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引以为傲的金色皮毛，心情复杂。以前他只当这是帅气的象征，顶多冬天能保暖，现在倒好，直接升级成“幽冥能量敏感型生物探测仪”了？还是自带静电炸毛特效的？！
这玩意儿靠谱吗？别到时候“千面”没找到，自己先因为过敏反应打喷嚏打到暴露目标。
但眼下似乎也没更好的办法了。沈宛的谐振探测仪卡在材料上，朝堂里又人心惶惶。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决定先拿身边绝对可靠的人做个“校准测试”。
第一个目标：朱由检。
黄轩溜达到正在批阅奏章的朱由检身边，假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实则暗中集中精神，调动那丝微弱的感应能力，去“扫描”老朱。
一切正常。朱由检身上只有真龙天子自带的王霸之气（黄轩脑补的），还有一点点熬夜批奏章的疲惫感，没有任何引起狗毛异动的冰冷能量。黄轩的毛服服帖帖，甚至觉得老朱身上的熏香挺好闻。
“圣犬，可是有事？”朱由检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顺手摸了摸黄轩的狗头。
“汪……（没事，看看你死了没……呃，是看看你累不累。）”黄轩含糊过去，溜了。
第二个目标：沈宛。
他回到工匠坊，凑到正在全神贯注计算谐振频率的沈宛身边，故技重施。
嗯……沈宛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墨香，还有一丝专注于研究时特有的、平和而炽热的精神波动。同样，没有异常。狗毛很安静，甚至想打个盹。
看来对正常人无效。黄轩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会误伤友军。
接下来，就是实战测试了。
他开始了在皇宫内的“遛弯”生涯。不再是之前那样焦躁地巡逻，而是看似悠闲地踱步，实则狗脑子里的“扫描雷达”全开，全身感应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他溜达过官员们办公的六部值房。当接近某些之前被他重点怀疑的官员时，他能感觉到狗毛根部传来极其细微的、类似静电的麻痒感！尤其是路过那个之前主张“招抚”、被钱谦益事件吓得不轻的礼部某官员时，他后背的毛甚至微微蓬松了一下！
但这感觉太微弱了，一闪即逝，无法确定是对方真的有问题，还是自己心理作用或者对方今天衣服穿得太燥了？
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或者说，需要靠近能量源更强的“幽冥”物品来做对比测试。
他想到了那张被沈宛研究后、暂时封存起来的“幽冥连弩”图纸。
深夜，工匠坊的人都休息了。黄轩悄悄溜进去，找到那个存放图纸的密封铜盒。他深吸一口气，将爪子按在铜盒上，集中精神去感应里面的图纸。
刹那间！
“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喷嚏如同机枪般从他狗嘴里喷射而出！与此同时，他全身的狗毛，从头顶到尾巴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根根直立、蓬松炸开！整个人……整只狗瞬间胖了三圈！像个巨大的、金色的蒲公英！还是不停打喷嚏的蒲公英！
“呜……汪汪……（卧槽……这么猛？！）”黄轩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感觉鼻子痒得要命，赶紧后退几步，远离铜盒。
随着距离拉远，炸起的狗毛才缓缓落下，喷嚏也止住了。
实锤了！他的狗毛确实对“幽冥”能量有强烈反应！而且反应程度与能量强度正相关！图纸这种高浓度玩意儿，直接让他进入了“过敏暴走模式”！
那么问题来了，“千面”如果潜伏在人群中，其伪装状态下散发的能量波动肯定极其微弱，远不如图纸。自己的反应估计也就是微微炸毛或者有点痒？
这精准度……有点难把握啊。总不能看到谁就觉得自己的毛有点痒，然后就指认对方是内鬼吧？那也太儿戏了。
黄轩有点郁闷地甩了甩尾巴。这“狗毛探测法”原理是通了，但实际操作起来，跟抽奖差不多，还得靠运气和……狗品的第六感？
接下来的几天，黄轩继续他的“遛弯扫描”大业。他变得更加谨慎，不再大规模巡视，而是有针对性地接近一些特定人群和场所。
他假装无意地蹭过王承恩的裤腿（老王一切正常，甚至因为他的亲近有点受宠若惊）。
他在史可法身边趴了一会儿（老史气场刚正，狗毛舒适）。
他甚至溜达到了黄灵儿训练“龙渊”的校场，在队员们中间穿梭（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能量澎湃但纯净，狗毛无异常）。
一圈下来，毫无所获。那个“千面”隐藏得极深，或者说，其伪装技术确实高超，散发的能量波动微弱到几乎无法被目前的黄轩捕捉。
就在黄轩快要放弃，准备另想他法时，转机出现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这天，方以智兴冲冲地来找沈宛，说他根据黄轩之前“随口”提点的“标准化生产”和“流水线作业”概念，重新设计了“震天雷”外壳的铸造模具，可以大幅提高生产效率和一致性。
黄轩当时正趴在旁边假寐，听到“标准化”、“流水线”这几个词从方以智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有点小得意，看来自己偶尔的“醉话”和“瞎扯”还是有点用的。
方以智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就在他靠近黄轩，激动地描述一个新想法时，黄轩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一小撮毛，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直立了一下。
就像被微风吹动的草尖，幅度很小，时间很短，若不是黄轩全身心都在感应状态，几乎会忽略掉。
黄轩猛地睁开狗眼，睡意全无！
他紧紧盯着还在滔滔不绝的方以智，心中警铃大作！
方以智？！这个充满理想、一心扑在技术上的年轻士子？会是“千面”？！
不可能吧？他之前还带头来叩谢自己“倡明正道”呢！他研发火器的热情也不像是装的！
黄轩不动声色，假装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方以智身边，用狗鼻子看似随意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主要是汗味和硝烟味），同时集中精神感应。
那撮毛……又轻微地动了一下！虽然还是很微弱，但确实有反应！
方以智浑然未觉，还在跟沈宛讨论着模具的改进方案，眼神清澈，充满激情。
黄轩的心沉了下去。
有两种可能：第一，方以智就是“千面”，他的热情和理想都是伪装。第二，方以智不是“千面”，但他近期接触过“幽冥”的物品或者……人！身上沾染了微弱的能量残留！
无论是哪种，都极其危险！尤其是后者，意味着“幽冥”的触角，可能已经伸到了他寄予厚望的“技术团队”内部！
黄轩按捺住立刻扑上去的冲动。他需要更多证据，需要知道方以智身上的能量残留来自何处。
他决定，对方以智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特别关注”。
“汪……（方公子，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啊！）”黄轩凑过去，用狗头蹭了蹭方以智的手，摆出一副“我很欣赏你”的姿态，“具体怎么弄？跟本圣犬详细说说？本圣犬觉得，还可以加入一些……嗯，比如能量传导效率方面的考量？”
他准备黏住方以智，近距离观察，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来。
方以智见“圣犬”如此重视自己的建议，更是激动得脸色发红，开始更加详细地阐述起来。
黄轩一边听着，一边用狗眼死死盯着他，全身的感应毛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他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头。而这条线头，就系在这个充满理想、却又带着一丝可疑能量波动的年轻士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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