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堂”的沉重木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外面山林间越来越狂暴的能量嘶鸣和令人心悸的古老“回响”暂时隔绝。殿内依旧简朴清冷,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稳定的昏黄光芒,映照着众人惊魂未定的脸。
沈飞被苏念卿和“灰刃”搀扶着,安置在一张圈椅上。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鼻腔和耳道里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留下暗红的痕迹。但他眼中痛苦之下,却燃烧着一种异样的专注,仿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刚才捕获的某个至关重要的事物上,对外界的混乱反倒有些迟钝。
虚云道长快步走到他身边,三指搭上他的脉门,闭目凝神片刻,眉头紧锁。“灵台震荡,灵谐紊乱,有外邪入侵神魂之象……但奇怪,你体内那些‘烙印’的活性,似乎反而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暂时‘压制’了?”他睁开眼,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沈飞,“你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沈飞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嘶哑:“信号……协议的回响……我抓住了……一个‘签名’……很关键……但它也像……一把钥匙……插进了不该插的锁孔……”他断断续续,语意模糊,显然意识还未完全清晰。
“先别说话,凝神静气,抱元守一。”虚云道长沉声道,示意苏念卿帮沈飞坐直,自己则快速从袖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白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九根细如牛毛、通体莹白的玉针。他以极快的手法,将玉针刺入沈飞头顶、后颈、背心几处要穴。玉针入体,沈飞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缓缓松弛下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眼中的混乱也收敛了许多。
“这是‘安神定魄针’,能暂时稳固你的神魂,隔绝大部分外邪侵扰。”虚云道长解释了一句,随即转向“灰刃”和苏念卿,“外面的情况如何?明心、明镜呢?”
“灰刃”快速回道:“撤离时,明心师兄留下尝试稳定‘洗心潭’周边的地脉节点,明镜师兄去组织外围弟子戒备并疏散附近可能受影响的杂役和村民。能量暴走的中心在‘洗心潭’,但扰动范围正在扩散,核心区的地面出现了轻微震颤和一些……不合季节的植物异常枯萎现象。”
苏念卿补充道:“李秘书没有跟来。撤离时,我看到他还在竹楼外,对着终端疯狂记录着什么,然后朝着‘洗心潭’方向看了一眼,就转身冲回了竹楼,似乎在进行紧急通讯或数据传输。”
虚云道长脸色更加凝重:“李秘书……他恐怕已经将这里发生的异常,连同他探测到的能量特征,发送给了陈伯安。‘洗心潭’下被意外引动的……东西,其能量特征若是与‘天工府’某些最高机密相关联,后果不堪设想。”
他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镜浑身湿透(不知是汗水还是沾染了异常的露水),脸色发白地冲了进来,对着虚云道长躬身急报:“师叔!‘洗心潭’水已完全沸腾,潭边岩石出现裂痕,地气狂乱!更麻烦的是……潭底似乎有强烈的吸力产生,附近几个小型地脉节点的灵气正在被快速抽离!明心师兄全力维持,但也只能减缓,无法阻止!他让我请示,是否……启动‘封灵阵’?”
“封灵阵?”苏念卿心中一凛,听名字就不是寻常手段。
虚云道长深吸一口气,脸上皱纹仿佛更深了:“‘封灵阵’是山门最后的手段之一,以损耗数处核心地脉灵眼为代价,强行封锁和镇压一片区域的灵气流动和能量外泄。一旦启动,至少百年内,‘洗心潭’及其周边将灵气枯竭,沦为死地,山门整体灵枢也会受损。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他看向明镜:“告诉明心,再撑一炷香时间。全力疏导,将逸散的地气导向‘隐麟渡’水道和几处废弃的矿洞,尽量宣泄掉。同时,敲响‘警心钟’,召集诸位长老,即刻来‘静观堂’议事!”
“是!”明镜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很快,低沉而悠远的钟声,穿透雨雾和能量嘶鸣,在山峦间回荡开来。钟声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直透人心的肃穆与紧迫感。
约莫半盏茶功夫,殿门再次被推开。三名老者鱼贯而入。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骨架宽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道袍,须发皆张,不怒自威,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步伐沉稳健硕,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岳。他手中握着一根乌沉沉的木杖,杖身盘绕着天然的雷击纹路。
左侧一人,身形瘦削,面色红润如婴儿,穿着一身洁净的月白色长衫,手持一柄白玉拂尘,气质飘逸出尘,嘴角似乎永远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但眼神却深邃如古井,让人看不透深浅。
右侧一人,则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妪,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插着一根简朴的木簪,穿着深灰色的布衣布裙,手中挂着一根黄杨木拐杖。她面容慈和,眼神却异常锐利明亮,一进殿,目光首先就落在了意识尚有些模糊的沈飞身上,停留了数息。
“虚云师弟,何事敲响‘警心钟’?外面地动山摇,灵气暴走,可是‘洗心潭’出了纰漏?”那威猛老者声如洪钟,率先开口,语气带着质问。
“见过雷岳师兄,玉尘师兄,漱石师姐。”虚云道长对这三位长老躬身行礼,随即快速将之前为诱捕李秘书信号而轻微扰动灵枢,不料引发未知“存在”回响,导致灵枢反噬、能量暴走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并未隐瞒沈飞的特殊作用和李秘书的可能反应。
三位长老听完,神色各异。
雷岳长老眉头紧锁,木杖重重一顿地:“胡闹!为窥探外道小术,竟敢擅动‘洗心潭’灵枢!此乃山门根基之一,若有闪失,你担当得起吗?!”他目光如电,扫向沈飞,“还有此子,身负外道邪术烙印,本就是不安定之源,你将其引入山门已是冒险,如今竟还以其为饵,酿成此祸!”
玉尘长老轻抚拂尘,语气飘忽:“雷岳师兄稍安。虚云师弟所为,虽涉险招,初衷也是为了解此外道‘协议锁’之患,以绝后患。只是……这意外引出的‘回响’,却比预想中麻烦得多。听描述,其能量特征古老而暴烈,且能引动‘污染’共鸣,抽吸地脉……绝非寻常‘污染’残余,倒像是……某种被灵枢阵列和‘污染’共同‘记录’或‘镇压’下来的‘印记’被激活了。”
漱石长老缓缓走到沈飞面前,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闭目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有趣。此子神魂受创,体内‘外邪烙印’却暂时沉寂。那‘回响’的力量,似乎对这类‘烙印’有某种……压制甚至‘厌恶’?而且,他意识深处,似乎牢牢抓住了一点从‘协议回响’中剥离出来的东西,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她看向虚云:“师弟,你说他抓住了一个‘签名’?”
“是,沈小友昏迷前是这么说的。”虚云点头。
漱石长老沉吟道:“若那‘签名’真是外道‘协议锁’的核心标识,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师姐的意思是?”虚云问。
“既然那未知的‘回响’能压制‘烙印’,且沈飞抓住了‘协议’的‘签名’……”漱石长老眼中精光闪烁,“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以沈飞为媒介,将他捕获的‘签名’信息,反向‘注入’那暴走的‘回响’能量场中。”
“什么?!”雷岳长老断然反对,“荒谬!那‘回响’本就危险莫测,再注入外道协议信息,岂非火上浇油,甚至可能引得其彻底失控,或者发生更不可预测的异变?我坚决不同意!”
玉尘长老却若有所思:“漱石师妹的想法,倒是大胆。风险固然极大,但或许也是一线生机。那‘回响’若真是被灵枢和污染共同关联之物,其本质或许与‘天工府’的技术根源也有牵扯。以‘协议签名’为引,未必是火上浇油,说不定能起到‘钥匙’或‘指令’的作用,引导或干扰其暴走模式,甚至……让其将攻击性或注意力,转向与其同源的‘烙印’本身,或者……远处某个持有相同‘协议’根源的目标?”
他话语含蓄,但意思很明显——祸水东引,或者制造混乱,给李秘书乃至其背后的“天工府”找点麻烦。
苏念卿和“灰刃”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些“哲人堂”长老,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面对如此危机,他们考虑的不仅是平息事态,更在算计如何利用危机,打击潜在敌人。
沈飞这时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三位长老和虚云道长,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我……可以试试。那个‘签名’……在我意识里……很清晰。我能感觉到……它和那‘回响’……有某种……联系。但需要……力量……引导……”
虚云道长看向三位长老:“诸位师兄师姐,眼下‘洗心潭’暴走愈烈,常规手段难以遏制。李秘书必然已将情报送出,‘天工府’后续动作难料。与其坐等局势恶化,或动用损伤根基的‘封灵阵’,不如……行险一搏。沈小友自愿为媒,我们可在外围布下最强防护与隔绝阵法,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斩断联系,再行封灵不迟。”
雷岳长老依旧面色阴沉,但看着殿外隐约传来的、越来越不安的地脉震动,知道时间不等人。他重重哼了一声:“若出差池,山门受损,虚云,你须负全责!”
这便是默许了。
玉尘长老微笑:“雷岳师兄负责外围防护大阵吧,您擅雷火之力,刚猛无俦,足以镇守一方。”
漱石长老则道:“老身与虚云师弟负责引导沈飞,构建意识链接与能量通道。玉尘师兄心思缜密,居中调度,监控全局,并留意李秘书与山外动向,如何?”
分工迅速确定。时间紧迫。
漱石长老取出一套古朴的龟甲和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在沈飞面前的地上快速布下一个简易却玄奥的卦阵。“孩子,放松心神,将你抓住的那个‘签名’,在意识中观想出来,越清晰越好。不要抗拒老身和虚云师弟的精神引导。”
虚云道长则盘膝坐在沈飞身后,双掌虚按其后心,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缓缓注入沈飞体内,护住其心脉神魂。
沈飞闭上眼,摒弃杂念,全部意识沉入识海深处。那里,一点冰冷、精准、带着复杂几何结构的“光点”悬浮着,正是他从李秘书设备信号中剥离出的“协议签名”。他开始用意念描绘、加固这个“光点”,将其特征无限放大、清晰。
与此同时,漱石长老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画,道道淡金色的符文凭空浮现,没入沈飞眉心。沈飞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牵引着,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向外延伸,穿透“静观堂”的阻隔,朝着那片混乱、狂暴、充满古老饥饿感的“回响”能量场靠近……
殿外,雷岳长老已大步走出,手中乌木杖高举,口中发出雷霆般的叱咤!道道粗大的电光自杖端迸发,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笼罩在“静观堂”上空,隔绝内外。同时,他脚踏罡步,在地面刻下繁复的符印,引动地火之力,构建起第二层防护。
玉尘长老则站在殿门处,拂尘轻扫,一股柔和却无孔不入的神念散发出去,监控着山门内外的每一丝能量流动和异常动静。他的目光,尤其投向“隐麟渡”方向李秘书的竹楼,嘴角那丝笑意变得有些冷冽。
竹楼内,李秘书正对着终端屏幕上疯狂滚动的数据,脸色变幻不定。他刚刚将一段高度加密的、包含异常能量峰值图谱和初步特征分析的数据包,通过紧急备用通道发送了出去。此刻,他正在接收来自陈伯安的加密回复。
终端屏幕亮起一行冰冷的文字:
【确认接收。能量特征与‘档案馆’SS级封存项目‘摇篮曲-零’早期实验记录残片存在74.3%吻合度。疑似‘原初载体’或‘基底共鸣’现象。授权你启动‘深潜协议’,尝试建立最低限度单向观测链接,收集更多数据。必要时,可动用‘诱导单元’(指沈飞)进行验证。注意隐蔽,避免与哲人堂正面冲突。】
李秘书眼神一凝,手指快速在虚拟键盘上敲击:【明白。但目标区域能量极度不稳定,‘诱导单元’当前状态不明,哲人堂已采取行动。请求启用‘影子频率’掩护,并准备接收可能的数据流。】
【批准。‘影子频率’已激活,持续至你任务结束或信号丢失。数据接收端口保持开放。注意安全。】
李秘书关闭通讯,迅速从皮箱夹层深处取出一个更小巧的、如同隐形眼镜盒般的装置,里面是一对极薄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透明薄膜。他将其小心翼翼地贴合在自己的眼球表面。顿时,他视野中的世界发生了微妙变化,能量流动以可见的光谱形式呈现出来,而远处“洗心潭”那团狂暴混乱的能量团,在其视野中心,隐约出现了一个极其黯淡、不断扭曲的……“结构轮廓”?仿佛在那混乱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成形”!
他心脏狂跳,这就是“原初载体”或“基底共鸣”的迹象?他必须得到更多数据!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静观堂”方向。根据能量显示,那里有几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汇聚,而“诱导单元”(沈飞)的生命信号和灵谐波动,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洗心潭”的混乱产生着越来越强的链接!
机会!也许可以趁他们全力应对内部危机时,利用“影子频率”掩护,将自己的探测波束悄悄切入那条链接通道,窃取第一手的交互数据!
他迅速调整设备参数,将发射功率调到最低,频率调整到与山门自然能量背景噪音几乎完全一致的“影子频率”,然后,将探测波束的焦点,小心翼翼地瞄向了“静观堂”与“洗心潭”之间,那条正在被沈飞意识构筑的、无形的能量链接……
他不知道的是,几乎在他启动探测的同一瞬间,“静观堂”殿门处,一直面带微笑的玉尘长老,拂尘尾梢几不可察地轻轻颤动了一下。
“小老鼠……终于忍不住,把鼻子伸进捕鼠夹里了。”玉尘长老心中默念,脸上笑意更深,却也更冷。
殿内,沈飞的意识在两位长老的引导下,终于将那个清晰的“协议签名”,如同投石问路般,送入了“洗心潭”上空那沸腾的、充满古老“回响”的能量乱流之中!
霎时间,异变陡生!
那狂暴的能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所有的混乱、嘶鸣、吸力,都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如同万川归海,疯狂地涌向沈飞意识送出的那个冰冷的“光点”——“协议签名”!
签名如同一个黑洞,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混乱的能量,其本身的结构开始剧烈闪烁、变形,仿佛要承载不住而崩溃。但同时,一种更加诡异的变化发生了——那被吸收的能量,似乎被“签名”内部蕴含的某种冷酷逻辑所“过滤”和“转译”,开始反过来,沿着沈飞构筑的意识链接通道,向回灌注!
灌入沈飞意识的,不再是混乱的“回响”,而是一种被“协议化”了的、冰冷、尖锐、充满攻击性和“纠正”意图的指令流!这指令流的目标,赫然指向沈飞体内那些同源的“烙印”,以及……更远处,某个正在用“影子频率”偷偷窥探此地的、散发着类似“协议”气息的源头——李秘书!
“不好!协议签名在反向转译和引导能量!”漱石长老脸色一变,“它在尝试‘格式化’同源目标!沈飞,立刻切断链接!”
但已经晚了。那股被转译的指令流速度太快,太霸道!沈飞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冻结,体内的“烙印”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开始剧烈“消融”和“重组”,剧烈的痛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同时,一道被强化了无数倍的、带着“协议签名”特征和“回响”能量的反馈信号,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沿着李秘书偷偷切入的探测波束,反向轰了回去!
竹楼内,李秘书眼前那高科技隐形眼镜形成的视野中,代表沈飞与“洗心潭”链接的能量通道突然亮度暴涨!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古老暴戾与冰冷协议的洪流,顺着他的探测波束,以千百倍于他发射强度的功率,瞬间冲入了他的接收设备!
“噗——!”李秘书如遭重击,整个人向后飞起,重重撞在墙壁上!他佩戴的隐形眼镜瞬间过热灼伤了他的眼角膜,视野一片血红模糊!手中的终端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屏幕炸裂,冒出一股青烟!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充满“纠正”意味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设备与他神经的微弱链接,试图侵入他的大脑!
“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扯下烧坏的隐形眼镜,砸碎了还在冒烟的终端,连滚爬爬地冲向门口。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股力量……太可怕了!那不是人类应该触碰的东西!
“静观堂”内,沈飞在指令流冲入体内烙印的瞬间,也达到了承受极限,眼前一黑,再次昏迷过去。但这一次,昏迷前,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几个最深层次的、最令他不安的“烙印”节点,在那股被转译的“纠正”指令流冲击下,似乎……出现了某种结构性的“松动”和“紊乱”?
漱石长老和虚云道长迅速斩断了沈飞的意识链接,并以自身法力护住其心脉。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后怕。
“洗心潭”方向的能量暴走,在那股混乱能量被“协议签名”大量吸收和转译后,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减弱!沸腾的潭水渐渐平息,地面的震颤也停止了。虽然灵枢受损,地脉消耗巨大,但最可怕的、可能引发连锁崩溃的暴走趋势,被硬生生止住了!
代价是,沈飞昏迷,体内烙印被未知力量冲击;李秘书的设备全毁,本人疑似遭受严重精神反噬;而那个神秘的“协议签名”在完成了吸收、转译和定向反馈后,也彻底消散在能量乱流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玉尘长老站在殿门口,望着“隐麟渡”方向竹楼里仓皇逃出的、跌跌撞撞奔向山外的李秘书身影,又感知了一下迅速平息的“洗心潭”能量场,轻轻拂了拂衣袖。
“一石三鸟。止住了灵枢暴走,重创了窥探者,似乎还意外撼动了那孩子体内的‘锁’……”他低声自语,笑容意味深长,“只是,这被引动又平息的‘回响’,还有那‘协议签名’最后的去向……恐怕,已经惊动了更深处的某些‘存在’和‘协议’的持有者了吧?”
他抬头,望向山外阴沉的天际。
“真正的风雨,怕是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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