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冯胜,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蓝玉,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耿炳文,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郭英,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呼声如虎,气势似狼。
在这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中,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缓缓自宽大的鎏金龙椅起身。
他背负双手,迈着稳健步伐自殿阶走下。
走到众将面前,来回踱步。
沉声问道:
“有人意图挑衅朕,挑衅大明。
尔等认为,该如何应对?”
皇帝话音一落,跪地的众人骤然抬头。
眼中猩红的光芒几如实质迸发。
齐声怒吼:
“杀!”
“杀!”
“杀!”
………
随后,朱元璋命众人起身。
朱迎走下殿陛,来到一张早已备好的巨大沙盘旁。
从北境日夜兼程赶来的士兵,正向在场的明朝开国武将们详细汇报军情。
情况与众人所料相差无几:北元趁着秋收时节,袭击了大明北疆的几座边城。
城池并未失守,北元军队似乎也无意攻城,而是对周边的村落进行了烧杀抢掠,田里的庄稼也被抢夺一空。
整体而言,这样的损失对大明来说微不足道,北元并未获得实质性的收益。
但朱元璋岂是那种任人侵犯而不还手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下令敲响战钟,召集众多开国武将。
更关键的是,前方传来消息,北元军队在洗劫了几个村庄之后,并未像以往一样撤回草原,反而转向大明边境的其他城池,继续劫掠。
这无疑是在得寸进尺。
若是他们抢完便撤回草原,朱元璋或许还难以追击——草原辽阔,北元居无定所,若无向导,明军深入恐损兵折将。
可如今,他们竟敢赖着不走,莫非真以为大明将士提不动刀了?
因此,朱元璋下定决心,必须将这批仍在边境肆虐的北元军队全数歼灭。
不过,若仅是如此,他本不必召集如此多的将领,一两人便足以完成此任。
他的志向远不止于击退那些在大明边境 * 扰的北元残余。
那些鞑虏才有多少人?不过一两千之众。
不过是仗着一人双马、骑术精湛,才敢如此嚣张。
寻常的大明边防守军难以追上他们,这才让他们得以猖狂。
而朱元璋真正想要的,
是生擒这股北元鞑虏后,
利用他们充当向导,引领大明的精锐虎贲,
深入广阔的草原大漠,
找到北元主力部落的所在。
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使大明后世的子孙,永远不再受北方异族入侵之苦。
“情况便是如此,”
“你们谁愿前往?”
朱元璋背手而立,他那双威震天下的虎目,
冷冷扫过身边一众开国武将勋贵。
闻言见状,
汤和、傅友德、冯胜等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
随即齐刷刷单膝跪地,
高声喊道:
“臣愿前往!”
“臣愿前往!”
“臣愿前往!”
……
眼见众人皆如此反应,
大家顿时瞪起双眼,怒视彼此。
冯胜抢先开口,对朱元璋说道:
“陛下别听汤大嘴胡说,他头发都已全白,怕是还没上战场就不行了。”
“还有那个傅黑脸,他那打仗畏首畏尾的风格,哪敢深入草原大漠?”
“再说蓝玉那几个小年轻,毛都没长齐,此战事关重大,您放心交给他们吗?”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让臣去吧!”
“臣愿立军令状,此战若不大获全胜,臣提头来见!”
朱元璋听了未动声色,
一旁的汤和、傅友德、蓝玉等人却按捺不住,
当场勃然大怒,围着冯胜怒斥起来。
“呸!你冯麻子头发不也全白?我汤和不行,你就行?”
“呵,我傅友德打仗畏缩?冯老将军要不要各领三千人马,咱们沙场上比划比划?”
“冯老狗你说谁毛没长齐?我蓝玉一向敬你年长,头发花白、手都发抖,才一直让着你。”
“你倒好,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一时间,冯胜遭到众人声讨,颇有千夫所指的架势。
然而面对这般汹涌的声势,冯胜却毫无惧色,与众人激烈争辩、高声怒骂起来。
场面犹如市井之徒争吵,让人难以想象这里竟是大明中枢重地奉天殿。
他们争论的虽非军国要事,却足以彰显大明开国武将勋贵们的豪迈自信。
曾经横扫天下的蒙元铁骑,在他们口中仿佛成了轻易可欺的稚子孩童。
朱元璋与朱迎静立一旁,含笑注视着这场争吵。
他们要的正是这般气势,这般自信——区区北元鞑虏,大明随意遣将便可荡平!
眼见众人争执愈烈,几近动武,朱元璋脸色一肃,重重咳嗽两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若在平日,朱元璋或许乐见他们相争,但此刻军务紧急,不容耽搁。
他目光如炬,扫视众将,思量着最佳出征人选。
正当朱元璋欲要开口时,殿外传来郑有伦的通报:
“陛下,魏国公求见!”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谁都知道魏国公徐达病重之事已在大明高层传开,今日战钟鸣响时他未至,众人皆觉理所当然。
此刻听闻他求见,众人顿时明白:徐达此来,必为请战。
一世英雄徐达,追随朱元璋数十载,征战四方,功勋卓着。
谁能甘心,在病榻之上等待生命终结?
然而以他如今的情形——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岂会允他再度挂帅?
希望,实在渺茫。
朱元璋敛回心神,面色阴沉地伫立沉思。
殿内的开国武将们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唯有朱迎注视着众人神情,心底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随即展露笑容,对郑有伦温声道:“快请魏国公进殿。”
按说皇太孙既已发话,郑有伦当立即领命而去。
但他却驻足未动。
缘由不言自明——
那位身着绯红龙袍的大明开国皇帝尚未表态。
朱元璋察觉此景,立时表明态度。
他瞪起虎目,厉声喝道:“你这老奴没听见太孙的话吗?还不快宣徐黑子进殿!”
既得祖孙二人明示,郑有伦当即躬身领命,疾步退出奉天殿。
不多时,一道苍老的身影自殿外阴影中缓缓显现。
老者迈过门槛,步履蹒跚地走入金殿。
待其渐近,真容渐显——
正是昔日威震四方的大明第一武将,魏国公徐达。
如今的徐达确已垂垂老矣。
从殿门至殿中这十余步路途,于他竟已艰难万分。
殿内那些曾与他并肩驰骋沙场、横扫九州、北逐残元、东平高丽倭国的武将们,见状无不面露悲戚。
朱元璋亦黯然神伤。
望着徐达一步步艰难却执着地向自己走来,朱元璋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岁月。
徐达,这位从小便跟随着洪武皇帝陛下、形影不离的伙伴,曾经英姿勃发,胸中尽是豪情与壮志。
在他担任红巾军兵头时,总是身先士卒,每逢战事,哪一次身上不留下十几道伤痕?
后来,朱元璋从一名普通兵卒逐渐升为红巾军大帅,徐达也顺理成章成为他最信赖的将领。
而徐达,从未辜负朱元璋对他的期望。
哪怕敌军声势浩大、气焰冲天,他依然如山中青竹般坚韧,如火中真金般纯粹。
数十年的南征北战里,徐达历经百余次战斗,不论规模大小——无论是百人千人的小战,还是万人、十万乃至数十万的大战,他几乎都交出了一份完美无缺的战绩。
这么多年来,他仅败给前元的王保保一次。
可以说,徐达无愧为大明第一将帅。
然而如今,这样一位人物却显得苍老不堪,步履维艰,走几步便气喘不止。
朱元璋望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也是与自己情谊最深的兄弟,心中怎能不痛?
世人总说帝王无情。
确实,在拥有世间至高权力的同时,面对身边的尔虞我诈,甚至亲生骨肉的背叛与杀机,帝王必须无情。
可帝王终究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彻底断却心中的情感。
更何况,看着徐达成这般模样,朱元璋仿佛也看见了自己。
是啊,他比徐达还年长几岁,尽管如今身体看似硬朗无恙,可终究已经老了。
两鬓斑白,满脸皱纹。
所谓兔死狐悲,看着同辈人逐渐衰老,甚至即将离世,谁又能抑制内心的悲伤与落寞呢?
“臣徐达,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朱元璋恍惚回忆的片刻间,徐达已走到他面前三步之处,缓缓跪倒在地。
双手高举,俯身叩拜,额头重重落在地上。
他高声呼喊,声音回荡在殿内。
朱元璋闻声,蓦然回神。
望着昔日的老兄弟病骨支离,仍强撑着跪伏于地,他嘴唇微动,手臂也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两下。
一旁的朱迎见状,立即上前。
他蹲下身,伸手搀扶,含笑将徐达从地上扶起。
“徐公身体不适,快快请起。”
朱元璋并未表态,沉默便是默许。
“臣谢陛下,谢殿下!”
徐达躬身拱手,声音沙哑。
“罢了,身子不好就安心休养。”
朱元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甩了甩手。
徐达面不改色,正欲开口说明来意,却被朱迎拦下。
“徐公先坐下再说。”
朱迎温言道,随即吩咐侍立一旁的太监:“去为徐公搬张凳子来。”
“诺!”
太监应声退下。
徐达略作迟疑,终究未再开口。
不多时,凳子搬来。
朱迎伸手欲扶,徐达连声推辞。
直至朱元璋沉声喝了一句,徐达才缓缓落座。
“徐公怎么独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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