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心下了然,豁然开朗。
王桂芳等待贺母说数字,以便讨价还价。却不料没人回应她,管家还把纸笔递给季晓瑜。
她心底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喂!该算账的人是我,你给她干什么?”
管家去而复返,拿着计算器停在她身旁,“女士,不用着急,我会替你算清你应该所得的那一部分。”
王桂芳终于意识到不对,“什么叫我应该所得的部分?所有钱都应当是我所得!我难道还要和季晓瑜分?”
季晓瑜抬眼看她,“既然要算,就那把这些年的债一笔一笔算清楚,无论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这样对彼此才叫公平,你说呢?王阿姨。”
王桂芳唇瓣抖了抖,怒道,“我什么时候欠你的了?你孝敬我的那些,都是应该的!”
“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应该!更不要说,你根本不是我妈,却以母亲之名欺骗我这么多年!害得我一家人快二十年没有团圆!”
贺父冰冷的目光刺向憋红脸的王桂芳,王桂芳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扯动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吱呀的刺耳响声。
她声音弱了几分,却仍然梗着脖子,“过去这么多年的花销,怎么可能一笔一笔算的清楚?我受点委屈,少要点钱也无妨。”
贺母仍微笑地看着她,“那怎么行?你既然提到养育之恩,还是要算清楚。这样的话,无论日后是私下提起,还是摆在明面上,也好有个真凭实据,你说对吗?”
王桂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自以为是的赚了,也可能是个圈套。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和贺家相比,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
贺家图谋她干什么?就是她想多了!
王桂芳迎上贺母的目光,又看向季晓瑜,不以为然,“算就算,算到头,也是你欠我的多!”
季姥姥气得脸色铁青,季来娣担忧,“姥姥,我带您去卧室休息。”
季姥姥却拂掉她的手,喘着粗气说,“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来娣,我不走,我偏要看看,这些年明明我养着晓瑜,这不孝女能讹多少钱!”
季来娣轻轻拍打季姥姥的后背,语气坚定,“姥姥您不走,我也不走,晓瑜的学费几乎都是我掏的,绝不能让妈算在她身上。”
沈戟川使了个颜色,沈贞贞拽着沈钦言起身,“这是大嫂的家事,我们别在这碍事,走了。”
她转而看向不为所动的贺清蕊,“你一个外人,也别坐在这看热闹!”
贺清蕊看了眼王桂芳,优雅地站起身,在沈贞贞的催促下起身,和她二人一同离开。
季晓瑜和王桂芳对起账,一来一回,王桂芳渐渐落得下风。
她瞪向季来娣和季姥姥,气得唇角抽搐,憋着的一肚子火终于在管家又减了一万块之后爆发,“到底谁和谁才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季晓瑜这小贱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贺父和贺母旁听两人细说这些年的花销,心底越来越心疼自家女儿,与此同时也更加憎恶王桂芳。
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竟然被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藏起来,还受了这么多委屈!简直忍无可忍!
贺母面上礼貌疏离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唇角早已落下,看向贺母的眼神里只剩下冰冷。
若不是贺母想先礼后兵,贺父早就爆发。
王桂芳骂季晓瑜的那一刻,他终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你骂谁贱人?晓瑜是我的女儿,岂是你能辱骂的!管家,别算了,给我把她抓起来,请我的秘书团队过来,报警,这个人贩子的帮凶我是一秒也不想再看到她!”
“别急,都快算完了,管家,结果如何?究竟是谁欠谁的?”
管家恭敬说道,“夫人,四舍五入,是这位女士欠贺小姐九万三千四百块钱。”
贺母说,“既然是四舍五入,那就是十万块。”
她抬眼看向惊愕,愤怒,还没回过神的王桂芳,“先把这十万块还给我女儿,再算其它赔偿费用。”
王桂芳唇角抽搐,瞬间回过味,“你们一早打谱坑我是吧!我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我给钱!我不给!要给也是你们给!”
季晓瑜冷眼旁观她发狂,“要算得分毫不差,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
王桂芳涨红脸,“我……我说的算也不是这种算法!我什么时候欠你钱?谁知道你有没有作假!你们就是合起伙来坑我!”
季晓瑜冷笑一声,“这只是我和姐姐,还有姥姥记得的一部分罢了。从小到大,你以为我为什么讨厌你?你自诩我妈,却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一分好!”
她捏紧拳头,“你没有什么好坑的,你我之间,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贺父没给王桂芳开口的机会,沉声说,“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控制起来,给公安打电话,算了,我和王局亲自打电话!敢拐卖窝藏我女儿,这笔账,晓瑜不计较,我贺家也要跟你算个清楚!”
贺父猛地站起来,王桂芳瑟缩,又将视线投向整个贺家最好惹的女人。
她触及贺母冰冷的目光,心脏仿佛被冻结,后背窜出凉意。
她简直大错特错!这个家就没有好惹的人!
管家带人拉扯她的胳膊,王桂芳着急,“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你们姓贺的一家是土匪吗?我不是人贩子,可恶,放开我!”
她挣脱不掉身上的手,声音更加尖厉,“季晓瑜,你快点和他们解释!是我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这样……你就等着被外界的唾沫星子喷死吧!”
她暴起,被管家反剪着手臂按倒在餐桌上。
季晓瑜的视线居高临下,“小时候你不止一次想要杀我,救我性命的人是姥姥,我会给姥姥养老送终,至于你,法律会审判你过去的行为。没有买卖就不会有丢失孩子,伤心欲绝的父母,你花钱把我买回来,说的好听是收养,实际你什么都清楚,你就是人贩子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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