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者号里，冰冷的机械音，打断了林耀东的思绪。他收起b超单，贴身放好。重新坐回驾驶位。那种属于丈夫和父亲的柔情，瞬间被封存。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杀伐果断、独断万古的林耀东。
“走！”林耀东低喝一声。
“嗡——！！！！”独行者号的前方，空间开始剧烈扭曲。星光被拉成了长长的线条。一个色彩斑斓的虫洞，凭空出现。飞船如同一枚黑色的针，瞬间刺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通道。
月球背面，恢复了死寂。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
跃迁通道内。时间失去了意义。周围是流动的光怪陆离的色彩，像是打翻了的油漆桶。林耀东无法看到外面，也不敢看。这种超空间航行，对精神的压迫极大。为了分散注意力，也是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林耀东调出了系统数据库里，那个被他吞噬的“清道夫”指挥官——萨尔的记忆碎片。
“系统，回放萨尔关于‘源头’的记忆。”
【指令确认。】
【记忆碎片加载中……】
脑海中，画面闪烁。林耀东看到了。那是数万年前。萨尔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清道夫士兵。它们接到了一个最高指令——追杀一个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逃亡文明。
“普罗米修斯……”
林耀东眯起眼睛。画面中，那个文明的飞船，虽然残破，但技术却极其诡异。它们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立方体。那个立方体，能凭空造物，能修改物理规则，甚至能让死人复生。
清道夫的主力舰队，在那个立方体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直到最后。那个文明发生了内讧。立方体一分为二。一半被带走，一半留在了母星。
“那是……”林耀东的心跳猛地加速。他看到了那个立方体表面的纹路。那是复杂的、流动的、如同活物般的数据流！和他脑海中系统的界面，一模一样！
“系统！”林耀东在意识里大喊。“那是不是你？！”
“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
系统沉默了，选择了装死。
“不说话是吧？”
林耀东冷笑。
“行。”
“你不说，老子自己去查。”
“等到了那个地方。”
“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并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金手指。它更像是一个……赃物。或者是，一个逃犯。而清道夫满宇宙追杀文明，或许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维护宇宙平衡”。它们是在追回赃物！
“如果真是这样……”林耀东看着前方那无尽的虚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老子这次，可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不过……”
“既然上了。”
“这船舵，就得听老子的！”
“轰——！”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空间震荡。独行者号像是被巨人从嘴里吐出来的枣核，猛地从跃迁通道里弹了出来。警报声在驾驶舱内疯狂作响。
【警告！强引力波干扰！】
【警告！环境辐射指数爆表！】
【警告！抵达目标星域：半人马座a星！】
林耀东强忍着跃迁带来的强烈眩晕感，猛地睁开眼睛。下一秒。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想象中璀璨的星空。也没有恒星那温暖的光辉。
整个星系。被一层厚厚的、粘稠的、灰绿色的星云所包裹。那不是尘埃。林耀东将探测器的倍率调到最大。
那是一层漂浮在太空中的，微生物尸体！无穷无尽！遮天蔽日！整个星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了霉的培养皿。
“这他妈是……”
“坟场啊。”
林耀东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里曾经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现在？连颗干净的石头都找不到。只有死亡，和腐烂。
“系统，锁定目标行星。”
【正在扫描……】
【干扰严重……启用光谱分析……】
【锁定目标！】
【坐标：宜居带第三行星。】
屏幕上，出现了一颗星球。曾经，它可能也是蔚蓝色的，或者是充满生机的绿色。但现在，它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放久了、长满了绿毛、并且已经开始流脓的烂橘子。星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达几公里的……菌毯。
它们在蠕动，即使是在太空中，林耀东仿佛都能听到那种令人作呕的、黏腻的蠕动声。
【扫描结果显示：】
【机械反应：0。】
【生物信号：高能反应！爆表！】
【警告：该星球已完全“活化”。】
“活化？”林耀东皱了皱眉。“你是说，这颗星球，本身就是个活物？”
【可以这么理解。】
【整个生态系统已经被某种超级生物体同化。】
【大气层中充满了高浓度的孢子毒素。】
【建议：不要登陆。】
“不登陆？”林耀东看着那颗散发着诡异绿光的星球。那个星图上的红点，就在这颗烂橘子的核心深处。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来都来了。”林耀东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二代【刑天】外骨骼装甲。两把高频震荡刀。一把大口径电磁霰弹枪。
“就算是地狱。”
“老子也要下去闯一闯。”
“系统。”
“开启护盾。”
“准备……”
“空降！”
独行者号调转船头，像是一把手术刀，狠狠地切入了那层灰绿色的大气层。剧烈的摩擦！飞船外壳变得通红！周围的那些“云层”，在高温下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它们果然是活的！是被烧死的微生物！
“啪嗒！”
穿越了厚厚的大气层。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但地面上的景象，让林耀东这个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都差点吐出来。没有山川河流。地面上，全是由巨大的骨骼构成的“建筑”。
它们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歪歪扭扭，狰狞恐怖。而在这些骨骼建筑之间。流淌着的不是水。是黄绿色的脓液。这哪里是文明遗迹？这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内脏！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林耀东看着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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