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庭议题”的讨论,以一种超乎独孤依人预期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宫尚角那句“旁的,都依你”,不仅是他全盘的接纳,更是在两人之间,铸就起一种关乎尊重与默契的联结。
日升月恒,角宫的时序自有其法则,如同精密机括,在宫尚角的掌控下,精准运行。
玄衣玉冠,行止间袖摆拂过地面,不带一丝多余的弧度,处处透着角宫之主的威仪与疏离。
寻常人望之,只觉敬畏,难近半分。
然而,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秩序之下,却悄然流淌着另一套只属于他们夫妇二人的、无声的暗语。
宫尚角开始将他的“渗透”,延伸至一切与她相关的日常接触里,以一种内敛至极的方式,悄然植入他的存在。
侍女捧来新沏的君山银针,茶烟袅袅。他抬手,示意暂停。
在侍女略带诧异的注视下,他将她面前那盏已微凉的茶盅移开,亲自从茶盘里取过另一只同样质地的杯盏,注入新沸的蒙顶甘露。
瓷盏与黄花梨木嵌螺钿案几轻触,发出极细微却清晰的“叮”一声。
就在这动作间,他微屈的小指,似不经意地、极轻地擦过她正欲收回的指尖。
一触即分,唯有那残留在皮肤上的微凉触感,如同无声的烙印。
她起身,欲去后方多宝阁上取一册昨日未看完的卷宗。
他的手臂总会“恰好”在途经处虚虚一拦,并非真扶,更像一道无形的界碑,掌心若有似无地掠过她腰间束着的豆青色宫绦——
那绦子系着枚温润的幽兰玉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待她取了卷宗,敛着杏子黄软缎裙摆重新落座时,腰间那一小片衣料,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透过来的、不容忽视的温度与似有若无的力道。
就连她平日的妆饰,亦悄然落入他无声的“可植入”范畴。
她穿了一身海棠红织金缠枝的广袖襦裙,立在廊下观赏初绽的魏紫芍药。
晨练归来的宫尚角驻足凝望,不发一言,径直走入内室,打开她那架嵌螺钿折枝牡丹纹的妆匣,于琳琅的赤金点翠间,准确拣出一对最为素净的莹白东珠耳坠。
“戴这个。”语气平淡,如同吩咐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公务,将耳坠稳稳放入她摊开的掌心。
指尖划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力道平稳。
她抬眸看他,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从善如流地戴上。
对镜整理鬓边碎发时,从光可鉴人的青铜菱花镜中,瞥见他正倚在月洞门边,目光沉沉,落在她耳畔。
果然,白日里政务交接,他目光流连她耳侧的次数,远胜于关注案上文书。
直至夜深,雨过天青色软烟罗帐幔低垂,隔绝出一方私密天地。
他俯身吻她时,并未直接攫取她的唇,而是先以齿尖极轻地衔住了她耳垂上那枚微凉的珍珠,唇舌辗转,温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烫着她最敏感的耳廓与颈侧,软软蜷进他怀里,才听见他暗哑的低语,混着灼热的呼吸:
“......很是衬你。”
白日里无声的标记,终是夜晚独属于他的情欲暗河。
这言情剧般的场景,她可太熟悉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拜托,她可是“学院派”!刷过的桥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好容易实战了,刷体验感那还真是如鱼得水、乐在其中!
脑海里的各种化学反应桥段,此起彼伏......
情趣情趣,知情方可识趣啊!冲!
于是,当他指尖状似无意地掠过她执笔批阅的手背,她会笔尖微微一顿,抬眸递去一个噙着水光的嗔笑,眼波流转间仿佛在说“你故意的”,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手头事宜。
当他虚扶她腰际助她稳住身形,她便顺势将重心偏移毫厘,待站稳时,无声地对他做口型:“使坏。”
对他“钦点”的服饰妆奁,她的回应则更为刻意而精巧的呼应——
若他择了素净的珍珠耳坠,她便搭一条微露锁骨的赤金累丝嵌细米珠璎珞圈。
若他在某卷她批注过的账册上过多停顿,摩挲她批注过得字迹。
那么接下来,她处理文书时,遇到需与他商议的疑难处,她会将卷宗推至他面前,指尖轻点某处:
“此处算法,我推演了三式,夫君以为,哪一种更合宫门规制?”
她呈现的不仅是迎合,而是基于理解的进阶——
共鸣。
她将他所有隐涩的“植入”,都悉数接收,并以一种更鲜明、更放大的方式,奉还给他。
他标记“领地”,她便欣然展示这片领地,甚至奉上新的、可供他标记的“疆域”。
这般无声而缱绻的往来,成了两人间最隐秘也最令人沉迷的游戏。
她看懂了他的欣赏,便以更卓越的“作品”来回应这份欣赏,如同棋逢对手的落子,意在棋先。
宫尚角欣于她捕捉并给予超额的回应,这让他每一分隐晦表达都有了着落。
独孤依人则乐于欣赏他那张永远冷静自持的完美面具下,因她而泛起的细微涟漪与波动......
晨光微熹,透过蝉翼纱帘漫进暖阁,空气中浮动着清浅的奶香与残留的甘松香气,混合成一种独属于内院安宁而温馨的味道。
独孤依人侧卧在铺满湖蓝色苏绣缠枝莲软缎锦褥的美人榻上,怀里搂着刚吃饱奶、正满足地打着小哈欠的妹宝宫依角。
小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细棉布小衫,攥着母亲一缕垂落的青丝,黑葡萄似的眼睛懵懂地眨巴着。
哥哥宫独角则安静地躺在旁边的紫檀木雕花摇床里,不哭不闹,专注地啃着自己的小拳头,乌亮的眼珠望着头顶那挂以彩色丝帛与轻竹篾扎成的旋转风轮。
多日未见的宫尚角终从外务抽身,踏归角宫。
他俯身,以指背极轻地抚过儿子脸颊,得一声咂嘴的朦胧回应,遂转向榻边。
乳母、侍女们都极有眼色地退将出去。
独孤依人闻声抬眸,他未言语,只极其自然地在她身后坐下,手臂环过她的腰侧,将她与怀中幼女一同拢入自己宽阔坚实的怀中。
胸膛紧密地贴着她单薄的脊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云鬓旁细微的绒毛。
“累了?”他低声问,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
“手有些酸。”她轻声答,将女儿往怀中拢了拢,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便顺势调整自己的坐姿,让她能更舒适地倚靠,左手则稳稳地托住女儿小小的身子,分担重量。
动作体贴入微,无可指摘。
然而,那揽在她腰侧的右手,拇指却若有似无地、极其缓慢地,在她腰间最柔软的那一处,画着暧昧的圈。
隔了几层轻薄的绫罗,那触碰温缓、执着。
独孤依人心下了然,侧过脸,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线条硬朗的下颌,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女儿看着呢……”
他神色未动,目光依旧凝注在怀中女儿恬静的小脸上,仿佛全神贯注,唯有那在她腰间作乱的指腹,力道暗暗加深了一分。
“她不懂。”
话音才落,仿佛为了反驳父亲,怀中的宫依角忽然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藕节似的小胳膊,“啪”地一声,软软地打在了他坚实的手臂上。
宫尚角几乎立刻收回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转而更稳妥地扶住女儿,仿佛方才那隐秘的狎昵只是清晨光影造就的幻觉。
待小家伙再度陷入安睡,那只手却又悄然地、极其自然地落回原处,继续他“体贴周到”的安抚。
只是这一次,动作幅度小了些。
独孤依人抿住唇,忍住几乎要逸出口的笑意,身体却诚实地彻底,放松地靠向他。
摇篮曲的调子被她轻声哼起,悠缓而安宁,怀中的女儿渐渐阖上眼睛,沉入梦乡。
而他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穿透层层衣料,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肌肤纹理,也点燃了另一种只属于成年男女的炽热。
远处,角宫用以报时的青铜编钟被敲响,悠长沉浑的钟声穿透晨曦,昭示着新一日的宫门时序正式开始。
庭院中,洒扫的仆役步履轻悄,枝头雀鸟啁啾。
暖阁内,青铜狻猊香炉静静吐着安神的苏合香烟,榻边矮几上,一盏她晨起未饮尽的牛乳茶已散尽了最后一丝热气。
而在这片弥漫着乳香、暖意与宁静祥和的表象之下,属于他们二人的、那场风月无边的无声密语与隐秘游戏,依旧在每一次目光的交汇、每一缕气息的缠绕、每一次看似无意实则缱绻的触碰间,悄然流转,生生不息。
白日方长,庭阶寂寂。
这始于日常、融于骨血的深情与瘾戏,早已无需言语,亦无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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