。
春风带着暖意,从车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带来野花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青文靠在车壁上,听着马蹄嘚嘚,还有前面马车里隐约传来的谈笑声,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过的田垄、村庄、小溪,心中满怀着对旅程的期待。
百泉山,百泉瀑布,我终于要来了!他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
徐平之、李茂两位同窗也面带兴奋,低声讨论着即将见到的景色。简陋的车厢里,充满了同样质朴的快乐。
胡老汉挥了下鞭子,吆喝一声,马车略微加快了速度,载着满车的期待,朝百泉山的方向稳稳行去。
起初,道路还算平坦,马车行进得颇为稳当。
头车里,陆先生闭目养神,听着谢远山、王衡几人谈论着前朝山水诗人的名篇。
第二辆车里,张岳和江西舟在讨论刚才路过一处村落看到的灌溉水车结构。
柳时安则扒着车窗,兴奋地指着路边掠过的野花给同车人看:“看!那是二月兰!那边几丛,像是点地梅!”
青文他们所在的最后一辆车,虽有些颠簸,但胜在自在。
赶车的胡老汉是个健谈的,见他们兴致高,便打开了话匣子:“几位小相公是第一次去百泉山吧?”
“是啊,胡伯,您常去吗?”李茂好奇地问。
“嗨,年轻时常去,给山里的猎户或者采药人送点东西,也拉过不少去游玩的客人。”
胡老汉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山峦轮廓,“看见没,那边颜色最深的一溜山影,就是百泉山了。看着近,走起来还得一会儿呢!”
“胡伯,那瀑布真像传说中那么壮观吗?”青文忍不住问。
“那还有假?”胡老汉来了精神,“大瀑布叫‘玉龙瀑’,水大的时候,真像条白龙从天上冲下来,声震十里!
水汽能飘出老远,太阳一照,彩虹常见得很!
山里可不只那一处,大大小小的泉眼、溪流、水潭,数不清,不然咋叫‘百泉山’呢?
水好,树就茂,鸟兽也多,运气好还能看见猴子呢!”
听着胡老汉的描述,青文三人更加心驰神往,连路途的颠簸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路旁的景致变成了起伏的丘陵,植被越发茂密。
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湿润,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
马车也终于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地上停了下来。
胡老汉笑呵呵地帮着青文他们拿行李:“小相公们,到地界啦!老汉我腿脚不利索,就在这儿等你们。”
“山路湿滑,你们爬山的时候走稳当点,莫要摔了。”
“胡伯放心,我们会小心的。您说的猴子容易看见吗?”
“那得看缘分!老汉也说不准。”
陆先生也拄着竹杖下了车。他活动了一下腿脚,看着眼前青翠欲滴、云雾缭绕的山峦,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马车都停在此处等候。大家带上自己的干粮和水,随我上山。
山路崎岖,路上互相照应着点,注意脚下安全。”
学子们齐声应了,纷纷检查自己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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