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闭关结束,秦枫带着小春、夏亚、姬如雪、炎炽,再次踏入帝都的街巷。眼前的景象,与两月前已大不相同。
人,到处都是人。
宽阔得能并行十辆马车的朱雀大街上,此刻竟显得有些拥挤。摩肩接踵的人流中,服饰各异,口音混杂。有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世家子弟;有风尘仆仆、眼神精悍的江湖客;有身着各色宗门服饰、气息凝练的青年才俊;更有大量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拖家带口,指指点点。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刚出炉的烧饼香、糖葫芦的甜腻、汗味、胭脂水粉香、还有隐隐的铁锈与真元波动后的特殊气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寒暄声、争吵声、孩童哭闹声、还有不远处酒楼里传出的划拳与唱曲声,交织成一曲喧嚣沸腾的帝都交响。
“武状元大比,报名最后三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陛下亲旨,不拘出身,不论男女,唯才是举!功名利禄,封爵赐府,甚至……”某个官方摊位前,嗓门洪亮的吏员喊到一半,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小道消息,若是表现极其优异,被哪位公主或者贵人看中,赐婚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话引得人群一阵哄笑与骚动,许多年轻武者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
但紧接着,另一名吏员板着脸补充:“第一关硬性要求,四十岁以下,修为需达武王境界!不符者,勿要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又让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偃旗息鼓,摇头叹息。武王,在地方上已是一方豪强,在这里却只是报名的门槛。
即便如此,从乾国乃至周边属国汇聚而来的年轻武王、以及来看这场武道盛事的各色人等,依然让帝都的人口暴涨了数成。酒楼客栈爆满,租金飞涨;街边支起了无数临时摊位,卖小吃的、卖兵刃护具的、卖跌打药的、甚至还有卖“武状元秘籍”的骗子;赌坊钱庄更是推出了各式盘口,吆喝声震天响。
维持秩序的城卫军明显增加了数倍,披甲执锐,眼神锐利地巡视着人流,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偶尔有江湖人发生口角推搡,立刻会被如狼似虎的卫兵分开,严厉警告。
秦枫五人随着人流缓缓移动,感受着这空前热烈的氛围。他们已由轩辕战亲自出面报名,免去了繁琐的初审,直接获得了参赛资格。
“枫哥哥,好多人啊。”小春有些紧张地拉着秦枫的衣袖,四周投射来的各种目光让她不太自在。炎炽倒是兴致勃勃,左顾右盼,对路旁小摊上的各种新奇武器很感兴趣。夏亚和姬如雪则保持警惕,观察着周围环境。
路过一家热闹非凡的茶楼,里面人声鼎沸,议论的焦点显然都是即将到来的大比。
“……听说了吗?今年第二关,据说是‘九龙试炼阵’!”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那不是皇家禁军选拔校尉时才用的阵法吗?据说很考验武者的耐力、应变和意志力!”有人惊呼。
“千真万确!我小舅子的连襟就在礼部当差,亲眼看见工部的人在调试阵法核心!”那尖细声音信誓旦旦。
“武状元大赛第三关的详细地图,内部流出,只要二十个金币!先到先得啊!”角落里,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压低声音叫卖,立刻围上去几个人。
隔壁的“四海钱庄”门口更是热闹,一块巨大的木牌立着,上面用红漆写着实时变动的赔率,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激动地争论着。
“快看!热门人选更新了!”
“孙家麒麟儿,孙小川,半步武皇!赔率一赔三!”
“轩辕家长公主,轩辕明月,武王巅峰,剑法超群,赔率一赔五!”
“李家那个武痴,李铁牛,也是半步武皇,据说把家传的《霸体诀》练到第六层了!赔率一赔四!”
“司马家的司马孚,南宫家的南宫文,百里家的百里屠,夏侯家的夏侯莽……嚯!八大家族,除了天师府张家,全都派核心子弟出战了!”
“今年真是龙争虎斗啊!”
“等等,下面还有……轩辕家,秦枫?这谁啊?以前没听说过轩辕家有这号人?”
“巨炎城,炎炽?星南城,夏亚?这都是哪来的?”
“炎炽? 巨炎城那个火焰暴龙?”
(因为夏亚和炎炽不需要轩辕家武库,又都是城主女儿,都是代表自己城单独报名,小春和姬如雪未报名。)
“秦枫……等等,这名字有点耳熟……”
茶楼里的议论声忽然小了一些,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街上走过的秦枫一行人。两个月前那场震动帝都的百花阁之夜,虽然被官方压下,但对于帝都真正的上层和消息灵通之辈,“秦枫”这个名字,早已不陌生。
“秦枫……难道是那个……前段时间打了李天霸,和苏家苏刚的百花阁的人?”有人压低声音。
“被灭的百花阁……轩辕家客卿……”
“听说他以武王修为,在百花阁硬撼过武皇后期……”
“嘘!慎言!”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好奇、探究、忌惮、不屑……传入秦枫耳中。
秦枫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些议论和目光,带着同伴继续向前。他知道,从报名成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正式踏入了帝都年轻一代最顶尖的竞技场。
前方,一个高台之上,有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讲着历代武状元的传奇故事,台下围得水泄不通。
“……却说三十年前,上代武状元,便是如今的龙狙将军!一杆长枪,挑遍天下英豪……”
说书先生说得兴起,忽然话锋一转,敲了下醒木:
“而本届大比,黑马频出,风云变幻!最新消息,轩辕家新晋客卿长老,名唤秦枫者,已确认参赛!”
台下一片哗然。
说书先生眼睛微眯,拖长了语调:
“此人来历神秘,实力成谜,两个月前……嘿嘿,大战苏家和神秘魔道。然其既得轩辕家如此看重,必非池中之物!诸位,这赌局的赔率,怕是又要变了!”
秦枫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风云已起,且看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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