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夜晚从未如此璀璨。
当陈默一行人赶到时，整个夜市已经笼罩在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中。那不是人造灯光，而是某种更纯粹、更本源的光芒，从每一个摊位、每一张笑脸、每一次真诚的交流中散发出来。
街口，山鸡的“星际烧烤摊”前排着长龙。人们不是为了美食而来——虽然烧烤确实很香——而是为了感受那种温暖的气氛。山鸡和包皮忙得满头大汗，但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来来来！小心烫！”山鸡用特制夹子分发烤肉，“后面的别急，都有份！今天免费！”
包皮则在教几个孩子做简单的外星甜点：“这样捏，对，再撒点发光糖粉...哇！做得好！”
陈默站在街口，胸前的秩序纹章剧烈震动着，不是警示，而是欢欣——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
老观从空间门中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复杂的仪器。他在虚神殿受的伤还没好全，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秩序能量读数爆表了！”老观盯着仪器屏幕，“不只是一处，是整个夜市！每一个善意行为都在产生微弱的秩序波动，这些波动相互叠加、共振，形成了一个...善意场！”
“善意场？”陈浩南不解。
“就是善意的集体共鸣。”老观解释，“单独一个善意行为产生的秩序能量很微弱，但当无数善意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汇聚时，就会发生质变。看！”
他指向仪器屏幕，上面显示着复杂的能量图谱。图谱中，无数金色光点正在向夜市中心汇聚，逐渐形成一个旋转的金色漩涡。
“那是...”陈默盯着漩涡中心，“秩序之源的召唤？”
“更准确说，是秩序之源在响应召唤。”老观说，“开创者说得对，秩序之源会被纯粹的善意吸引。现在这里的善意浓度，足够让它现身了。”
漩涡越来越亮，夜市上的人们都注意到了异常，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望向天空。但没有恐慌，只有好奇和...莫名的感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推着小吃车，车上的鱼蛋飘着热气。她看着金色的天空，喃喃自语：“好漂亮...像年轻时见过的晚霞...”
旁边卖糖水的大叔点头：“是啊，心里暖暖的。”
小孩子们指着天空：“妈妈！有金色的星星在跳舞！”
就在这时，漩涡中心射下一道金色光柱，直接落在夜市中央的空地上。光柱中，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降落。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影子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人形，没有五官，没有性别特征，只是最纯粹的光。它悬浮在离地一米的高度，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温暖而威严的气息。
“秩序之源...”陈默喃喃道。
光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转向他。没有眼睛，但陈默能感觉到“注视”。
“善意的召唤者，”一个温和而中性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头响起，“你们为何寻求秩序？”
陈默上前一步：“为了守护。守护我们的文明，守护我们的家园，对抗混沌的侵蚀。”
光人沉默片刻，然后说：“展示你们的善意。”
话音刚落，夜市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黑色的雾气从虚空中涌出，化作一个个狰狞的怪物——混沌显化体！它们咆哮着扑向人群！
“混沌教团！”陈浩南立刻拔出武器，“他们果然来了！”
乌鸦已经冲出去，挡在人群前面。老观迅速结印，试图展开空间封锁，但混沌之力干扰严重，空间门时开时合。
“大家别慌！”山鸡举着锅铲大喊，“躲到摊位后面！会打架的兄弟跟我上！”
让人意外的是，夜市上的人们没有四散逃窜。卖鱼蛋的老奶奶拿起锅盖当盾牌，糖水大叔举起了长勺，连小孩子都捡起了地上的石子。
“保护夜市！”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对！保护夜市！”众人响应。
没有组织，没有指挥，只是本能地团结起来。年轻人挡在前面，老人和孩子在后面传递“武器”——锅铲、扫帚、板凳...甚至有人把刚买的发光玩具当成荧光棒挥舞。
陈默正要出手，却被光人制止了：“等等。让他们自己面对。”
“可是...”
“善意的本质，是在危难中依然选择团结和守护。”光人说，“让我看看他们的选择。”
混沌怪物已经冲进夜市。一个怪物扑向推着小女孩的年轻妈妈，山鸡冲过去一锅铲拍在怪物头上——锅铲断了，怪物只是晃了晃。
“靠！这什么材质！”山鸡大骂。
包皮扔过来一把菜刀：“用这个！”
山鸡接过菜刀，再次冲上。这次砍进了怪物的肩膀，但怪物没有痛觉，反手一爪抓向山鸡。
千钧一发之际，糖水大叔的长勺砸在怪物手臂上，老奶奶的锅盖挡住利爪，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把怪物扑倒在地。
“按住它！”山鸡大喊，菜刀狠狠砍下。
怪物化作黑雾消散。第一个胜利！
但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怪物涌来，人们渐渐支撑不住。有人受伤了，但没有人退缩。
一个小男孩被怪物追着跑，绊倒在地。怪物张开大口咬下...
“不要！”男孩的母亲尖叫。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怪物被击飞。出手的不是陈默，也不是陈浩南，而是...夜市本身！
那些摊位上的食材、调料、甚至锅碗瓢盆，都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光芒汇聚，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盾，保护着人们。
“这是...”陈默惊讶。
“善意的具现化。”光人说，“当善意纯粹到一定程度，就能影响现实。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随着战斗继续，奇迹不断发生。山鸡的烧烤架突然爆发出火焰，烧退了几个怪物；包皮的调料罐炸开，粉末让怪物动作变慢；甚至有人扔出的鱼蛋在空中变成金色，砸中怪物时爆发出秩序之力。
人们越战越勇。他们发现，只要心中想着保护他人，手中的“武器”就会变得更有效。锅铲能砍伤怪物，板凳能砸碎黑雾，连发光玩具都能让怪物畏惧。
“原来...”陈默明白了，“善意本身就是力量。”
光人点头：“是的。秩序之力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所有生命的潜能。当心灵纯粹时，每个人都能使用。”
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最终，最后一个怪物被众人合力消灭。夜市上一片狼藉，但没有人死亡，只有几个轻伤。
人们喘息着，看着彼此，然后爆发出欢呼。
“我们赢了！”
“保护了夜市！”
“太好了！”
光人缓缓降落，站在陈默面前：“你们通过了考验。善意的本质，不是在安逸时的施舍，而是在危难中的坚守。你们证明了，这个文明值得守护。”
它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金色的晶体，只有拇指大小，但蕴含着无穷的秩序之力。
“这是秩序之源的核心碎片，”光人说，“完整的秩序之源无法移动，但碎片可以。携带它，你就能调动更强大的秩序之力，对抗混沌。”
陈默接过晶体。晶体触碰到秩序纹章的瞬间，融入其中。纹章的金光变得更加纯粹，更加耀眼。
“但记住，”光人警告，“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秩序之力不是用来统治，而是用来守护。如果滥用，碎片会离你而去。”
陈默郑重承诺：“我会用它守护，而非统治。”
光人似乎满意了。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看你们的了。混沌教团的计划还在继续，大过滤的倒计时还在走动。但有了秩序碎片，你们有了胜算。”
它看向夜市上的人们：“还有，不要小看普通人。善意的共鸣，比任何力量都强大。”
说完，光人彻底消散。夜空中的金色漩涡也逐渐消失，但夜市上残留的温暖气息久久不散。
危机解除，但问题来了：怎么跟现场的人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山鸡脑子转得快，举起锅铲大喊：“各位！刚才那是咱们夜市的新特效！全息投影加特效灯光！厉害吧？”
包皮赶紧配合：“对！是我们三合财团研发的新技术！为了庆祝夜市重开，给大家的惊喜！”
人们将信将疑，但刚才的战斗确实太魔幻了，用特效来解释反而更合理。而且很多人都受了轻伤，需要治疗，注意力很快转移。
陈默让蒋天生安排医疗队，同时处理现场。他自己则带着核心人员回到三合财团总部。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但眼神中充满希望。
“秩序碎片到手了，”陈默展示胸前的纹章，现在纹章中央多了一颗金色的核心，“但混沌教团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今天明显是来试探的。”
老观分析：“他们故意在秩序之源降临的时候发动攻击，是想测试两件事：第一，秩序之源会给予什么帮助；第二，普通人对善意的理解程度。现在他们知道了答案，下一步的行动会更狠。”
陈浩南说：“欧洲和亚洲的种子清除了，但按女娲-9的检测，全球至少还有三十多个潜伏点。”
李建国从北京打来视频电话：“国家已经批准了‘善意网络计划’，将在全球一百个城市建立铜锣湾夜市模式的分点。但需要时间，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太长了。混沌教团不会给他们三个月。
就在这时，女娲-9的紧急通讯接入：“陈默先生，检测到异常！混沌能量正在南极汇聚！浓度...非常高！至少是之前的十倍！”
“南极？”陈默皱眉，“那里有什么？”
“根据资料，南极冰盖下有一个古老的遗迹，”女娲-9调出数据，“属于一个已经灭绝的史前文明。那个文明在毁灭前，留下了一个‘文明墓碑’——记录了他们被混沌毁灭的全过程。”
老观一拍桌子：“文明墓碑！那是混沌教团最喜欢的东西！他们会在墓碑上举行仪式，吸收文明毁灭时残留的负面能量，强化混沌之力！”
“他们在南极干什么？”乌鸦问。
“举行仪式，”陈默脸色凝重，“用那个史前文明的墓碑，作为祭坛，召唤更强大的混沌之力。如果仪式成功，混沌污染将覆盖整个地球！”
必须阻止！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南极？普通交通工具太慢，探索者一号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正在维修。
老观想了想：“我可以开空间门，但南极现在有强烈的混沌干扰，成功率只有30%。而且只能送五个人过去。”
“够了。”陈默站起来，“我、你、陈浩南、乌鸦，再带一个...山鸡。”
所有人都看向陈默。带山鸡？他不是战斗人员啊！
山鸡自己也懵了：“默哥，我...我能干什么？打架我不行啊！”
“你有别的能力。”陈默说，“你的烧烤，你的笑容，你那种能让所有人开心的本事...那就是善意的体现。在混沌环境中，秩序之力会被压制，但发自内心的善意不会。”
山鸡明白了：“你想让我...在混沌祭坛旁边摆摊？”
“对。”陈默点头，“用善意对抗混沌。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刚才在夜市已经证明了有效。”
包皮举手：“那我也去！我可以帮忙！”
陈默摇头：“你得留下。如果我们失败，需要有人继续组织抵抗。”
老观开始准备空间门。这一次的传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困难，混沌干扰太强了，空间结构像乱麻一样。
“抓紧了！”老观咬牙，“这次传送会很颠簸，可能会吐，可能会晕，但千万别松手！”
金色的空间门打开，五人冲了进去。
传送过程确实痛苦。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又像在过山车上转了一百圈。山鸡第一个忍不住吐了，吐出来的东西在空中飘浮，然后又糊回自己脸上。
“我靠...”山鸡欲哭无泪。
终于，他们冲出了空间门，出现在南极冰原上。寒风刺骨，气温零下四十度，但更冷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邪恶气息。
前方不远处，一座黑色的金字塔矗立在冰面上。金字塔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混沌气息。金字塔顶端，三个身影正在举行仪式：愤怒、贪婪、暴食——三个混沌使者都在！
他们围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漂浮着一个跳动的心脏——那不是真的心脏，而是由混沌能量凝聚成的。
“他们在召唤‘混沌之心’，”老观低声说，“那是混沌之力的高度浓缩体。一旦成型，就能污染整个星球的秩序。”
陈默观察形势：“硬冲不行。他们有三个人，而且有祭坛加持。我们需要干扰仪式。”
“怎么干扰？”
山鸡举手：“我来！不是说善意能对抗混沌吗？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摆摊！”
这计划疯狂得离谱。在三个混沌使者面前摆烧烤摊？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可能有效。
陈默同意：“我们掩护你。老观，你能做出一个隔离屏障吗？至少让山鸡能安全摆摊。”
老观点头：“可以，但只能坚持十分钟。十分钟后，屏障会被混沌侵蚀。”
“够了。”陈默说，“十分钟内，山鸡你要尽可能多地散发善意。笑容，美食，正能量...什么都行。”
山鸡深吸一口气：“明白！看我铜锣湾烧烤之王的表演！”
老观开始布置屏障。陈默、陈浩南、乌鸦则准备突击，吸引混沌使者的注意力。
三分钟后，一切就绪。
“行动！”
陈默第一个冲出去，秩序之力化作金色长剑，直劈金字塔！
愤怒立刻察觉：“又是你！找死！”
他迎上陈默，黑色的火焰与金色剑光碰撞。陈浩南和乌鸦分别对上贪婪和暴食，战斗瞬间爆发。
趁此机会，老观在山脚下展开隔离屏障。山鸡迅速架起烧烤摊——这次是便携式迷你摊，但设备齐全。
“来来来！南极特供烧烤！”山鸡居然真的开始吆喝，“新鲜出炉！免费品尝！”
三个混沌使者都愣住了。他们在举行毁灭世界的仪式，结果有人在旁边摆摊卖烧烤？
“那家伙在干什么？”暴食一边和乌鸦战斗一边问。
贪婪眼睛一亮：“烧烤？闻起来不错...”
“别分心！”愤怒咆哮，“先完成仪式！”
但山鸡的吆喝声越来越大，烧烤的香味在寒风中飘散。更奇怪的是，随着烧烤的进行，隔离屏障内的混沌气息居然真的开始减弱！
“这...这是怎么回事？”贪婪震惊。
“善意共鸣，”老观在维持屏障的同时解释，“纯粹的善意会产生秩序场，压制混沌。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效。”
山鸡越做越起劲。他开始唱歌，唱铜锣湾的老歌，唱兄弟情谊，唱平凡生活的美好。歌声中带着真诚，带着对生活的热爱。
祭坛上的混沌之心开始不稳定了。它需要纯粹的负面情绪作为养料，但山鸡散发出的正面情绪干扰了它。
“杀了他！”愤怒怒吼。
但陈默缠住了他，陈浩南和乌鸦也死死拖住另外两个。
仪式进行到关键阶段，混沌之心需要最后的负面能量注入。但山鸡那边传来的正面情绪越来越多，甚至影响了主持仪式的三个混沌使者。
贪婪开始流口水——不是对混沌之心，是对烧烤。暴食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他本来就贪吃，现在更是忍不住看向烧烤摊。
只有愤怒还在坚持，但他的怒火被山鸡那种“无所谓，开心就好”的态度搞得无处发泄。
“你们这些白痴！”愤怒大骂，“专注仪式！”
但已经晚了。混沌之心因为能量输入不稳定，开始剧烈跳动，然后...爆炸了！
黑色的能量冲击席卷整个冰原。金字塔崩塌，三个混沌使者被炸飞。陈默他们也被震退，老观的隔离屏障瞬间破碎。
但山鸡没事。爆炸的冲击波到达他面前时，被一层突然出现的金色护盾挡住了——那是秩序碎片自动生成的保护！
尘埃落定。金字塔变成废墟，混沌之心消失了，三个混沌使者受了重伤，狼狈地打开空间门逃走。
“我们...赢了？”山鸡不敢相信。
陈默看着胸前的秩序碎片，它正在微微发光，像是在赞许。
老观瘫倒在地：“妈的...累死我了...下次这种活别找我...”
陈浩南和乌鸦也受了伤，但不算严重。
南极的寒风依然刺骨，但那种邪恶的气息已经消散。天空中出现极光，绿色的光带在夜空中舞动，美得惊心动魄。
“收工，”陈默说，“回家。”
老观勉强打开空间门。五人回到三合财团总部时，所有人都等在会议室里。
“怎么样？”蒋天生急切地问。
陈默点头：“仪式破坏了。但混沌教团不会放弃，他们肯定有备用计划。”
女娲-9报告：“全球混沌能量读数下降了40%，但还有六十个潜伏点。而且...我检测到新的混沌信号，来自月球。”
“月球？”陈默皱眉。
“是的，”女娲-9调出数据，“月球背面，有一个异常的混沌能量源，正在快速增强。按这个速度，七十二小时后将达到临界点。”
月球...那是地球的卫星，如果那里出事，地球也会受影响。
“查清楚是什么了吗？”
“初步分析，是‘混沌传送门’。”女娲-9说，“混沌教团想在地球附近建立一个永久性的混沌据点。一旦建成，就能持续污染地球环境。”
新的危机，新的挑战。
但这一次，陈默有了秩序碎片，有了更多同伴，也有了...善意作为武器。
“准备下一场战斗。”他说，“这次，我们去月球。”
山鸡苦着脸：“还去啊？我能申请留守吗？我想开烧烤摊...”
包皮拍他肩膀：“鸡哥，你是咱们的‘善意武器’，哪能缺席？”
众人笑了。虽然前路艰难，但他们有了胜利的经验，有了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有了彼此。
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混沌教团的总部，虚无看着南极传回的失败报告，面无表情。
“有趣，”他自言自语，“用善意对抗混沌...真是新奇的思路。”
他调出地球的影像，目光落在铜锣湾夜市上。
“那就看看，你们的善意，能坚持多久。”
新的棋子落下。
棋局，进入中盘。
而陈默他们还不知道，月球的混沌传送门，只是更大阴谋的一部分。
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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