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对她的表演置若罔闻，甚至懒得回头再看一眼。
她的脚步略显急促地朝着服务站卫生间的方向小跑而去，因为隐忍，双腿还不自觉地微微夹紧了些。
看着小灵头也不回跑开的背影，以及那带着点仓促意味的步伐。
小月脸上所有的委屈和睡意都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与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追随着小灵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意味的弧度。
一个‘有趣’的念头，悄然在她心中升起。
小月推开车门，动作轻巧如猫，落地无声。
随后，她也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小灵刚才消失的、卫生间所在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
卫生间隔间内，小月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小灵隔壁的位置。
她屏息凝神，超常的感知让她即使隔着隔板，也能清晰捕捉到隔壁传来的每一丝声响。
门锁搭扣的轻响、衣料摩擦的窸窣、以及随后响起的、略显微急的潺潺水声。
听着这些动静，小月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前的狡黠亮光。
她要开始实施自己的小计划了。
首先，小月心念微动，一缕缕如有实质的黑暗从她脚下蔓延而出。
它们悄无声息地融入卫生间角落、门缝下的阴影之中。
这些黑暗成了她延伸的感官，警戒着可能出现的第三人，确保此刻的‘战场’只属于她们两个。
接着，小月操控着更精细的黑暗之力，小心翼翼地从隔板下方的缝隙渗透过去。
目标明确，正是小灵……那边挂在墙上的卷纸。
黑暗精准地将卷纸内部柔软的纸芯悄然‘消散’，只留下最外面紧贴卷筒的一层纸皮。
以及悬挂在最下方、作为‘门面’的可怜兮兮的最后一张纸。
从外面粗略看去，那卷纸依然完好地挂在那里，仿佛随时可以提供援助。
做完这一切，小月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轻轻在马桶盖上坐下。
然而，或许是环境使然，或许是听着隔壁的声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连带反应，她自己也感到了一阵隐隐的尿意。
虽然以她无量的境界，控制身体机能、暂时忽略这种需求轻而易举，但……既然来了，似乎也没必要刻意忍耐。
于是，她也将自己的小裤子褪下些许，坐在了冰凉的陶瓷边缘上。
片刻后，细密的水声同样在她这边响起，在寂静的隔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
“叩、叩。”
隔壁的隔板被轻轻敲响。
一只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小手，从隔板下方特意留出的缝隙中伸了过来，手指还略显焦急地勾了勾。
同时，小灵那带着明显不好意思、又努力显得礼貌的声音传了过来。
“隔壁的姐姐……不好意思，可以借我一点纸吗？我这里的纸……好像用完了。”
小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糟了！忘记自己也会有声音了！这下小灵就知道这边也有人了……）”
恶作剧似乎出现了计划外的‘漏洞’。
不过，小月迅速调整心态，运起能力，将自己的声线变得明亮、开朗，像一个热心肠的陌生大姐姐。
“嗯嗯，没事的小妹妹！” 小月用这伪装出的声音回应，尽量显得自然，“你要多少？我这边还有。”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估量。
然后小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商量和恳求道：“姐姐……那个，可能需要的有点多……可以让我自己拿一下吗？这样方便点。”
小月不疑有他，想着赶紧把纸递过去打发走，免得节外生枝。
她爽快地将自己这边墙上那卷尚且充足的卫生纸整个取了下来，从隔板下方递了过去。
“给，你先拿着用吧。”
“谢谢姐姐！” 小灵接过纸卷，声音里透着‘感激’。
隔壁传来一阵轻微的撕纸声和使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
接着是衣物整理的窸窣声，隔间门锁打开的‘咔哒’声，以及轻快的脚步声走向门口。
然而，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随即，小灵那清脆悦耳、却带着明显揶揄和‘我看穿你了’意味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了回来。
“哼！教主大人可真够坏的！不仅偷‘听’我上厕所，还偷藏我的纸！”
“真是个大——变——态——！”
她的声音故意拉长了‘变态’两个字。
“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吧！纸我可都拿走啦！”
话音落下，便是小灵带着得意笑声、一路小跑远去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服务站的空旷回音中。
小月坐在隔间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那伪装出的平静和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罕见的、真实的尴尬。
“（居然……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她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很小心了……）”
她下意识地想立刻起身追出去‘理论’或者继续撒娇蒙混过关，但刚一动，才猛地想起。
自己刚才光顾着递纸和尴尬，还没来得及处理‘善后’。
“……”
小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可不想真的陷入没有纸的窘境。
随后，指尖微动，一缕猩红的血液从空中升起。
然后其迅速蠕动、塑形、硬化，最终变成了几张柔软度适中的‘卫生纸’。
接着，小月仔细地擦拭干净，整理好衣物，这才推门而出。
当她快步走回停车场，回到那辆黑色越野车旁时，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补给完毕回到了车上。
小灵也已经重新坐回了副驾驶座，正微微侧着头，看着窗外。
似乎感应到小月的靠近，小灵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太多生气的情绪，反而带着一种混合着嫌弃、好笑和‘你幼稚不幼稚’的无奈眼神。
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行事古怪、恶作剧还失败的……‘变态’。
小月被这眼神看得更尴尬了，脸上有些发热。
但她很快决定贯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以及‘撒娇最管用’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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