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是白发院士手中的钢笔，掉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在这死寂的总监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农业科学院传回的实时画面——一群白发苍苍的国宝级专家，正围着一台电脑，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质能守恒……信息熵……高科技骗局……”
白发院士喃喃自语，把他之前用来否定陈凡的所有科学依据，又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那种不容辩驳的锐气和自信，只剩下浓浓的自我怀疑。
科学，是他一生的信仰。
但今天，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神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发生在了他眼前。
“钱部长……”白发院士忽然转过头，看向屏幕另一格里，那个同样目瞪口呆的财政部长，“你之前担心的，好像不是我们国家的钱会不会被骗走……”
钱布德下意识地接话：“那是什么？”
“是我们的认知，我们的世界观，还有我们过去所坚持的一切，会不会被彻底颠覆。”白发院士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财政部长钱布德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用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他一辈子都在跟钱打交道，每一分预算都要精打细算。他能理解一笔投资的回报率是10%，是100%，甚至在风险投资领域，是1000%。
但他无法理解，一笔998元的消费，换来了一项能让国家每年节省上千亿外汇、并且彻底掌握粮食安全主动权的战略级技术。
这回报率是多少？
他算不出来。
因为这根本不是投资，这是神话。
整个监控室里，唯一还保持着镇定的，只有屏幕中央的一号领导。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他的目光从农科院那群激动的老专家身上扫过，又落回到监控画面里，那个还在慢悠悠吃着烤乳猪的年轻人身上。
良久。
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将所有人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关于‘系统’的真实性，不必再进行任何讨论。”
一句话，为这次验证实验，画上了句号。
也为接下来的一切，定下了基调。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人：“现在，我们的议题只有一个。”
“如何利用它。”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从之前的震惊和荒诞，转变为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是啊，神迹已经降临，现在不是研究神为何要降临的时候，而是要思考，如何利用神赐予的力量。
“我建议，立刻对陈凡进行最全面的保护和……控制。”一个来自军方的中年将领沉声说道，“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离，由我们来主导每一次消费行为，确保所有返利技术都用在国家最需要的领域，比如军工、航天！”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
这很符合常规的逻辑。既然陈凡是那个“扳机”，那就把扳机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我反对！”白发院士立刻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对这个‘系统’的运作机制一无所知！‘离谱乘数’、‘领域关联’，这些都只是陈凡的个人猜想！你们怎么能保证，在你们的‘主导’下，它还能正常运作？”
他指着屏幕里的陈凡：“这次为什么能成功？因为他点了一份烤乳猪！这是一个完全不符合逻辑，甚至有些荒诞的消费行为！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给他一千万，让他去买一台光刻机，你觉得系统会返利什么？更先进的光刻机制造技术？还是会因为这种消费行为‘不够离谱’，而只返利一个‘光刻机清洁剂配方’？”
白发院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是啊，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搞懂，为什么买一份烤乳猪，会触发“生物·农业·畜牧业”领域的返利。
万一这个系统的“离谱”判定，包含了“消费者的主观意愿”呢？
如果陈凡是在被强迫、被命令的情况下进行消费，系统会不会判定这种行为“不符合逻辑断裂”的定义，从而导致返利失败，或者返利等级大幅下降？
这个风险，谁也承担不起。
“那……那就研究那个系统本身！”又有人提出新的想法，“我们能不能像之前分析那份数据一样，把这个系统从陈凡的脑子里……或者手机里剥离出来？只要我们掌握了源头，不就……”
“更不行！”白凡院士断然否定，“技术部门已经确认过，陈凡的手机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这说明系统很可能根本不存在于任何物理介质上，它可能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投影，或者干脆就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本身！任何试图研究它的行为，都可能导致它的消失！你们谁敢赌？”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
控制陈凡，不行。
研究系统，不行。
就好像一个原始人，突然捡到了一把激光枪。他不知道这把枪的原理，不知道怎么给它充能，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扣动扳机，它就能发射出威力无穷的光束。
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把枪拆开研究，而是让那个唯一会用奇怪姿势扣扳机的人，继续扣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屏幕中央，那位始终沉默的一号领导身上。
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断。
一号领导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整个华夏的权力核心，都在这“笃笃”声中，屏息等待。
终于，敲击声停了。
“既然不能控制，也不能研究，那我们就换一种思路。”
一号领导缓缓开口。
“我们服务他。”
“成立一个绝对保密的特别行动组，级别定为最高。它的唯一任务，就是服务好陈凡同志，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尤其是那些‘离谱’的消费需求。”
“我们不干涉他的选择，我们只提供支持和引导。他想买什么，我们就给他钱，给他创造最好的条件去买。我们需要做的，是为他的每一次消费，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返利的技术能在第一时间被我们接收、解析和转化！”
“这个行动组的名字……”一号领导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里那个年轻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期许和郑重。
“就用我们最初的代号——‘国运’！”
“从今天起，‘国运’计划，由验证阶段，正式转入执行阶段！”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在场的所有人，全体起立，神情肃穆。
“是！”
一号领导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在擦汗的财政部长。
“老钱。”
“到！”钱布德猛地站直了身体。
“我们国家的钱袋子，这么多年来，在你手里捂得严严实实的，我知道，你是个好管家。”一号领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个钱袋子，要为一个人，彻底敞开。”
“我给你一个任务，也是给‘国运’计划的第一个指令。”
“不惜一切代价，让陈凡同志，把钱花出去。他花的越多，越离谱，我们国家的未来，就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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