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卫东脸上的平静没有打破。他等起哄声稍歇,慢慢走到篝火中央,和柳时镇并肩站立。
火光在他脸上跳跃,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三位女性身上。
“柳大尉问了一个好问题。”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也是我想在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回答的问题。”
全场彻底安静了。连音乐都被不知谁悄悄关掉了。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沙漠的风声。
乔卫东转向姜暮烟、尹明珠、河慈爱,目光依次与她们对视,然后缓缓开口:
“我和姜暮烟医生,是‘理想合伙人’。她有一个改变战地医疗的梦想,而我有能力为这个梦想搭建舞台。
我欣赏她的专业、执着和勇气,愿意用我所有的资源,支持她把那个世界一流的医疗中心建起来,让她可以拯救更多生命,实现毕生的理想。”
姜暮烟的眼睛湿润了。她用力抿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乔卫东的目光移向尹明珠:“我和尹明珠中尉,是‘战场同盟’。她是一个天生的指挥官,她的价值应该在沙盘前、在指挥室里,在保卫生命和理想的第一线。
我尊重她的能力,也理解她的困境。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扫清一切不必要的障碍,让她可以心无旁骛地战斗在她选择的战场上。”
尹明珠挺直了背,眼神明亮,像有火焰在深处燃烧。
最后,乔卫东看向河慈爱:“而我和河慈爱护士长,是‘生命共鸣者’。她有一种珍贵的力量——能在废墟中种出花,能把伤痛转化成温柔。
她治愈了无数人,却常常忘了治愈自己。我想做的,就是为她建造一个港湾,让她在付出所有之后,也有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地方。”
河慈爱已经泪流满面,但她没有低头,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头。
乔卫东说完,停顿了几秒,让这些话沉淀。然后,他面向所有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所以,柳大尉,还有在场的各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传统的婚姻契约,也不是任何简单的标签可以定义的。”
他顿了顿,找到一个更贴切的表述:“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像一份‘生命与未来的共同协议’。在这份协议里,我承诺:用我拥有的一切——财富、人脉、智慧、力量——去守护她们三个人的理想、事业和幸福。支持姜医生建成最好的医疗中心,支持尹中尉在她选择的战场上发光,支持河护士长在付出爱的同时也被爱围绕。”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飞向深蓝色的夜空,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
乔卫东的声音在寂静的沙漠中回荡:“而她们给我的回报,是让我参与这些有意义的事业,是让我看到人性中最坚韧、最美好的部分,是让我知道——我重来一次的人生,除了赚钱,还可以用来守护一些真正宝贵的东西。”
他看向三位女性,眼神温柔而郑重:“这份协议,没有法律条文,但比任何合同都牢固。因为它建立在生死与共的经历上,建立在彼此最深的理解和尊重上。它不需要世俗的认可,只需要我们四个人的真心。”
说完,他微微颔首,走回座位。
全场死寂了大约五秒钟。
然后,掌声像暴风雨般响起。先是柳时镇,他用力鼓掌,脸上没了玩笑,只有深深的动容。接着是所有人——士兵们站起来鼓掌,医护人员们擦着眼泪鼓掌,本地工人们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也感受到那种真挚,跟着用力鼓掌。
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只有理解、感动和祝福。在这个远离文明世界条条框框的地方,在这种共同经历了生死、见证了奇迹的氛围中,这种超越常规的关系,反而显得纯粹而珍贵。
姜暮烟第一个站起来,走到乔卫东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乔卫东握住她的手,很用力。
尹明珠第二个走过来,她没有握手,而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乔卫东颔首回礼。
河慈爱最后一个走过来,她轻轻拥抱了乔卫东一下,很快松开,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但笑容明亮。
柳时镇走过来,拍了拍乔卫东的肩膀,感叹道:“老兄,你总是能搞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这次我服了。”
他看向三位女性,认真地说:“三位,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让人捉摸不透,但他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恭喜你们,找到了一个真正的……盟友。”
篝火晚会继续,但气氛变得更加温馨和亲密。人们轮流过来敬酒——以水代酒——送上祝福。就连最保守的部落长老,也通过翻译表示:“真心对待真心的人,值得尊敬。”
夜深了,篝火渐渐变小。人们陆续散去,回到各自的帐篷和板房。
乔卫东和三位女性最后离开。他们并排走在回营地的沙土路上,头顶是璀璨得不可思议的银河,脚下是柔软的沙地。
谁也没有说话,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走到岔路口,该各自回住处了。姜暮烟忽然开口:“乔卫东。”
“嗯?”
“医疗中心的手术室,我要用你的名字命名。”姜暮烟说,语气不容置疑,“‘卫东手术中心’。这样,每个在那里被救活的人,都会记得你。”
乔卫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随你。”
尹明珠接着说:“安全指挥中心,我会在铭牌上刻一行字:‘献给所有守护生命的人’。”
河慈爱轻声说:“护士站的墙上,我会挂一幅画,画上是我们四个人今天的样子。”
乔卫东看着她们,星光下,三张脸上都带着温柔而坚定的光。
“好。”他说,“那就这么定了。”
各自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但某种无形的纽带,已经将四条原本平行的人生轨迹,紧紧联结在了一起。
……
两周后,医疗中心正式落成启用。
乔卫东也该离开了。韩国总部积压了大量事务需要他处理,而且,一个新的、离奇的消息传到了他这里。
临行前夜,他在指挥所和柳时镇、尹明珠做最后的工作交接。朴志勋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加密平板。
“老板,首尔发来的紧急文件。是李律师团队转过来的,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案件咨询。”
乔卫东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了?”尹明珠问。
乔卫东把平板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清秀但憔悴,下面是一份案情简述:
“委托人:裴秀智,26岁,自由记者。声称自己拥有通过梦境预见他人死亡的能力。目前卷入一桩谋杀案——她在梦中预见一名男子跳楼自杀,但现实中该男子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成谜。警方怀疑她与案件有关,但她坚称自己是预知者而非凶手。现寻求法律援助和……‘超自然事件专家’咨询。”
柳时镇凑过来看,吹了声口哨:“预知梦?这比我们这儿还玄幻。”
尹明珠皱眉:“律师团队怎么会接这种案子?”
朴志勋解释:“李律师说,这个裴秀智的哥哥是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的中层干部,托关系找到他。
而且,她提供的几个‘预知梦’案例,事后核实确实发生了,只是细节有出入。警方那边很头疼,觉得她是疯子或者凶手,但又没证据。”
乔卫东盯着照片上那个女子惊恐却坚定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告诉她,我三天后回首尔。让她准备好所有‘预知梦’的详细记录,以及警方的所有调查材料。”他收起平板,“另外,让李律师联系首尔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和心理专家,在我回去之前,先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和基本权利。”
“是。”
乔卫东看向窗外的夜色。医疗中心的灯光在远处亮着,像沙漠中的一颗明珠。
刚解决完战地的问题,都市里又出现了新的谜团。而且这次,涉及超自然的领域。
“老板,”朴志勋小声问,“您真相信有预知梦这种事?”
乔卫东没有直接回答。他想起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的天台跳下,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经历。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神秘。
“真相是什么,查了才知道。”他最后说,“告诉李律师,这个案子,我亲自跟。”
新的挑战,已经在路上了。而他的脚步,不会停歇。
沙漠的星空下,一个关于守护和理想的故事暂告段落。
但都市的霓虹中,另一个关于真相和命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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