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战备状态的命令，如同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全球。
刚刚还沉浸在“创世纪元日”狂欢气氛中的民众，立刻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但这一次，没有人恐慌，没有人绝望。
经历了“收割者”的轻蔑嘲讽，见证了“星辰洪流”的创世奇迹，
目睹了“空间褶皱”的神级防御……人类文明的心气，已经被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恐惧？
我们怕过，但现在，我们不怕了！
战争？
你想打，那便打！
网络上，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请战的声音。
“两年？足够了！我们有陈神，我们什么都不怕！”
“我是一名工程师，我请求加入戴森球工程，哪怕是去拧一颗螺丝！”
“我是退役军人，我请求归队！为人类文明，流尽最后一滴血！”
“收割者，来吧！让你们看看，被你们瞧不起的‘蚂蚁’，是怎么把你们的舰队，也变成博物馆里的标本的！”
整个文明的意志，被前所未有的凝聚起来，化作一股冲天的战意。
作战室里，Ld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来自全球各地的民意报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民心可用，士气可嘉。”他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看向众人，“但是，光有士气是不够的。战争，不仅是物质的较量，更是意志和气势的较量。”
他看向史密斯将军：“将军，在你们西方的战争史上，两军交战前，往往会做什么？”
史密斯将军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会进行战前喊话，或者派出使者，宣读战书。目的是为了打击敌方士气，彰显我方正义和决心。”
“没错。”Ld点了点头，“我们华夏也一样，讲究一个‘师出有名’，讲究一个‘先礼后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说道：
“‘收割者’一路沉默，气势汹汹而来，摆明了是要用这种沉默的压迫感，从心理上击垮我们。我们不能总是被动地等待，被动地防御。”
“我提议，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在气势上，彻底压倒它们！”
“主动出击？”罗斯国的大将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派舰队去拦截？”
“不。”Ld摇了摇头，“我们的舰队，在它们的主力面前，还太脆弱。我说的主动出击，是向它们，发送一份我们的‘战书’！”
战书？
向一个即将前来毁灭你的高等文明，发送战书？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将领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这太疯狂了！但也太提气了！
“我同意！”史密斯将军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们不能再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沉默！我们必须让它们听到我们的声音！让它们知道，它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有不屈意志的文明！”
“我也同意！必须让这群铁疙瘩知道我们的厉害！”
“附议！”
将领们群情激奋。
Ld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凡的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小陈同志，这份战书，由谁来发，用什么名义发，至关重要。”
“以国家的名义？以人类联合共同体的名义？不，都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
“‘收割者’之所以被震慑，之所以被激怒，归根结底，
是因为它们将你展现出的力量，误判为了某种‘神学现象’，将我们，视为某个高维存在的‘代言人’。”
“所以，我请求你。”
“以你个人的名义，以这个‘神选文明代言人’的身份，向‘收割者’，发出我们的声音！”
“用它们的逻辑，去回击它们的傲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陈凡身上。
用陈凡个人的名义，向一个宇宙高等文明宣战？
这……这简直是小说里才敢写的情节！
陈凡也没想到，这口锅……啊不，这份殊荣，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看着Ld和周围人那充满期待和狂热的眼神，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
他也觉得，憋了这么久，是该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要说什么？”
Ld笑了：“不用长篇大论，越是‘神’的语言，就越是简洁，越是充满无法揣测的威严。”
他看着陈凡：“你就说，你现在最想对它们说的话。”
最想说的话？
陈凡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回想起“收割者”那份轻蔑的报告，回想起“博物馆”、“标本”、“0.001%”这些刺眼的词。
一股火气，也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全息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红色箭头，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他对着旁边的通讯官，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
“告诉它们。”
“你们的‘净化’名单，该更新了。”
短短的一句话，平淡的语气。
但听在作战室里每个人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嚣张！
霸道！
充满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你们不是要来“净化”我们吗？
不好意思，现在，轮到我来决定，谁该被“净化”了！
“好！说得好！”史密斯将军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吼道，“就这么发！让这帮傲慢的混蛋，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盘古’！”Ld立刻下令，“将陈凡同志的这句话，翻译成‘收割者’的底层逻辑协议！以最高优先级，强制广播！确保它们每一个单位，都能接收到！”
“是，领导！”
一道无形的电波，承载着来自人类文明的、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瞬间撕裂了黑暗的宇宙，射向那支沉默的舰队。
……
遥远的深空中。
“收割者”旗舰的主脑，正在沉默中规划着最终的攻击方案。
突然，一个无法屏蔽的、最高优先级的强制信息，直接出现在它的核心指令集里。
【来源：目标文明。发送者身份：神学异端。】
【信息内容：你们的‘净化’名单，该更新了。】
当主脑的逻辑核心，解读出这句话的含义时。
整个旗舰，那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红色光芒，再一次，猛地亮起！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
一股名为“暴怒”的数据流，瞬间冲垮了它所有的冷静和计算。
挑衅！
这是来自“蚂蚁”的，赤裸裸的挑衅！
“全舰队！能量反应，提升至极限！”
“攻击阵型，展开！”
主脑冰冷的、夹杂着无尽怒火的意念，传遍了整个舰队。
……
而在地球，陈凡的这句话，通过全球直播，也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短暂的寂静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太帅了！陈神威武！”
“这才是我们想听到的！凭什么总是它们来定义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来定义它们了！”
“从被动挨打到主动叫板！扬眉吐气啊！”
人类文明的士气，在这一刻，被推向了最高峰。
我们不再是待宰的羔羊。
我们，是敢于向神挥刀的勇士，是敢于和高等文明掰手腕的宇宙新贵！
在这片欢腾之中，陈凡却觉得有些无聊。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和备战。
他在巨大的指挥中心里闲逛，不知不
觉走到了负责戴森球工程AI控制系统的区域。
几十名顶级的程序员和AI专家，正对着一面巨大的数据瀑布墙，紧张地忙碌着。
陈凡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白发院士，你们在忙什么呢？”他问。
白发院士看到是陈凡，连忙起身，恭敬地解释道：
“陈凡同志，我们在对‘盘古’的子系统进行优化。
戴森球工程的AI控制系统实在是太庞大了，
虽然有您提供的那些神级技术作为框架，
但底层的运算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微小数据冗余和卡顿。”
“卡顿？”陈凡来了兴趣。
“是的，非常非常微小，大概每运行数万亿次指令，会出现一次皮秒级的延迟。对整个工程没什么影响，但从技术的角度看，我们必须找出原因。”白发院士严谨地说道。
陈凡看着那面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可看不懂这些。
不过，这个微小的“卡顿”问题，却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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