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进育幼园。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明亮,天花板是模拟天空的投影,时而晴朗,时而飘过白云,时而出现彩虹。
墙上画着各种可爱的动物和植物,有些甚至是真的全息影像,会动会叫。
一群三四岁的孩子正在活动室里玩耍。
有的在搭积木,有的在画画,有的在和智能玩具互动。
看到陌生人进来,几个胆大的孩子好奇地围过来。
“你们是谁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问,眼睛大大的,充满好奇。
凉冰蹲下身:“我们是来参观的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莉!”小女孩大声说,“我四岁了!”
其他孩子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年龄。
很快,他们就被孩子们包围了。
凯莎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作为女王,她习惯了庄严的场合,面对这样一群活泼的孩子,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小男孩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你好漂亮。”
凯莎愣了一下,然后弯下腰,生疏但温柔地说:“谢、谢谢,你也很可爱。”
鹤熙则被孩子们当成了“会动的百科全书”。
一个孩子问她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另一个问她星星为什么会眨眼,还有一个问她天使的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
鹤熙一一耐心解答,虽然用的是相当专业的语言,但孩子们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大气层散射太阳光中波长较短的蓝光比散射红光更有效,所以我们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
“星星‘眨眼’是因为大气湍流导致星光发生折射变化,这种现象称为闪烁。”
“天使的翅膀是由特殊的生物能量组织构成的,在胚胎发育的第三个月开始形成...”
凉冰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小玩意儿。
会发光的小球,会变形的金属片,能播放音乐的小盒子。
孩子们围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方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了凯莎眼中罕见的温柔,看到了鹤熙被孩子们的天真触动时的柔软,看到了凉冰完全放松的笑容。
这些活了六千年的女性,这些承载了整个文明重量的灵魂,在这一刻,只是三个被孩子们包围的普通女性。
一个看护者走过来,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性天使。
她看到凯莎时,眼睛睁大了,但凯莎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您...您怎么来了?”看护者压低声音。
“只是来参观,”凯莎微笑,“不用特别安排,我们看看就好。”
看护者点头,退到一旁,但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尊敬。
孩子们拉着他们玩游戏。
凯莎被拉去玩‘建造城堡’,虽然她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玩,但在孩子们的指导下,她笨拙但认真地堆起了积木。
鹤熙被拉去玩‘知识问答’,孩子们问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她则用科学的语言认真回答。
凉冰最受欢迎,她带着孩子们玩‘星际冒险’,用能量投影制造出各种奇幻的场景,孩子们在她的引导下“探索外星”、“拯救公主”、“寻找宝藏”。
方尘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这一切。
阳光透过模拟窗户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光点。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最纯净的音乐。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凯莎六千年的坚持。
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荣耀。
只是为了这样的笑声能够永远存在,为了这样的阳光能够永远照耀,为了每一个天使孩子都能在安全、温暖、充满爱的环境中成长。
午休时间到了,孩子们被带去吃饭午睡。
看护者走过来:“几位...要留下来用餐吗?我们有为访客准备的午餐。”
凯莎看向方尘,方尘点头:“好啊。”
午餐在育幼园的餐厅进行。
食物很简单但营养均衡,味道不算特别好,但能看出是用心准备的。
“这里的孩子,”看护者在用餐时介绍,“每个人都有一份详细的成长档案。
我们记录他们的健康状况、心理发展、兴趣特长。
等他们十岁离开这里时,这份档案会跟随他们进入学校系统,帮助他们找到最适合的发展方向。”
“没有统一的教育标准?”方尘问。
“有基础标准,”看护者说,“比如读写能力、数学基础、科学常识、社会规范。
但在此之上,我们鼓励个性化发展。
有些孩子很早就展现出艺术天赋,有些对机械感兴趣,有些喜欢研究动植物...
我们都会提供相应的资源和支持。”
鹤熙点头:“这是最科学的教育方式。
强行统一只会扼杀多样性,而多样性是文明创新的源泉。”
午餐后,他们参观了几间教室。
有音乐室,孩子们在学习简单的乐器。
有画室,孩子们在用各种材料创作。
有实验室,孩子们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安全的小实验。
还有体能室,孩子们在练习飞行和能量控制的基础。
看护者介绍说:“我们相信,每一个孩子都是独特的星星。
我们的工作不是把他们塑造成同样的形状,而是帮助他们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离开育幼园时,已经是下午。
阳光依然明媚,但方尘心中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怎么样?”凯莎问。
“很感动,”方尘说,“我看到了一个文明的根基。
不是技术,不是军队,而是这些孩子,是这种对下一代的全心投入。”
凉冰伸了个懒腰:“和孩子们玩一玩,让我忘记所有烦恼。
他们的世界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复杂的政治,没有沉重的责任。”
鹤熙点头说:“从进化心理学角度来说,与幼年个体的互动能激活成年个体的大脑奖励区域,产生愉悦感和意义感。
这可能是文明延续的重要心理机制。”
凯莎笑了:“鹤熙,有时候你可以不那么学术。”
鹤熙愣了一下,然后罕见地微笑:“抱歉,但这是事实。”
他们走在回宫殿的路上,步伐缓慢,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街道上依然繁忙,但今天的繁忙在他们眼中有了不同的意义。
那些匆匆走过的天使,每一个都曾经是育幼园里的孩子,每一个都曾经被温柔地呵护,每一个都承载着这个文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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