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沪上寻踪
四月二十七日,上海虹桥机场笼罩在细密的春雨中。周晓阳带着两名助手走下舷梯时,王振华已经撑伞在停机坪旁等候。
“晓阳同志,一路辛苦。”王振华接过周晓阳手中的行李,“住处安排好了,在徐汇区的一处安全屋。沈砚之同志特别交代,要绝对保密。”
车子驶入雨中的上海街道。周晓阳望着窗外,这座曾经被称为“冒险家乐园”的城市,如今正在经历着深刻变革。霓虹灯少了,但街头的红旗多了;西装革履的买办少了,穿列宁装的干部多了。然而他知道,在光鲜的表象下,旧时代的暗流仍在涌动。
“钥匙带来了吗?”王振华问。
周晓阳从贴身口袋取出那把黄铜钥匙,装在密封袋里:“就是这把。沈工分析,它可能对应上海分祠的某个秘密储物点。”
王振华接过仔细端详:“锚形标记……确实是‘义安社’高级成员的标识。但我需要时间排查。上海太大了,光是有可能的地点就有上百处。”
“我们有线索。”周晓阳拿出笔记本,“第一,赵光华生前是‘新声无线电零件厂’厂长,这个厂的前身是‘听涛轩’,曾是‘黄浦同风会’的驻地。第二,赵光华的妹妹据信在上海失散,他一直在寻找。第三,陈默说赵光华是上海分祠的‘祠守’。”
王振华沉思片刻:“三个线索可以交叉排查。先从‘听涛轩’入手,那个地方我们虽然查过,但可能遗漏了什么。”
安全屋位于法租界旧址的一条弄堂深处,是一栋三层石库门建筑,外表普通,内部却配备了无线电设备和安全设施。安顿好后,周晓阳立即开始工作。
“王振华同志,我想先看‘听涛轩’——也就是现在新声无线电零件厂的所有资料,特别是建筑结构图。”
档案很快调来。周晓阳铺开图纸,在台灯下仔细研究。这是一栋典型的中西合璧建筑,地上三层,地下……图纸上标注地下有一层,用作储藏室。
“我们当时检查过地下室,就是普通的地下室,堆了些杂物。”王振华指着图纸,“没有发现密室或夹层。”
周晓阳用放大镜观察图纸细节:“地下室面积比地上建筑小很多,这不对。按照这种建筑风格,地下面积应该与地上相当,甚至更大。”
他计算了一下比例:“地上每层约二百平米,三层六百平米。地下室标注只有一百二十平米。剩下那四百八十平米去哪了?”
王振华眼睛一亮:“你是说,有隐藏空间?”
“很可能。”周晓阳站起身,“我们需要重新勘察,但必须秘密进行。赵光华虽然死了,但他在上海可能还有同伙。”
当天深夜,细雨仍在下。两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苏州河北岸,距离新声无线电零件厂约五百米处。周晓阳、王振华带着四名技术人员,扮作电力检修工人,进入厂区相邻的一栋空置建筑。
从这栋建筑的阁楼窗户,正好可以俯视零件厂全貌。红外望远镜下,厂区内一片漆黑,只有门卫室亮着灯。
“厂子已经停产三天了。”王振华低声说,“赵光华死后,工人都被遣散,现在只有两个街道安排的老人在看门。”
“看门人可靠吗?”
“都是普通群众,应该不知道内情。但我们还是要小心。”
凌晨两点,雨势稍歇。周晓阳带领两人从围墙翻入厂区。他们避开门卫室的视线,绕到主楼后侧。按照图纸,这里应该是地下室的通风口位置。
果然,墙根处有一个锈蚀的铁栅栏,后面是黑洞洞的通风井。周晓阳示意技术员小刘上前检查。
小刘用工具小心撬开栅栏,将一根带摄像头的软管探入通风井。显示器上出现画面:井壁是砖砌的,向下延伸约五米后转向水平方向。水平管道很长,镜头推进了约十米,前方出现一扇金属栅栏门。
“有门!”小刘压低声音。
周晓阳凑近观看。栅栏门很旧,但锁是新的。门上没有标识,但门框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说明经常开启。
“能开锁吗?”
“可以试试。”
小刘换了一个工具,小心翼翼地将软管顶端的机械臂伸向锁孔。显示器上,锁孔内部结构清晰可见——是复杂的叶片锁,但不是普通民用级别。
“这是银行金库级别的锁。”小刘皱眉,“需要专用工具和时间。”
就在这时,周晓阳忽然按住小刘的手:“等等,你看那里。”
显示器上,栅栏门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几乎与墙面同色的方形印记,大小与一块砖相仿。印记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凹槽。
“那个形状……”周晓阳从怀中取出钥匙的拓印纸比对,“大小差不多。”
他把钥匙照片给小刘看:“能不能用摄像头测量那个凹槽的尺寸?”
小刘调整镜头焦距,进行测量比对:“长3.5厘米,宽1.2厘米,深约0.5厘米。和钥匙尺寸基本吻合。”
周晓阳的心跳加快了。钥匙对应的很可能就是这个隐蔽入口。但问题是,怎么进去?通风井太窄,人无法通过。
“一定有其他入口。”他判断,“通风井只是应急通道,正常入口应该更隐蔽。”
他们撤出厂区,回到观察点。王振华正在接电话,神色凝重。
“晓阳同志,有新情况。”挂断电话后,王振华说,“我们监控到一段异常无线电信号,发射源在黄浦江上的一艘货船里。信号内容是加密的,但技术部门破译出一部分,提到了‘锚’和‘十六’。”
“锚”和“十六”——锚是“义安社”标志,“十六”可能指五月十六日。
“货船什么背景?”
“登记在香港,但实际控制人不明。船三天前靠岸,一直停在十六铺码头,没有卸货,也没有装货,很可疑。”
周晓阳沉思:“会不会是海外势力的人?他们在上海也有眼线,可能也在找上海分祠的秘密。”
“有可能。我已经安排人对那艘船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王振华看了看表,“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去休息,白天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回到安全屋时,已是凌晨四点。周晓阳毫无睡意,他摊开上海地图,在上面标记所有已知线索点:新声无线电零件厂、十六铺码头的可疑货船、九江路210号大通贸易公司旧址、还有“风声水起之地”这个谜语。
“风声水起……”他喃喃自语。如果“风声”指无线电波,“水起”指临水之地,那么黄浦江和苏州河沿岸的所有建筑都有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一个点:外白渡桥附近的旧无线电报局。那里是“听涛生”第一次现身的地方,也是月圆之夜交易的地点。会不会那里也有线索?
窗外,上海的天空渐渐泛白。这座城市的秘密,就像这晨雾一样,看似稀薄,却无处不在。
二、津门暗涌
同一时间,天津指挥部灯火通明。
沈砚之站在巨大的天津地图前,手里拿着红蓝两色铅笔,正在标记各个监控点位。地图上,“盐坨祠”遗址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红色标记——那是己方的监控和防御点位。而蓝色标记代表可疑人员活动区域,主要集中在海河沿岸的几个码头和仓库区。
冯建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沈工,技术组对地下空间的声学探测有结果了。他们用地震波反射技术,绘制出了更精确的结构图。”
新图纸摊在桌上。相比之前的粗略探测,这张图详细得多。地下空间确实呈放射状分布,中心区域标注为“核心区”,周围六个舱室清晰可辨。但新发现的是:有一条隐蔽的通道,从“苏醒室”延伸出去,通往……海河河床下方。
“这条通道是干什么的?”沈砚之指着那条细线。
“可能是排水通道,也可能是……逃生通道。”冯建明神色严峻,“如果从河床下方出去,可以直接进入海河,神不知鬼不觉。”
沈砚之想起在天津总祠发现的逃生通道示意图,那条通道也通河下暗仓。看来“义安社”在设计这些秘密据点时,都预留了水路逃生路线。
“通道出口位置能确定吗?”
“大致方位在这里。”冯建明指着海河的一段河道,“距离遗址约八百米,是个废弃的小码头。我们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五点。沈砚之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了。
“沈工,您休息一下吧。”冯建明劝道,“北京来的专家组下午就到,到时候还有得忙。”
“陈默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他离开茶馆后就回了住处,再没出门。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冯建明顿了顿,“不过有个情况……昨天傍晚,有个陌生人在他家门口停留了几分钟,像是送东西的。我们跟丢了。”
沈砚之警觉起来:“跟丢了?”
“对方很专业,反跟踪能力很强。我们的人追到老城区的小巷里,就找不到人了。”冯建明有些惭愧,“已经加派了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沈砚之走到窗边。天色微明,天津城在晨雾中渐渐苏醒。这座曾经饱经战火的城市,如今正迎来新生,但旧时代的幽灵仍在徘徊。
“陈默说‘听涛生’可能会在五月十六日提前行动。”沈砚之转身,“距离现在还有十九天。我们必须在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应对最坏情况——如果‘龙骨计划’的病毒样本真的还有活性。”
“防疫部队和生物专家今天下午抵达后,我们会立即制定处置方案。”冯建明保证。
沈砚之点点头,但心中仍有不安。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陈默的话可信吗?那个曾经忠诚于顾衍之的副官,如今究竟站在哪一边?他提供的石门内部地图是真的吗?还是陷阱?
还有苏曼卿……如果她真的在“苏醒室”里,这两年她经历了什么?假死状态下的意识是什么感受?是永恒的黑暗,还是能感知到外界?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针,刺痛着他的神经。
上午八点,沈砚之小憩两小时后回到指挥部。桌上放着一封加密信件,是刚送来的。
他拆开信,是陈默的笔迹:
“沈砚之同志:见字如面。昨日分别后,我回忆起一些细节,或许对你有用。1948年顾站长潜入石门时,曾用微型相机拍摄了几张照片。照片洗出来后,他看了很久,然后烧掉了大部分,只留下一张。那张照片他交给我保管,说‘如果将来共产党找到了石门,把这张照片交给他们’。照片在我住处卧室地板下第三个砖块内。陈默。”
沈砚之立即叫来孙大勇:“带两个人,去陈默住处取东西。注意,可能有埋伏。”
“是!”
两小时后,孙大勇带回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拍摄环境很暗,但能看出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场景。前景是几个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模糊的人形物体。背后有一排档案柜,柜门上有日文标签。照片最右侧的角落,有一张工作台,台上放着一个相框。
沈砚之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太小,看不清人脸,但能辨认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照,穿着旗袍,短发……
他的手开始颤抖。
“沈工?”孙大勇关切地问。
“没事。”沈砚之强迫自己冷静,“把照片送到技术室,让他们做高清增强处理,特别是那个相框。”
“是。”
等待技术处理的时间格外漫长。沈砚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苏曼卿的面容。如果那个相框里的真是她,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顾衍之在1948年就看到过她的照片,在那个地下实验室里。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被送到那里的?1949年初他救出她之后,还是更早?
下午两点,技术室送来处理后的照片。经过增强,相框里的图像清晰了许多。那确实是一个年轻女子,短发,眉目清秀,左边眉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是苏曼卿。
沈砚之感到一阵眩晕,扶住桌子才站稳。照片拍摄于1948年11月,那时苏曼卿还在北平,还活着,还在为解放事业工作。她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津地下的日本实验室里?
除非……除非她更早之前就被日本人盯上了,甚至被……捕获过?
他想起1944年,苏曼卿曾在上海执行任务,失踪了三个月。后来她回来了,说是受伤躲藏在地下党联络点养伤。但具体细节,她从未详谈。
难道那时她就被日本人抓捕,成了“龙骨计划”的实验体?后来逃脱了?但身体里已经被植入了什么?
这个推测太过可怕,沈砚之不敢深想。
“沈工,北京专家组到了。”周晓阳的助手小刘敲门报告。
沈砚之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收好。现在不是沉浸在个人情感中的时候,他必须专注眼前的任务。
指挥部门口,三辆军用吉普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位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专家,穿着朴素的灰色列宁装,神色严肃。
“沈砚之同志,我是林静之,中央卫生部生物安全研究所所长。”女专家主动握手,“这位是我的助手们,包括病毒学、流行病学、防护装备方面的专家。”
“林所长辛苦了,里面请。”沈砚之引他们进入会议室。
专家组简单安置后,立即开始工作。林静之听完沈砚之的情况介绍,眉头紧锁。
“‘龙骨计划’我在历史档案中见过零星记载,但一直以为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夸大宣传。如果真在天津发现了实物证据,那将震惊世界。”
“林所长,如果病毒样本真的保存了六年,还有活性吗?”沈砚之问。
“理论上有可能。”林静之推了推眼镜,“某些病毒在低温干燥条件下可以存活数十年。日本在731部队的研究中,就有过类似技术。但关键是,那些实验体……如果真处于假死状态,医学上几乎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但不是绝对不可能?”
林静之沉默片刻:“现代医学在1949年做不到,但日本人在二战期间进行过大量非人道的活体实验,他们的技术达到什么程度,我们并不完全了解。苏联在占领满洲后,曾缴获部分731部队的资料,但很多关键部分被美国人拿走了。”
会议室气氛凝重。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可能即将揭开一段被掩埋的历史。
“我们带来了一级生物防护装备,可以支持十人小队进入高危环境作业。”林静之说,“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确认里面的具体情况。盲目进入太危险。”
沈砚之点头:“我们计划在五月十六日前,完成所有准备工作。如果‘听涛生’提前行动,我们就将计就计;如果他不行动,我们就在夏至日按计划开启石门。”
“我建议先派机器人或遥控设备进入探查。”一位年轻专家提议,“我们带来了苏联援助的简易遥控车,可以安装摄像头和采样器。”
“好主意。”沈砚之赞同,“技术组配合专家组,尽快改装设备。另外,冯组长,遗址周围的封锁要再加强,特别是那个可能的河下出口。”
“已经在做了。”
会议持续到傍晚。专家组开始紧张工作,调试设备,制定安全规程。沈砚之看着这些严谨的科学家,心中稍感宽慰。有他们在,至少技术上有了保障。
但情感上,他仍然无法平静。那张照片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最深的恐惧——苏曼卿可能不仅仅是假死,她可能经历过更可怕的遭遇。
晚饭后,沈砚之独自来到指挥部楼顶。夜幕降临,天津的灯火渐次亮起。远处,海河像一条黑色的缎带,穿过城市的心脏。
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
“坚守。”他轻声说。
这一次,这两个字有了新的含义。他不仅要坚守信仰,坚守使命,还要坚守对她的承诺——无论真相多么残酷,都要面对。
对讲机响起,是孙大勇的声音:“沈工,陈默那边有情况。他刚才出门了,往海河方向去了。”
“跟住他,我马上到。”
沈砚之收起怀表,快步下楼。夜色中的追逐又要开始了。而这一次,可能会离真相更近一步。
三、京畿指令
同一时间,北京,公安部特别调查处。
李振山处长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三份来自不同地方的报告:上海王振华的密电、天津沈砚之的汇报、以及一份来自香港的绝密情报。
香港情报显示,“华东复兴会”最近活动频繁,不仅向大陆增派了人手,还通过秘密渠道购置了一批专业装备,包括爆破器材和潜水设备。他们的目标明确指向天津,时间点就在五月中旬。
李振山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作为老地下党员,他经历过太多复杂局面,但这一次的情况尤为棘手。涉及历史罪行、生物武器、潜伏特务、国际势力……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
电话响起,是更高层领导的专线。
“李振山同志,中央领导看了你们的报告,做出以下指示。”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有力,“第一,‘龙骨计划’的罪行必须彻底揭露,这是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第二,生物安全必须万无一失,绝不能有任何泄漏。第三,所有涉事人员,无论是投诚还是顽抗,都要依法处理。第四,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明白。”李振山记录着。
“中央已经协调了军队和卫生部,全力支持你们的行动。有任何需要,随时汇报。”
“是!”
挂断电话,李振山走到窗前。北京的夜空清澈,星星点点。这个新生的共和国,正面临着无数挑战,而他们这一代人,必须为后代扫清障碍。
他想起了沈砚之。这个年轻人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之一,有着罕见的冷静和坚韧。但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涉及到他最深的情感羁绊。李振山担心,苏曼卿的可能存在会影响沈砚之的判断。
但转念一想,正是这种深刻的情感,可能也是沈砚之最大的动力。1949年,当沈砚之从北平救出苏曼卿时,李振山就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眼中的光芒——那不是简单的同志情谊,而是更深沉的羁绊。
“坚守。”李振山喃喃自语。这两个字,是苏曼卿留给沈砚之的,也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写照。
他回到桌前,开始起草给沈砚之的加密指令。在正式命令之外,他加了一段私人的话:
“砚之:见字如面。知你压力重大,但相信你能胜任。记住,无论发现什么,都要以科学和事实为依据。情感是动力,不是方向。另,已协调海军一支小队,可封锁海河相关河段。保重。李振山。”
写完信,他叫来机要秘书:“立刻加密发往天津,最高优先级。”
“是!”
秘书离开后,李振山走到档案柜前,打开一个标记着“绝密”的抽屉。里面是苏曼卿的档案副本。
档案照片上,年轻的苏曼卿眼神坚定,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她是那么优秀的同志,精通多国语言,电讯密码专家,在敌后立下赫赫战功。如果她真的还活着……
李振山合上档案。作为领导者,他不能感情用事。但作为一个人,他真心希望这个优秀的同志能够生还。
窗外,北京城渐渐入睡。但在这座城市的许多办公室里,灯光依然亮着。新中国的建设者们,正在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日夜操劳。
而在千里之外的天津和上海,一场关乎历史真相和现实安全的行动,正在悄然展开。三线并进,目标只有一个——揭开石门后的秘密,让黑暗中的一切重见天日。
李振山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天,将是对所有人的考验。但他相信沈砚之,相信那些在一线奋斗的同志们。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使命,无声,但坚定。
就像哨,在最深的夜里,吹响黎明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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