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谷地,是青唐高原上的一片沃土,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极其重要的耕作区。但同时,也是青唐高原上,发生战事最多的地方。
此地自古以来,这里就生活着羌,藏,回,汉等族,族与族之间一直争斗不断,时而你称霸,时而我为王……
夜晚来临后,众人在帐篷前,围着篝火,吃起了吐蕃人送来的牦牛肉。肥硕的牛肉在篝火前烤的冒油,香味扑鼻,可是谁也没动。
“吐蕃人若占据了湟水谷地,便可以居高临下,威胁陇右。倘若其站稳脚跟,甚至可以出兵切断河西走廊,攻占安西四镇!若朝廷大军无法短时间内夺回此地,恐怕以后这西陲,再也没有安宁可言了……”
说这话的人是徐崇。
“那这湟水谷地到底为何这般轻易就丢了呢?”问这话的是姜楚。
徐崇叹了口气:“因为安西将军狄肜,是个废物。而鄯州守将李仝,则是他的外甥,这两人,都不知兵。”
“就这么简单?”姜楚蹙眉。
“就这么简单。狄肜只在鄯州布置了一万人防守,而吐蕃人先是派出商队,请求通过鄯州时,作为鄯州守将的李仝居然答应了。因为吐蕃商队给了他一大笔钱财。”徐崇继续道。
“真是钻钱眼里去了!”独孤艳悠悠来了一句。
“然后那支商队,其实是吐蕃的蛮兵装扮的,他们入城之后,与外边的吐蕃人里应外合,差点打开了城门……但是校尉晁覆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支商队的不对劲,于是在吐蕃人里应外合的时候,果断率军出击,将城中的吐蕃商队尽数歼灭了。”
“晁覆?安南将军晁覆?”裴翾开了口。
“对!可纵然如此,也没能止住这场败仗,他只是个校尉,不是将军。”徐崇道。
“既然没能让吐蕃人里应外合成功,这鄯州怎么又丢了呢?”周燕问道。
“呵呵……”徐崇苦笑了一声,“因为这支吐蕃商队,已经将城中的虚实摸透了,甚至将城防图纸都画好了,送出了鄯州……吐蕃人得知了城内的兵力部署,破城便不再是难事……”
“所以,鄯州就只撑了十日?”姜楚挑了挑眉。
“对,守将李仝在吐蕃人进攻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派快马回去求援,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击退吐蕃人……可数日过后,吐蕃人攻势越来越猛,他这才派快马去跟他舅舅狄肜汇报。但是从鄯州至金城,快马也要两日,可等到快马到金城的时候,鄯州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徐崇语气低沉,叹息声不止。
“所以,就因为这两个废物,让局面恶化成现在这样?”裴翾问道。
“对……所以这湟水谷地,咱们一定要夺回来。这片高原上的沃土,绝不能被吐蕃人染指。”颜华说道。
“师傅,这么重要的话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呢?这都是褚师兄跟您说的吧?”姜楚问道。
“对。因为为师没想到,咱们会用这种方式渗入进来……也没想到,咱们明日便能抵达鄯州。”徐崇低声说道。
“等到了那青海湖边,咱们就干上一番大事!事后,我们继续去吐蕃,师傅您带着颜华姐姐他们回去就好了。陛下是个明君,我相信狄肜跟李仝这两个废物一定会被严惩的,而褚师兄,一定会被提拔。”姜楚说道。
“哼,没那么简单的,姜楚。”独孤艳轻哼一声,似乎对姜楚的看法不以为然。
“怎么说?”
独孤艳看了姜楚一眼,随后娓娓道:“首先,褚家,本就是陇西大族。那个褚骁,就算功劳再高,也不可能在陇西这片地方执掌大军,更不可能升任安西将军,因为那样褚家的权势会让你们皇帝忌惮!而他现在的兵权是狄肜给的,一旦仗打赢了,狄肜也算是有功劳的人,他便不会被惩治,最多就是他那个外甥,也就是鄯州守将李仝受到惩罚而已。”
“怎么会……”姜楚有些不敢相信。
“姜楚,你没来过这片土地,你不懂这片土地上的人。褚家在陇西势力庞大,陇西是他们的根基所在,纵然朝廷不给高官厚禄,他们也是要拼死一战的。如果一旦给了高官厚禄,那么性质就变了,你明白了吗?”独孤艳看着姜楚,那副样子像极了老师教学生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狄肜跟李仝惹出来的祸,我们给他们擦了屁股,反而他们也有功劳?”姜楚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
“对!权利只会考虑平衡,不会考虑对错。因为打仗的兵是安西军,作为安西将军的狄肜,自然功劳是最大的。”独孤艳点头道。
姜楚悠悠叹了口气,没有跟独孤艳争了,因为独孤艳看的确实比她远。
这时,独孤艳忽然听到了自己帐篷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她连忙转身,钻进了帐篷内。没过多久,她从帐篷内探出头,朝桂恕招了招手。
“桂叔,你来一下,帮我看看这只貂。”独孤艳道。
“好。”
桂恕听话的走入了独孤艳的帐篷。
“貂?什么貂?”姜楚顿时转头看向了裴翾。
她昨晚睡得死,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小鹰抓了两只小白貂,吃掉了一只,活下来一只,独孤姑娘就把那只要去了。”裴翾解释道。
“啥?”姜楚顿时就不淡定了,立马小跑着冲进了独孤艳的帐篷内。
周燕见状也好奇的跟过去了,接着颜华也去了……
这三个丫头根本就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很快,帐篷内就传出了惊呼声!
“闭嘴你们,外边还有吐蕃人呢!”独孤艳低声训斥几人道。
可看着独孤艳手上那只可爱的小白貂,三个丫头差点心都化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就落在了独孤艳手上呢?
“桂先生,这貂吃肉吗?”
“可以试试,用切碎的牦牛肉喂它。”桂恕说道。
“好。”
独孤艳于是将白貂递给桂恕,转头就出去拿牦牛肉了。
可当她出帐篷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可恶的喇嘛喀巴提居然走到了篝火前……
喀巴提露出那令人讨厌的笑容,朝着独孤艳问道:“圣女阁下,还不睡吗?”
“怎么,上师连我什么时候睡都要管?”独孤艳没好气道。
喀巴提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篝火前烤的滴油的牦牛肉,咧嘴一笑:“原来你们还没吃晚饭啊?这牦牛肉烤着吃别有一番风味,老衲也有些馋了,不知可否与众位一起进食呢?诸位放心,我会带酒过来,咱们正好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岂不美哉?”
“上师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赶你走不成?这边上可都是你的人!”独孤艳重重哼了一声,随后坐了下来。
旁边的其他人一动不动,眼看着这个喀巴提坐了下来。而喀巴提居然就坐在了徐崇边上。
喀巴提看了一眼徐崇,此时的徐崇带着一个皮帽,鬓边留下了几缕白发,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羌族的牧羊老人。
“这位,也是圣女阁下的随从?都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圣女闯江湖吗?”喀巴提紧紧盯着徐崇,用晦涩的汉语道。
徐崇别过头,懒得看这个喇嘛。
“上师是不是管的有些多了?我带什么人你也要管?你到底担心些什么?是担心我们要窃取你们的军事机密,还是担心我们在这里杀人放火啊?我是那种能干大事的人吗?”独孤艳有些不满道。
“诶,圣女阁下误会了,老衲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随便问问?”独孤艳冷笑一声,指着裴翾:“你看看,他今天被你用酒坛子砸了头,还有一个丫头被你烫了手,你一来他们都吓得不敢出声,生怕一句话惹你不高兴你就让他们好看……上师,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们?”
眼看独孤艳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喀巴提于是又赔起罪道起歉来……可正在这时,他耳朵一动,眼神一转,死死盯着独孤艳之前出来的那个帐篷!
因为那个帐篷内发出了不明的“咝咝”声。
听到这叫声的喀巴提迅速朝着那个帐篷内走去!
独孤艳脸色一变,因为她是出来拿肉的,那帐篷内的四个人还等着她拿肉回去喂貂呢!
可谁知道,那只貂忽然发声了!
完了!独孤艳心中一凉,迅速转头看向了裴翾,她想裴翾出主意!
谁料裴翾径直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朝着喀巴提的后背扔了过去!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风声,喀巴提连忙回头,伸手一攥,就攥住了裴翾扔去的石子,他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裴翾:“你想做甚?”
“嘞个,俺女人在里头换衣服,你去作甚?”
喀巴提一愣,这扔过来的石子并没多大力气,就算砸到了他也砸不掉一块皮,显然只是发泄不满,而不是攻击他的……这个戴面具的恐怕是在发泄白天的不满而已。
而独孤艳趁着喀巴提愣神之际,连忙朝那个帐篷大喊:“喂,你们三个死丫头换好衣服了没有啊?”
里头的姜楚连忙结结巴巴应道:“唔唔……就……就好了……”
喀巴提看了一眼独孤艳,又看了一眼裴翾,觉得不对劲,感觉这两人是在给里头的人打掩护!于是他眯了眯眼:“里头是女人在换衣服?”
“不然呢?”独孤艳走过去道。
“那为什么有别的响声?”
“哪来什么别的响声?”独孤艳故作不知。
“让那些丫头赶紧出来!老衲要进去里头找东西!”喀巴提神色一变,直接说道。
“上师,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是在把我们当囚犯吗?”独孤艳大声道。
“老衲有一对白貂不见了!昨夜找遍了都没找到!而刚才,老衲就听见了它的声音,就在这帐篷内!”喀巴提直接说了出来。
独孤艳听完缓缓回头,不想让喀巴提看见她脸上的紧张与震惊之色,她转头时,正好看向了裴翾,而裴翾却冲她眨了眨眼。
独孤艳一下子就安心了,于是回头道:“那你就去找好了。”
“那圣女请先叫她们几个出来吧!”喀巴提大声道。
“你们几个死丫头快点出来给我捶背!换个衣服磨磨唧唧的,真是烦人!”独孤艳抱起膀子朝里头骂骂咧咧道。
“马上……马上……就……就……就……出来了!”里头的姜楚结结巴巴道。
喀巴提死死盯着帐篷,没有回头,裴翾见状,连忙看向了自己的马匹,那个囊子依然鼓鼓的,小鹰显然还在里头。
于是裴翾从地上捡起了一颗极小的石头,轻轻朝着那个囊子一弹!
石子一下弹中了那个囊子,当然力度非常轻,裴翾也没用内力,他怕伤了小鹰。随着他这一弹,里头的小鹰立马飞了出来,先是落在了马背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裴翾,似乎在问裴翾要干什么。
裴翾连忙朝着喀巴提一指,小鹰会意,一下展翅而起!
而喀巴提似乎也听到了声音,连忙一回头,可是小鹰已经飞到了高空中,他一下没看到。
“嗯?”喀巴提疑惑不已,“刚才又是什么声音?”
“上师,你是不是耳鸣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听见啊!”
“不对!就有声音!”喀巴提说着,再度转头看了起来。
“笃。”
忽然,一坨白色的粘稠物品从天而降,一下落在了喀巴提的鼻尖之上,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一下涌入了喀巴提的鼻孔之中……
喀巴提连忙用手一摸,这一摸之后他就后悔了。
“这是……鸟屎!”喀巴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鸟屎砸中……
“啾啾啾啾~”
一只猫头鹰一下落在了帐篷顶上,而那顶帐篷,正是姜楚几人所在的帐篷。
“啾啾~”
小鹰冲喀巴提再度叫了起来,喀巴提连忙转头,死死看着这只猫头鹰,眼中顿时就要喷火!
“扁毛畜生,你该死!”
喀巴提运足内力,猛地一掌朝着小鹰打去,小鹰连忙振翅高飞而去,喀巴提这一掌的掌风重重的扫在了帐篷顶上!
“轰隆!”
“呲啦!”
帐篷顶被他一掌打烂,那顶帐篷的布幔顿时也滑落了下来……
“啊!”
“啊!”
“啊!”
帐篷内顿时传来了三个女人的尖叫声!
喀巴提顿时眼睛都直了,只见里头的三个丫头,一个个袒露香肩,脖颈雪白,正在那里穿衣服呢……
“喀巴提!你个王八蛋!”
独孤艳大怒,冲上去对着喀巴提的屁股重重踢了一脚。
“哎哟……”
喀巴提被踢了一脚后,连连转头道歉:“圣女阁下……都是那只夜枭,老衲不是故意的……”
“滚!!!”
“是是是……”
独孤艳破口大骂,喀巴提见状,只得灰溜溜的往回逃,可鼻尖上那难闻的鸟屎味仍然在,他再度用手一抹,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有鸟屎……这一抹来抹去,跟没抹一样……
“呸呸呸……”
喀巴提连忙吐起了口水,这鸟屎让他恶心到了……
冲出营地后,喀巴提对站岗的吐蕃兵命令道:“今晚给老衲抓住那只夜枭!活的不行死的也行!”
“是!”
很快,营地附近的吐蕃兵纷纷拿起了弓箭,行动了起来。可那只做尽了坏事的猫头鹰,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独孤艳等人终于是松了口气,而帐篷内三个姑娘也连忙穿好衣服。等裴翾赶过去看时,发现三个姑娘完好无损,只是桂恕这个老头,居然躺在帐篷内,鼻孔里流出了鼻血……
独孤艳连忙抓起那只小貂,跑到另一处帐篷内,给它喂起了食来……
幸好小鹰出面解了围,这才没让喀巴提那个臭喇嘛进帐篷,真是好险啊!
走出营地的喀巴提,迅速来到自己的帐篷内,用清水洗起了脸来。洗着洗着,他猛然抬头,今晚不是还要查看这帮人里边谁在练功吗?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于是他连忙出帐篷,又对门口的吐蕃兵下命令:“上半夜追不到那只夜枭就算了,下半夜不要折腾了!”
吐蕃兵连忙领命。
就这样,吐蕃兵为了抓一只夜枭,上半夜忙个不停,可却连根鸟毛都没找到!
子时一过,吐蕃兵们停了下来,站岗的站岗,睡觉的睡觉,让一切恢复如初了……
等到下半夜,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喀巴提死死的在远处探出头,聚精会神的望着营地内的帐篷,很快,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而这一次,他也看清楚了之前进入帐篷内的人。他紧紧的盯着一座帐篷,用眼神锁定了……
这座帐篷,正是裴翾与周安的帐篷!
这两人中,一定有个人在练功,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在练!
看了许久后,喀巴提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完全确认了,这帮人,就是在蒙骗他!
独孤艳带着这帮人来,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独孤艳说要去青海湖,可青海湖那里有国师坐镇,他们去那里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喀巴提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再度想起了之前在帐篷附近听到的叫声,他不会听错,那一定就是他的貂发出的声音!
但是,纵然他百般试探,终究没有找到证据,仅凭能感受到对方练功这一点,并不能说服任何人……而一旦说出来,只怕独孤艳也能找到不止一条理由来反驳。
罢了,既然试探不出来,那就先严密监视吧!
喀巴提这么想着,将头缩了回去,很快,他也躺下休息了。
正在帐篷内打坐练功的裴翾,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他也不知道这玄黄神功,单单就是练功,就可以发出那样的气息来……
可是,随着他沉浸在练功之中,越练越顺畅时,另一座帐篷内的徐崇猛然睁开了眼。
徐崇毫不犹豫起身,走到裴翾的帐篷前,用手指在布幔上弹了弹。可当他并没有收到回应时,他直接掀开了布幔,然后便看见了正在盘坐练功的裴翾和睡得死死的周安。
“裴少侠,不要练了!”徐崇低声道。
裴翾猛然睁开眼,看着徐崇,一脸疑惑。
“裴少侠,你这玄黄神功散发出的气息太强大了!你这样会被那个喇嘛发觉的!刚才贫道都感受到了!”徐崇提醒道。
裴翾恍然,这玄黄神功这么强的吗?
“知道了,徐掌门。”裴翾点头道。
“嗯,等干完大事再练!这阵子,隐蔽好自己的气息,千万不要被人发觉。”徐崇再次叮嘱道。
“好。”
徐崇说完后,迅速的离开了。
裴翾无奈,刚才自己正要打通左脚的涌泉穴,没想到却被徐崇打断了……可徐崇所言也不无道理,自己这阵子确实还是不要练功的好。
无奈的裴翾,只好躺下休息,可一躺下,他又想起了小鹰,小鹰还没回来呢!
于是他打开了帐篷的布幔一角,露出了一条缝隙。
天明之际,小鹰悄然回来了,正好从那个缝隙里钻进来,钻入了他的怀里,裴翾一下就心安了……
度过了艰难的两日两夜后,三月二十七日,众人终于是看到了鄯州城的城郭。
而这一日,喀巴提也没有再试探他们,而是变成了热情好客的吐蕃老喇嘛。但谁都知道,这个笑的跟一朵羊角花一样灿烂的老喇嘛,根本就没安好心。
“圣女阁下,进去鄯州城吧,老衲会给你们找一所宅子住,你们不用再住帐篷了。”热情的喀巴提用最热情的笑容说道。
谁知独孤艳却道:“我们不进城了,我们直接去青海湖就行。”
“何必那么着急?之前多有冒犯,这一次,老衲一定会好生款待各位的!”喀巴提笑容不减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好,一旦进城,还有刺探军情的嫌疑呢!”独孤艳冷冷道。
“圣女……”
“上师?我们都到这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这儿是你们吐蕃大军的聚集处,到处都是你们的人!你们的国师在青海湖边,就算我们去了又如何呢?你莫非当我们是汉人的探子?”独孤艳质问道。
“这不是担心圣女你的安危吗……”喀巴提还想狡辩。
“安危?这儿到青海湖,中途的路都被你们打通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拦路剪径的强盗不成?”独孤艳再度反问道。
“额……”喀巴提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你不用再派兵送了,我们走了!你的恩情我会跟我爷爷说的。”
独孤艳说完,径直纵马呼啸而去!
裴翾等人连忙跟上,十几人很快就从鄯州城的城郭边上的小路过去了,消失在了远处的山道上。
喀巴提沉了沉眉头,很快,一个吐蕃将领凑上来,跟喀巴提耳语了几句后,目露凶光。
喀巴提听完后,朝着这吐蕃将领说出了一长串的吐蕃语来,这将领听完后,很快骑马冲进了鄯州城!
就在裴翾等人离去不久后,一大群喇嘛从鄯州城出发,直奔西边的山路,追着裴翾等人而去!
这些人,自然也是干大事的人。
终于脱离了可恶的喀巴提后,众人纵马驰骋,沿着山路狂奔十余里,直到冲进山林里,确认周围再无任何吐蕃人的踪影后,这才停了下来……
“可恶的喀巴提,老娘真是受够了!”独孤艳跳下马,往地上一蹲,直接吐出了一口怨言。
“哎,真是累,这吐蕃喇嘛太恶心了。”周燕也大吐口水,她捋起袖子,看着那被热酒烫伤的胳膊,轻轻摸了摸。
“周妹妹,你可真能忍啊,被烫伤了这么久都没开口……”姜楚心疼的来了一句。
这时,徐崇却道:“不要掉以轻心,贫道看今天那个喇嘛有点反常!他没有再试探我们,这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独孤艳问道。
徐崇道:“其一,便是他觉得我们没问题,而其二……”
“其二便是认定我们大有问题,欲擒故纵,故意放我们这么离开,然后……”裴翾开口了。
“然后怎么样?”颜华紧张了起来。
“如果我是这喀巴提,我会一边派人送信给吐蕃国师孚安淳,让他做好防范。另一边,则会派高手尾随跟踪我们,待我们露出破绽后,便一举歼灭!”裴翾缓缓说道。
“对!”徐崇点头。
“怎么可能?这臭喇嘛难不成敢对我天穹山出手?”独孤艳站起来大声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独孤姑娘。这儿可都是他们控制的地盘,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谁又知道?你们天穹山除了你,还有别人在此吗?”姜楚反问道。
独孤艳眼神顿时一凛。
“准备开干吧!我估计,咱们很快就要跟这些吐蕃人见血了。”裴翾说道。
众人一个个脸色复杂,可看着裴翾跟徐崇那坚定的眼神,纷纷点头。
来此,本来就是干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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