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一次一看安斯里德又发了疯,分身就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念叨着:完犊子,又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再睁开时瞳孔里白光爆闪,低喝一声:神之眼,九转绝世!
这下完了——他的视觉被硬生生从眼窝里抽了出来,变成了九条黑不溜秋的锁链,一下就把疯癫的安斯里德捆成了粽子。那架势跟绑犯人似的,结结实实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分身拽着链子就往回拖,跟拖死狗一样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沟,尘土飞扬。
可安斯里德还在疯,情绪彻底失控了,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突然爆喝一声:杀戮的绝望!一股漆黑如墨的死亡气息从他体内炸开,直接把黑色锁链腐蚀得作响,冒起白烟。
分身一下子懵掉了——他哥居然对自己用这么大的杀招!他知道安斯里德是杀戮地狱之神的继承者,能操控杀戮之力,但没想到这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时,他才发现这法术是用视觉换来的,跟他刚才那招同宗同源。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安斯里德会这么抵触,抵触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他这个管教者。
哟呵,哥俩打起来了?死神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在旁边看戏,抱着胳膊幸灾乐祸,打得挺熟练啊,看来我给你那点儿力量用得不错。说着,他干脆把最后一部分力量直接灌给了分身,得了,这玩意儿能免反噬,省得你被自己的力量玩死。
分身瞬间感觉体内多了一件神器,力量运转流畅无比,可他却死活下不去手。要失去六感去打自己的哥哥?他做不到!他宁可自己挨打。可安斯里德那边杀红了眼,长剑都快捅穿他的胸膛了——疯子眼里没有兄弟,只有谁敢管我。
分身被打得很狼狈,左躲右闪,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血珠子直往外冒。他劝也劝了,拽也拽了,好话说尽,硬招使完,全没用。最后实在没法子了,他心一横:行啊,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只能把你打服了再拖回去!
两人就这么干架,从上午打到下午,大半天时间都耗进去了。分身始终防守,安斯里德疯狂进攻。打着打着,分身看着哥哥那副疯样,心里疼得像被刀割——这还是当年那个教自己血流倒灌会死人的哥哥吗?
既然如此不是决一死战,分身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话,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只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送你回家了。
他狠心将剩下的五种感觉全部换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直觉,全部化作了五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和一条锁链。此刻的分身简直像个活死人,眼睛是白的,耳朵是空的,皮肤毫无知觉,整个人木愣愣的,但他就是凭着这股子狠劲,硬是把安斯里德按在原地,五花大绑,像扛麻袋一样扛回了宫殿。
到家后,分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了灵魂唤醒法术,勉强唤醒了安斯里德的一点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安斯里德很懵,眼神迷茫,跟刚睡醒似的,我只记得和死神打完一架,我打赢了……
他回头一看,瞬间傻了——分身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戳在那儿,眼睛白得吓人,耳朵是中空的,整个人惨得不能再惨。他这才明白过来,弟弟为了把自己这个疯子弄回家,把六感全换成了武器,把自己搞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分身没法说话,也听不见声音,只能用盲杖咔咔咔地在地上写字。因为没有触觉,他全凭直觉乱戳,字迹歪歪扭扭,像鸡爪子刨的。安斯里德竖起耳朵一听,那敲击声很有节奏,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最后拼出了五个字:你刚刚很疯。
安斯里德这才知道,自己疯到了什么地步。他看着分身那副惨样,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头又酸又疼,像有把刀在绞。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想说我错了,可话到嘴边,全堵住了。
他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这么看着,看着这个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弟弟,看着这个把自己从疯癫边缘拉回来的亲人,看着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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