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定在周六晚上。下午，周凛川开车带着林晚书和周轩先去了周家老宅。
轩轩先跟爷爷奶奶玩，困了就睡，好不好？林晚书蹲下身子，替儿子整理着小军装的领口。
周轩搂着她的脖子，小脸写满不情愿：不能带我去吗？
周凛川摸了摸儿子的头：爸爸要在台上，妈妈要当观众，没人照顾你。
周老爷子笑着把孙子抱起来：跟爷爷下军棋，让你大伯把他的新坦克模型拿出来给你玩。
周轩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凑到林晚书耳边小声说：那妈妈要早点来接我。
去军区的路上，车里只剩下两个人。林晚书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紧张？周凛川目视前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有点。林晚书老实承认，我第一次看部队的演出。
不用紧张。等红灯时，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是普通的文艺活动。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奇异地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军区大礼堂里座无虚席。林晚书按照票上的位置找到第一排，刚坐下就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
那是周师长的爱人吧？
真年轻，听说对周轩特别好...
周师长今天要上台讲话呢。
窃窃私语声中，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帷幕拉开，主持人上台报幕。当报到请周凛川师长致辞时，林晚书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周凛川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军装笔挺，肩章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他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第一排。
林晚书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止了。
他的致辞简洁有力，一如他平时的作风。但每当目光掠过她时，语气总会不自觉地柔和几分。林晚书仰头望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优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演出进行到一半时，有个文工团的女兵表演独唱。她唱着《九九艳阳天》，目光却频频飘向台下的周凛川。坐在林晚书旁边的政委爱人忍不住凑过来小声说：
这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苏梅，以前追过周师长呢。
林晚书微微一笑，目光依然专注地看着舞台，却悄悄挺直了脊背。
当苏梅唱到这一去枪如林弹如雨时，周凛川正好从后台走出来。他没有看台上的表演者，而是径直走到台侧，目光越过众人，准确无误地落在林晚书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书清楚地看见他眼中闪过的笑意。
演出结束后，人群开始退场。林晚书站在礼堂门口等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在等我？
她回头，看见周凛川不知何时已经换下军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正是她用织围巾剩下的毛线织的。
她轻声应道，心里泛起丝丝甜意。
周凛川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当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时，林晚书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走吧，他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去接轩轩。
夜色渐深，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在军区大院里，谁也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到周家时，周轩已经睡下了。小家伙怀里抱着坦克模型，嘴角还带着笑。
非要等你们回来，周夫人小声说，刚才实在撑不住才睡的。
林晚书轻轻抚过儿子柔软的发丝，心里满是柔情。
回家的路上，周轩躺在后座熟睡。周凛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与林晚书十指相扣。
今天开心吗？他问。
林晚书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轻轻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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