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承安第一次来到这宋家的闭关洞府。
洞府内部非常简陋。
一张石床。
一个能聚拢灵气的蒲团。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很显然。
进入洞府的宋家子弟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修炼!
刻苦修炼。
“先看看那张丹方。”
宋承安和徐怡也算是半个朋友。
嗯,损友。
所以如果能帮到徐怡,宋承安还是很乐意的。
更何况徐昭明一看就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修为虽然没有人说,但是最少也是金丹以上吧。
宋承安神魂那么强,可是对于徐昭明的实力却是一点都感应不到,这意味着徐昭明最少拥有金丹中期以上的实力。
这样的大高手的人情可是很有用的。
宋承安自然不相信徐昭明什么都能做到,但是想必求他出手一次还是很容易的。
要知道宋承安面对的一个元婴期的恐怖敌人。
还有害死白大当家的幕后之人。
都是无法想象的潜在强敌。
他很需要盟友啊。
给他成长的时间太短了。
虚天镜中。
随着宋承安心念一动。
一道新的幻身小人凝聚而出。
那小人身前浮现出一个丹炉,无数灵草。
随后开始了不断尝试,修补那张丹方。
“慢慢来,等丹方修补造成就出关。”
宋承安心道。
“那么,开始闭关吧。”
宋承安盘腿坐下。
洞府下聚灵阵聚拢来的灵气朝着他涌去。
他买了很多食灰虫。
以及足够的灵草。
这几年都够了。
——————
春去秋来。
五年过去了。
燕州。
霍明走进了燕州城。
他刚刚完成一个任务。
是一个小家族,疯了一样为了练功偷偷杀普通人。
他们奉命去协助当地的镇妖司一起剿灭这个小家族。
任务不太顺利。
镇妖司死了不少人。
不过霍明没什么感觉,这些年跟着镇妖司,他见过太多死人了。
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们这些刑徒,死了就死了。
镇妖司根本不心疼。
霍明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吴狗儿。
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也是燕州镇妖衙门的刑徒。
是没有名字的镇妖使。
是罪孽深重的恶人。
吴狗儿是三年前来的。
据说是灵丘那边的人。
具体怎么成为刑徒的无人可知。
当然,这些刑徒彼此之间也不会谈论这个。
因为这些刑徒,或许有一些是冤枉的,但是大多数都是那种作恶多端犯下死罪的。
据说。
所有刑徒都是被影子监视着的。
若敢做出出格的举动,那无处不在的影子就会瞬间出现,执行镇妖司的律法。
吴狗儿刚来时只是道种初期的修为。
不爱说话。
于是就被人欺负。
霍明看不过去,就站出来给他说了几句话。
后来,吴狗儿就和霍明成了搭档。
一开始两人都只是普通的搭档。
但是几年过去,两人虽然还是都不太爱说话,但是已经算是半个朋友了。
至少霍明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走进了一家面馆。
是一家开在城门旁边的面馆。
霍明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每次无论是出城执行镇妖司的任务,还是完成任务回来,吴狗儿都要来上一碗。
后来,霍明便习惯性的也跟着来一碗。
面馆的老板是一对夫妇。
还有两个儿子。
一大一小。
老板对于经常来的两人早已经无比熟悉。
包括那个戴斗笠的喜欢多放醋。
另外那个喜欢吃得淡一些,不放醋都了解。
但是每次他还会习惯性问吃什么。
老板认为自己做买卖的,不该给客人拿主意,哪怕客人每天来点的都是同一碗面。
两人吃着面。
吴狗儿很快就吃完了,然后低下头逗面馆老板的小儿子。
那是个很顽皮的孩子,经常在面馆里吵闹。
霍明其实不太喜欢的。
如果不是吴狗儿非要来这家面馆,霍明其实更想换一家的。
因为他只想安静的吃一碗面,而那个孩子很多时候都喜欢大喊大叫。
但是吴狗儿好像不在乎。
“唉,爹,这个叔叔脸上有字唉。”
那个孩子突然说道。
老板跑过来对着二人赔笑几声,随后扭着儿子耳朵走了。
霍明和吴狗儿出了面馆。
“我有个弟弟。”
他说道。
“要是没死,应该也这么大了。”
他又道:“其实你不是刑徒。”
“因为你的脸上没有字。”
霍明沉默不语。
镇妖司的刑徒,是要在脸上字的。
而霍明成为刑徒之后,从来没有人提过给他刺字。
且每个月镇妖司那边也会悄悄的给他一笔符钱。
不多。
但是足够他修行。
霍明知道为什么这样。
他后来知道了一些消息。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父亲,但是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他那个父亲像是无处不在一样。
但是上面不说,霍明也当不知道。
这些年,他就这样一直在镇妖司下当一个刑徒。
他没有和他父亲联系过。
他父亲也没有联系过他。
有时候,霍明也想回家算了。
但是每当他升起这个念头,就会很快被他掐灭。
他的心眼实在是太小了。
心眼小。
再加上这些年来各件小事堆积。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回去了,那自己就活该受这些委屈。
就活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霍明和父亲霍铮之间的矛盾,在那资质测验一事上彻底爆发了。
他心里有怨。
于是他便绝了这种心思。
如今五年过去,霍明再也没有了回家的心思。
对于他父亲是否给他道歉也觉得无所谓了。
因为他发现,好像远离了他的父亲,他就可以活得很轻松。
很轻松很轻松。
不再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心中惊惧。
不再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他父亲的教诲啊,什么恩,什么的,总让他觉得自己在寄人篱下。
他从未有过的轻松。
当然,偶尔做梦,霍明也会梦见他的父亲。
梦见他回到了家乡,再次处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
每每梦见。
梦中的少年都是拼命逃离,最后惊醒。
霍明愿称它为噩梦。
他恨自己父亲吗?
不恨。
是怨。
还有就是太累了。
他想轻松一点。
霍明曾经想过如何才能原谅父亲。
一。
他成功结丹,成为父亲眼中优秀的修行者,正直的君子。
二。
他死了。
霍明觉得,自己要是死了也挺好的。
只要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那时候他就会释怀了。
因为死了,一切就无所谓了。
就如同他小时候曾经生过某个奇怪的念头。
想以决绝的死亡来报复他的父亲一样。
“但是,谢谢。”
吴狗儿继续说道。
但是霍明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霍明的思维早就跑到了其他地方。
霍明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福伯。
他已经有些年不见福伯了。
他心中升起一丝喜悦。
“公子,这是老爷的信。”
福伯手中递过来一封信。
霍明接过。
他撕开。
没有署名。
但是那字迹工工整整。
实在太熟悉,太好认了。
不是他父亲的笔迹又是谁的。
上面只有四个字。
‘还不归家?’
就四个字。
但是霍明只看一眼,心中就腾的冒出一股滔天的怒火。
五年了。
就这一封信。
这就是对他当年在无数人面前被打到下跪的交代吗?
福伯不敢说话。
他不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只看到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的脸色变得无比扭曲。
那是强行压抑的暴怒。
霍明深吸一口气,看着福伯,重重一礼道:“福伯,以后无事,莫要来寻我了。”
“以后,我也不会再从镇妖司中领取任何一枚符钱。”
“还有,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霍明摘下手上的储物戒指转身就走。
福伯连忙弯腰去捡那封信。
看到那四个字,福伯也有些沉默。
他不懂,为什么五年前,才十七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怨气。
这些年,他劝过不少次,可是霍明就不愿意回家。
他也不懂。
为什么霍铮,不愿意多说些。
何苦就四个字?
福伯愁白了头发。
主母早已故去,如今有父子相恨。
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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