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飞出去的瞬间,我就动了。
那块泥巴裹着的石头砸向龙涎草,毒脉长老丙嘴角刚扬起冷笑,我右脚已经踩上它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古武真劲从脚底炸开,经脉里的源炁被残碑熔炉猛地一抽,直接灌进腿骨。这一踏不是落在实处,而是借着空气中那一丝微弱的震荡,硬生生再腾半步——碎星步第三重,踏虚掠影。
地面裂了。
不是我踩的,是毒阵反扑。
噬魂幡往下压,整片毒泉像烧开了一样翻滚。几十道裂缝从四面八方炸出,尖锐的毒刺从地底暴起,每一根都带着黑光,冲着我刚才站的位置绞杀过来。要是慢半拍,现在已经被穿成筛子。
我没停。
身子斜着滑出去三丈,落地时正好卡在他操控噬魂幡的死角后方。他还在盯着前方,以为我能躲第一波就不错了,根本没想到我会绕到背后。
左手摸到重剑柄。
青火顺着掌心往上爬,残碑熔炉轰地一声燃起来。刚才吸进来的龙涎真气、毒雾余韵、还有碎石扰动阵眼时逸散的能量,全被炉火熬成一股滚烫的源炁,压缩在剑锋里。
我不急着砍人。
剑刃往下,直劈毒泉边缘那块漆黑卵石。
那是灵脉交汇点,也是整个毒阵的能量咽喉。上一章踩第一脚时我就记住了它的震动频率,第二脚震的是节点,这一剑要断的是命脉。
剑落!
卵石炸开,地下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断。噬魂幡上的九层冥狱图景晃了一下,最外层直接崩裂,化作黑烟散去。毒脉长老丙身体一颤,嘴角溢出黑血,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转身。
太晚了。
我借着剑劈下去的反震力,整个人腾空翻转,重剑由上而下,直劈他胸口。这一击没留余地,古武真劲混着源炁全压在剑脊上,空气都被压出一道低沉的爆鸣。
他抬手想挡,噬魂幡还没回防。
剑锋入肉三分。
没有血。
但一团墨绿色的球状物从他胸口弹了出来,像是被逼出来的内核,表面布满细密符纹,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本命毒丹。
毒修把毕生修为炼进一颗毒丹里,藏在五脏深处当命根子。平时谁也找不到,只有阵法被破、生死关头才会本能护主,自动离体。
他以为这是保命手段。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弃剑。
双掌合拢,残碑熔炉的青火从掌心喷出,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火焰牢笼,把那颗毒丹死死锁住。碑体裂缝张开,像一张嘴,直接吞了进去。
炉火暴涨。
那颗毒丹百年积蓄的精纯药性在熔炉里被疯狂剥离,杂质被青火烧成黑灰排出,剩下的纯粹能量凝成一株晶莹剔透的草。叶片泛金,根须如丝,清香扑鼻——真正的九转龙涎草,比长在毒泉里的那株还要完整。
毒脉长老丙瞪大眼,双手抓着胸口的伤口,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他的皮肤开始溃烂,肌肉塌陷,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蒸发。他想逃,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没看他。
盯着手中新生的龙涎草,确认药性稳定后,顺手塞进腰间一只特制玉囊。这袋子原本装过九转逆脉丹粉,内壁还残留着温养之气,能护住药性不泄。
眼前的人已经不成人形。
皮肤一块块脱落,露出下面发黑的筋肉,接着连骨头都在软化。最后整个人像蜡烛一样融化,只剩一滩冒着黑烟的脓水,滋滋作响。噬魂幡失去支撑,“啪”地断成两截,掉进毒泉,沉了下去。
四周安静了。
毒刺缩回地底,毒泉也不再翻滚。雾气依旧浓,但那种压迫感没了。我知道,阵法彻底崩了。
我站着没动。
右手小指缺了半截,风吹过来有点痒。左眉骨那道疤也在发热,是战斗后的惯性反应。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了汗和灰。
脚下是敌人的残骸。
手里是救命的药。
这场局从投出碎石就开始算。他知道我会扰阵,所以启动灭杀机制;但他不知道我能看透灵脉走向,更不知道我的熔炉能吞本命毒丹,把毒修一辈子的心血当场炼成解药。
我不是来打架的。
是来取草的。
他想用阵法困死我,结果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我低头看了眼那滩脓水,又抬头望向裂谷上方。雾气翻涌,有风动,但还不急。这里太深,出口在高处,现在上去等于暴露在明处。得等一会儿,让刚才的动静彻底平息。
我活动了下肩膀。
右臂之前中的毒已经被熔炉烧干净,但经脉还有点胀。刚才那一连串动作耗得太多,源炁存得不少,可身体跟不上。我从另一个酒囊里倒出一撮丹粉,直接抹在脖子后面。这是自己炼的续力散,混了碎剑渣和兽骨粉,味道冲,但顶用。
药效很快上来。
我能感觉到残碑熔炉里的源炁比之前凝实了一圈。这次炼化的不只是毒丹,还有整个毒阵崩解时逸散的能量。那些都是金丹期级别的毒修留下的底蕴,全被我一口吞了。
值了。
我弯腰捡起重剑。
剑身沾了点脓水,青火自动爬上去烧干净。这把剑不是凡铁,是熔炉用无数废剑渣凝出来的源炁剑胚,不怕腐蚀。我用袖子擦了擦剑脊,插回背后。
然后蹲下身,伸手探进那滩脓水里。
指尖碰到一块硬物。
捞出来一看,是个残破的玉符,上面刻着“毒”字,背面有三道划痕。这不是普通信物,是毒脉高层的身份凭证。他临死前没来得及毁掉。
我把它塞进怀里。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以后可能会有用。仇不一定是我结的,但账一定会算到我头上。毒脉不会放过我,迟早还会来人。
我不怕。
就怕他们不来。
我站起身,拍了拍兽皮袍上的灰。腰间的三个酒囊都在,一个空了,两个还剩一半。我拧开装灵液的那个,喝了一口。凉的,带点铁锈味,挺好。
抬头看天。
裂谷上方的雾气稀薄了些,能看到一丝光漏下来。应该是下午了。从进谷到现在,不到半天,但像过了三天。
我该走了。
可就在我抬脚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毒泉中央。
那株原本长在黑水里的龙涎草,叶子突然轻轻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它还活着。
而且……在看我。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暴风中文(m.baofengzw.com)残碑熔炉:我靠三修无敌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