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安澜村的开垦热潮持续着,新翻的泥土气息在村外弥漫。
然而,随着开垦范围不断扩大,新的难题也日渐凸显。
副村长赵老实脚步匆匆地找到正在巡视新田的林默,他眉头紧锁,额头上沁着细汗。
“王上,有个急事得跟您禀报。”
林默停下脚步,看向远处一片明显高于河岸的坡地:“是为了那片高地?”
“正是!”
赵老实用力点头,语气带着焦虑,“那几块新开的田离河太远了!眼下全靠人肩膀挑水去浇,一个劳力来回一趟,半天也浇不了半分地。”
“眼看播种的时节就要赶不上了,这地要是旱着,种子下地也长不好,大伙儿这些天的力气可就白费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好些乡亲私下里嘀咕,挑水挑得肩膀都肿了,心里头免不了有怨气,怕耽误收成。”
林默看着远处艰难挑水的村民身影,神色凝重。
他拍了拍赵老实的肩膀:“这事我知道了,很紧要。辛苦开出来的地,绝不能糟蹋了。灌溉的事,我来想办法,尽快解决,不耽误播种。”
赵老实闻言,脸上的愁云散开些许,连连点头:“有王上您这句话,我们就安心了!”
回到住处,林默立刻铺开纸笔。
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样器物,水车,只不过和谷里的水车稍有不同。
他专注地勾勒起来,巨大的木质轮轴、带水槽的挡板、稳固的支架结构、以及连接水槽提升后的牵引装置和导水渠道走向。
次日,林默召集了赵老实和几个手艺精湛的老木匠、石匠。
他将草图摊开。
“这叫水车。”
林默指着图纸的核心部件讲解,“靠河水的流动推着这个大轮子转起来。轮子边上这些带槽的板子,转下来时舀满河水,转上去时水就倒进水槽里。水流顺着我们预先挖好的沟渠管道,自然就能引到远处的高地田里去。”
他看着众人,“不用人力挑,日夜不停,省力,浇的地也多。”
“妙啊!”陈木匠眼睛一亮,“这可比肩挑手提强百倍!”
“选材要扎实。”
林默点明关键,“轮轴是根基,必须用最硬的木头,枣木、柞木都行;挡水槽要防水,选耐水泡的木材或者干脆用大毛竹剖开;牵引的绳索要搓得紧实、坚韧耐磨。”
“木工坊负责主体,大家伙都来帮忙挖渠垒石基。”
建造并非一帆风顺。
巨大的轮轴安装后转动不畅,发出艰涩的摩擦声;水槽拼接处缝隙过大,舀起的水在半路就漏了个七七八八。
林默蹲在河边施工现场。
“轮轴卡,是榫卯没对准,轴孔还需要打磨光滑。”
他仔细检查后指点,“水槽漏水,接缝处要用熬化的桐油混合石灰仔细填实封严,干了再刷一层。”
工匠们依言反复调整。
终于,当水流推动巨大的轮子缓缓转动起来,水槽满载着河水被提升至高处,哗啦啦倒入木制引水槽时,清澈的河水顺着新挖的沟渠欢快地流向那片干渴的坡地。
“出水了!出水了!”
守在高地田边的村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看着水流浸润焦渴的泥土,脸上满是激动与希望。
解决了灌溉的燃眉之急,林默的目光转向拓宽食物来源。
村边河流资源丰富,但传统的简易渔篓捕获量既少,鱼也容易从入口处逃脱,难以满足村民对鱼肉的日益增长需求。
“渔笼可以改得更好。”
林默找来村中擅长编织的老渔民。
他拿起一根竹篾比划,“入口这里最关键,要改成‘倒须’结构。”
他详细演示如何将柔韧的竹条或藤条弯曲成喇叭状入口,末端尖细内倾。
“鱼被饵料吸引,顺着喇叭口游进去容易,想顺着这尖刺般的倒须钻出来就难了。笼体本身也可以编得更大些,一次多装些鱼。”
他现场指导几位村民动手。
“竹条要劈匀,编的时候密度要掌握好,太疏鱼会钻破,太密水流不畅。倒须的角度更要拿准,入口张开要大,内收倾斜的角度要陡。”
经过几次失败和调整,几个结构合理、编织紧密的新型渔笼做了出来。
村民们选择在村外河流水流平缓、水草丰茂的河段小心放下改良渔笼。
次日清晨急切地收笼时,沉甸甸的手感带来了惊喜。
每个笼子里都挤满了活蹦乱跳的鲜鱼,鲤鱼、草鱼、肥美的鲫鱼在笼中攒动。
“这么多!”负责收渔笼的汉子笑得合不拢嘴。
捕获的鲜鱼被迅速纳入村里的配给体系,按各家出工记的工分点数兑换,或者由村中统一安排,隔几日便分一次鱼肉,让家家户户的锅里都多了鱼鲜。
与此同时,狩猎组组长二柱向林默报告了一个新情况。
“王上,最近带着新弩进山,大伙儿手脚是利索了,安全也有保障。可这附近的野物眼见着少了许多,特别是野猪、野兔、山鸡这些常打的,不像以前那么好碰见了。长此下去,怕不是个办法。”
林默早有思量,“吃山不能光靠山耗山。我们得自己养起来。”
他提出明确的构想,“以后猎到活的小野猪、野兔、山鸡,尽量别当场杀了,带回来圈养。特别是刚断奶的幼崽和怀崽的母兽,更是宝贵。”
很快,在村子外围靠近水源的一处平坦闲置地上,划出了养殖区。
村民们砍来木头、竹子,扎起齐腰高的木栅栏和篱笆墙,分隔成几个区域。
狩猎组陆续带回了活捉的几头半大的野猪、十几只野兔和几对山鸡。
饲养的活计安排给了村中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负责后勤的妇女。
“饲料就用打回来的猪草野菜,加上屠宰猎物剩下的内脏,再拌些谷糠麸皮。”
林默制定了简单的饲养规范,“圈舍要勤打扫,粪便及时清出去堆肥。每天喂食时留心看着点,发现哪只精神蔫了、不吃食了,赶紧告诉我。”
在精心照料下,圈养的野物渐渐适应了环境。
小野猪长得圆滚滚,野兔在圈里打洞繁衍,山鸡也开始下蛋。
更令人欣喜的是,有两头带回来的母猪肚子日渐鼓胀起来,显露出了怀崽的迹象。
随着水车稳定供水保障了作物生长,渔笼每日收获鲜鱼,圈养的畜禽开始提供稳定的肉蛋来源,安澜村民的餐桌悄然发生着变化。
以往难得一见的新鲜鱼肉、隔三差五便能分到的兔肉或禽肉,搭配着收获的粮食和偶尔的野味,让村民碗里的食物种类丰富了起来。
最明显的变化体现在村民身上。
过去常见的面黄肌瘦、动辄伤风感冒的小病少了。
老人们脸上的气色红润了些,田里劳作的汉子们耐力更足,不易疲乏。
“俺家小子这半年个头蹿得快,力气也大了!”一个妇人喜滋滋地和邻居分享。
“都是托王上的福啊!看看这鱼肉、兔肉,以前哪敢想?王上真是啥都懂,跟着王上,这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另一个老人由衷感叹。
原赵家村和下河村融入的村民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生活的切实改善。
“以前在赵家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
“谁说不是呢,下河村那边也一样。现在的光景,做梦都没想到过。”
这些朴实的比较,让两村村民对林默的信任和信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执行各项安排更加主动积极。
水车转动,泽被旱田,保障了农耕根基;改良渔笼与初具雏形的圈养业,则像两只有力的手,拓宽了食物的来源渠道,大大减轻了对单一狩猎的依赖。
种地有保障,吃肉路子多,安澜村的生产体系在摸索中变得更为健全,初步形成了种养结合、资源循环利用的模式。
一次次用切实有用的知识改善着所有人的生存境况,林默在村民心中的威望如同磐石般稳固。
看着村中日益凝聚的人心和稳步改善的生活,林默的目光投向更远。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暴风中文(m.baofengzw.com)重生乱世,我带一家人进山开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