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远站在斜坡顶端，石门内的黑影刚消失，他立刻抬手。火铳组压低枪口，对准门口两侧。三轮齐射击发，硝烟腾起，几声闷哼从门后传出，两名倭寇翻倒在地，手中刀还未举起。
“推进。”
明军先锋从缺口涌入，刀盾兵在前，火铳手紧随其后。主道狭窄，仅容三人并行，两旁石屋低矮，窗户黑洞洞的。张定远走在第二梯队，手握长剑，目光扫过每一扇门、每一道墙缝。
刚进十步，左侧屋顶跃下三人，手持短矛直扑火铳组。王五反应极快，转身就是一枪，最前那人胸口开花，栽下来。另两人落地未稳，被刀盾兵迎面撞倒，当场斩杀。
但这一停顿让队伍脱节。前段已进入中央空地，后队还在通道中。张定远正要下令拉紧阵型，右侧巷口突然冲出一群倭寇，人数不下二十，挥刀直扑火铳手装弹间隙。
“散弹！”
命令刚落，刘虎大吼一声，带着五名刀盾兵横插过去，硬生生挡住敌军冲锋。一名倭寇从侧窗跳出，一刀砍向正在装药的火铳手。刘虎侧身挡在前面，左肩重重挨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半边铠甲。
张定远看见时，刘虎已经踉跄后退，右手仍死死抓着盾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长剑横劈，将那倭寇头颅削去半边。又一脚踹开另一人，顺势扶住刘虎。
“扛住！”
他喊了一声，吹响短笛三声。这是预定信号——火铳组立即后撤十步，改用散弹封锁两侧巷口。刀盾兵迅速列成圆阵，将伤员围在中间。两名士兵架起刘虎，往突破口方向撤。
倭寇趁机从高处投下火油罐，砸在阵前燃起烈焰。热浪扑面，张定远挥手让队伍贴墙移动，避开火焰中心。一名火铳手被溅到油火，就地打滚，同伴扑上去帮他灭火。
“三人一组，贴墙清屋！”
命令传下，明军改为小队行动。每组由一名刀盾兵开路，一名火铳手居中，一名长枪兵断后。他们逐屋破门，遇抵抗即射杀，不留活口。一间屋内藏了六名倭寇，刚举刀就被散弹轰倒四人，剩下两个跳窗逃跑，被守在外围的士兵斩杀。
主道尽头，山本终于现身。他站在中央石台边缘，左手按在太刀柄上，身后站着二十多名精锐。这些人不像之前杂兵，动作整齐，眼神凶狠，显然是亲卫。
张定远挥手，王五带两名射手蹲下瞄准。他自己则率八名精锐向前压进。地面碎石遍布，脚步声杂乱，但双方都清楚，下一刻必有一战。
山本忽然抬手，身后倭寇分作两队，一队正面冲来，另一队绕向侧巷，意图包抄。张定远不等他们展开，下令火铳组集中火力打击正面。一轮齐射倒下五人，第二轮打乱队形。绕行那队刚进巷口，就被散弹封死，被迫退回。
正面残敌仍在强攻，三人一组轮番上阵。一名倭寇扑到近前，刀锋直取张定远咽喉。他侧头避过，反手一剑刺入对方腹部，抽出时带出一串肠子。那人惨叫未绝，又被身后同伙踩倒。
战斗持续加剧。明军虽占据局部优势，但地形不利，无法展开兵力。倭寇利用石屋掩护，不断从死角偷袭。一名火铳手刚装好弹，就被屋顶跳下的敌人割喉。张定远亲自补位，连开两枪击毙两名伏敌。
刘虎被送至后方包扎点，军医剪开铠甲查看伤口。左肩刀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他咬牙忍痛，还问前线战况。士兵告诉他张定远已稳住阵线，他才闭眼任由包扎。
前方战局再度紧张。倭寇开始使用火雷，从高处滚下点燃的陶罐，炸得明军阵脚动摇。有两枚落在火铳组附近，当场炸死一人，伤三人。弹药箱也被引燃，火势迅速蔓延。
张定远见状，拔出腰间火铳，对着一枚未爆的火雷近距离开枪。子弹击中引信，陶罐在空中炸开，碎片四射，逼退周围倭寇。他又命人收集剩余弹药，集中保管，避免二次爆炸。
“改用冷兵器推进！”
命令下达，火铳组收枪，抽出腰刀。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居中，组成楔形阵向前挤压。每一寸土地都要用命换。一名士兵被倭寇抱住同归于尽，双双坠入沟壑。另一名火铳手在清屋时遭暗算，临死前拉响火雷与敌同焚。
张定远始终走在最前。铠甲多处破损，左手虎口因连续格挡崩裂，血顺着剑柄流下。他不管这些，只盯着山本所在的位置。每一次冲锋，每一次交手，都在逼近那个最终对决。
山本也察觉到了威胁。他不再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拔出太刀，指向张定远。两人隔着三十步距离，目光相撞。
张定远抬手，王五立刻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山本侧身避过，只在臂甲上留下一道划痕。他冷笑一声，挥刀下令，最后十五名亲卫同时发动冲锋。
张定远没有后退。他将火铳扔给身旁士兵，双手握剑，迎上前去。刀盾兵紧随其后，与倭寇亲卫正面碰撞。金属撞击声、惨叫声、怒吼声混成一片。
一名亲卫扑向张定远左侧，被他一剑刺穿喉咙。右侧又来两人夹击，他旋身避过第一刀，用剑格开第二刀，顺势踢中对方膝盖，再一剑抹喉。第三名敌人刚举刀，就被身后长枪兵贯穿胸膛。
战线逐渐向前推移。倭寇亲卫只剩七八人，且战且退。山本脸色铁青，终于转身，退向石台后方一道暗门。张定远见状，大喝一声：“别让他跑了！”
他率残部猛冲，接连斩杀两名断后的亲卫。眼看就要追上山本，右侧石屋突然窜出一名重伤倭寇，抱着火雷扑向他怀中。
张定远猛然后撤，但那人死死抱住他的腿，引信已经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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