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齐明玉（秋水）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至少，现在战争暂时阻止了。
第一步，完成。
第二步，她要怎么让乌娅不黑化？
齐明玉（秋水）躺在营帐里，翻来覆去想这个问题。
【倒计时：15小时。】
系统说，乌娅黑化是因为齐明玉死后被顾西舟追封为皇后。乌娅嫉妒她，所以设置祭坛诅咒她和顾西舟。
那如果齐明玉不死呢？
不对，就算齐明玉不死，乌娅也会嫉妒。
因为顾西舟爱的是齐明玉，不是乌娅。
所以关键不在于齐明玉死不死，而在于乌娅的心结。
乌娅的心结是什么？是得不到顾西舟的爱。
那如果让顾西舟对乌娅好一点呢？
齐明玉（秋水）摇了摇头。
这不现实。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十年都培养不出来的感情，她在十几个小时里怎么可能做到？
那还有什么办法？
齐明玉（秋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乌娅能嫁给顾西舟，是她牵的线。当年她帮顾西舟登基后，为了稳定局势，她曾在发动技能快进前，交待“鬼面”暗中推波助澜，无论如何确保顾西舟娶乌娅。
所以乌娅对她，其实是有感激之情的。
只是这份感激，在多年的冷遇中，慢慢变成了怨恨。
无论如何，她势必要去清凉寺会会乌娅了。
如果乌娅正在黑化，或者已经黑化，她都要评估出个准确程度，再决定下步计划。
***
一键调至第二天。
“顾西舟。”齐明玉（秋水）找到顾西舟,“我想去清凉寺一趟。”
顾西舟正在批阅军报,闻言抬起头。
“去清凉寺做什么?”
“还愿。”齐明玉（秋水）早就想好了理由,“我从高丽平安归来,应该去谢谢佛祖。”
顾西舟放下笔。
“你是想去见乌娅。”
齐明玉（秋水）一愣。
她忘了,顾西舟虽然表面上对大齐后宫之事不闻不问,但该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是。”齐明玉（秋水）也不隐瞒,“乌娅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从未好好跟她说过话。如今回来了,总该去看看她。”
顾西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你在担心什么?”
齐明玉（秋水）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西舟的直觉太敏锐了。
“没有担心什么。”她笑了笑,“就是觉得,当年是我撮合你们的婚事,如今她在寺庙里待了这么久,我应该去劝劝她。”
顾西舟沉默了片刻。
“好,我陪你去。”
“不用。”齐明玉（秋水）立刻说,“你还有军务要处理。而且我跟她说话,你在场反而不方便。”
顾西舟皱起眉。
“你刚从高丽回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我不是一个人,我会带侍卫。”齐明玉（秋水）说,“顾西舟,你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身边。我又不是犯人。”
这话说得有点重。
顾西舟的脸色变了变。
“我没有要关着你。”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怕你又走。”
齐明玉（秋水）的心软了一下。
她走到顾西舟身边,握住他的手。
“我不会走。”她说,“我答应过你,会留在你身边。”
【顾西舟，原谅我一次次对你说谎。我不是你的齐明玉，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意识里，秋水的歉意，顾西舟永远无法知道。
顾西舟看着齐明玉。
她的“温顺”，如此不真实。
“真的?”
“真的。”齐明玉（秋水）点头,“我去清凉寺,三天就回来。你等我,好不好?”
顾西舟终于松了口。
“好。但你要带够侍卫,还要每天派人回来报平安。”
“知道了。”
齐明玉（秋水）松了口气。
出发后，她问清楚了路上时间，果断发动“归途”技能跳过时间，一键直达清凉寺。
齐明玉（秋水）下了车,抬头看着清凉寺的山门。
寺庙建在半山腰,青砖灰瓦,看起来古朴庄严。
被困循环之前，秋水从不求神拜佛。后来因为循环，她反复前往青云山的缘姻寺。
眼前这寺庙，和缘姻寺竟然有几分相似。
站在寺庙门口，齐明玉（秋水）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该怎么跟乌娅说话。
她还记得,十年前，尚是高丽圣女的乌娅还拉着她的手,说:“明玉公主,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陪伴顾西舟的，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皇后。”
那时候的乌娅,眼睛里满是憧憬。
她大概以为,嫁给自己爱的男人就能得到幸福。
可惜现实很残酷。
据说，顾西舟对乌娅很客气,但仅限于客气。该有的名分给了,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位。该有的俸禄也给了,但就是不爱她。
这些年下来,乌娅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了深宫怨妇。
齐明玉（秋水）叹了口气。
说起来,乌娅的确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无论如何，她不能诅咒害人。
“施主。”一个小沙弥走过来,“请问是来上香的吗?”
“是。”齐明玉（秋水）说,“我还想见一个人,不知道她在不在寺里。”
“施主要找谁?”
“大齐贵妃，乌娅。她还有个名字，李承娅。”
小沙弥愣了一下。
“您说的可是住在后院的那位夫人?”
“对。”
“请随我来。”
小沙弥带着齐明玉（秋水）往后院走。
清凉寺很大,前院是大雄宝殿,后院是僧人和香客的住处。
走了一刻钟,小沙弥在一间厢房前停下。
“夫人就住在这里。”他说,“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齐明玉（秋水）说,“我自己进去。”
小沙弥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到了一边。
齐明玉（秋水）推开门。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蒲团。
乌娅坐在蒲团上,正在念经。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来。
看到齐明玉（秋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她虽然人在这寺庙，可是安插在顾西舟身边的眼线却不少。齐明玉逃出了高丽王宫，与顾西舟重逢之事，已经有人连夜送了消息来。
只是，乌娅没想到，齐明玉竟然真的有这个胆子，单枪匹马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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