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虎闷哼一声,周身黄光剧烈摇曳,那岩甲虚影瞬间黯淡几分,但他牙关紧咬,虎目圆睁,体内大地之力疯狂运转,硬生生将那溃散的趋势止住,岩甲虚影反而在压力下变得更加凝实一分。
“再来!晏仙子!不必留手!”刘平虎低吼,脑海中浮现的尽是赤瞳昏迷前那痛苦而恐惧的眼神,以及描述中黑鸦卫以同族之血进行邪恶祭祀的场景。怒火与责任感如同燃料,支撑着他超越极限,“俺老刘皮厚,扛得住!绝不能再让黑鸦卫的那些杂碎,伤到咱们任何一人!”
晏轻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剑指再点,这一次,剑气分化三道,从不同角度刁钻地袭向岩甲薄弱之处。刘平虎咆哮,岩甲光华大盛,硬生生抗下,虽然被击得倒退数步,在甲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岩甲却未曾破碎。
工坊内的成功与甲板上的苦修,共同构筑起团队迎战强敌的信心基石。然而,张大凡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紧绷。他通过识海中的北冥令,能模糊地感应到,随着蜃楼船不断靠近妖域,来自万兽谷方向的能量波动愈发混乱、暴戾,仿佛有一头沉睡万古的凶兽正在缓缓苏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夜幕降临,海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张大凡与风璃并肩站在舷窗前,望着远方漆黑如墨的海平面。符剑匣原型静静躺在张大凡手中,微光内敛。
“根据海商提供的地图,以及圣女密令中的提示,我们最多还有三日,便将进入妖域边陲。”风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黑鸦卫的巡逻队在那里活动频繁,这符剑匣,或可成为我们出其不意的利器。”
张大凡摩挲着符剑匣光滑的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等待爆发的力量,目光穿透黑暗,仿佛已看到了那片古老而危机四伏的土地。“利器虽成,尚需磨砺。前路艰险,但我们已无退路。”他顿了顿,转向风璃,声音低沉而坚定,“做好准备,风璃。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风璃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碧眸在夜色中如星辰般闪亮,映照着两人共同前行的决心。
蜃楼船,这艘承载着希望与决意的孤舟,正劈波斩浪,坚定不移地驶向风暴酝酿的核心——万兽谷。而船舱内,新生的符剑匣与苦练的岩甲,如同暗夜中磨砺的刀锋,静静等待着出鞘饮血的时刻。
符剑匣的成功,如同在紧绷的弦上注入了一股韧劲,让团队凝重的氛围稍得舒缓。然而,赤瞳昏迷中偶尔的蹙眉,以及舷窗外愈发显得阴沉、仿佛酝酿着未知风暴的海天之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众人,前路并非坦途。
是夜,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拂过蜃楼船寂静的甲板。大部分船员已歇息,只有轮值的水手在高高的桅杆了望台上,如同凝固的雕像。张大凡没有回到自己的舱室,他倚在船舷,望着墨黑海面上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残缺而清冷的银月,心中思绪纷杂。北冥令在识海中沉浮,对远方那片土地的感应愈发清晰,那是一种混乱、暴戾,却又带着某种古老召唤的悸动。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独特的、若有若无的清雅香气。
“张道友还在为前路忧心?”风璃的声音比海风更柔,她走到他身旁,同样倚栏而立。月色在她精致的侧颜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那双碧色的眼眸在暗夜中,如同蕴藏着星光的深海。
张大凡没有转头,目光依旧投向远方:“忧心无用,唯有尽力准备。符剑匣虽成,但面对可能的围攻,或那虚无缥缈的鸦圣残魂,总觉仍欠缺一击定鼎,或是扭转局面的手段。”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记得离开星罗岛前,赵大家曾赠我一枚《清心普善咒》玉简,言及音律一道,亦可静心,亦可退敌。只是我于此道涉猎不深,一直未曾深研。”
“音律……”风璃轻声重复,眸中闪过一丝异彩,“我妖族之中,亦有以音律惑神、伤敌之法。我幼时承袭圣女之位,需修习诸多古老技艺,其中便有‘惑神箫音’。只是此法更重血脉之力与神魂冲击,与人类音修以灵力驾驭音波,路数颇有不同。”
她微微侧身,正视张大凡:“若将赵大家的音修技巧,与我族惑神箫音相结合,再以你擅长的符箓之道加以固化和引导,或可创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音律符阵’。范围之内,乱敌心神,摧其魂魄,亦可为我等创造战机。”
这个提议让张大凡心中一动。声波攻击,在他的现代知识体系里,本就是极具潜力的领域。频率、共振、叠加……这些概念若能以符箓灵纹实现,其威力与可控性,绝非简单吹奏乐器可比。他眼中重新燃起钻研符剑匣时的那种光芒:“融合音律与符箓?此法大有可为!只是,需寻一处不受干扰之地试演,且要谨防音波失控,反伤己身。”
“顶层舱室较为僻静,我已设下隔音灵障,可做试演之所。”风璃显然早有考虑,“至于安危,你我相互护法,小心控制力度,当无大碍。”
两人的目光在月色下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与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一种超越同盟伙伴的信任与欣赏,在这共同的目标中悄然滋长。
接下来的三日,蜃楼船的顶层舱室成了新的“工坊”。与之前炼制符剑匣时的金铁交鸣、灵光爆闪不同,这里时常流淌出断续而奇异的箫声。那箫声时而呜咽如泣,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让偶尔路过附近的水手精神恍惚,险些栽倒;时而尖锐如锥,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刺识海,引得船体周围的防护灵光都微微荡漾。
舱室内,景象更为奇特。张大凡以特制的“灵纹符纸”铺满地面,上面勾勒的不再是单一的符文,而是如同声波图谱般起伏流转的奇异纹路。他尝试将现代声学中的频率、共振节点等概念,转化为符箓的“灵纹编码”,试图让无形的音波,通过有形的符纹得以锚定、放大和定向释放。
风璃则手持一管青翠欲滴、宛如活物的玉箫,这是她身为圣女的信物之一。她闭目凝神,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晕,箫音自唇边流淌,不再是悦耳的曲调,而是蕴含着妖族古老力量的韵律。她的血脉之力与箫音共鸣,使得音波中天然带有一股直撼妖魂本源的力量。
“频率再降低三成,叠加‘震荡’灵纹试试。”张大凡紧盯着符纸上灵光的流转,快速计算着,“注意西角那个节点,能量过载了!”
风璃指尖微动,箫音陡然变得低沉浑厚,如同大地闷雷。地面符纸上对应的灵纹骤然亮起,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撞击在舱壁预设的测试屏障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屏障光华乱闪,显然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有效!”张大凡振奋道,“但范围控制还不够精确。若加入‘定向聚焦’结构……”
二人沉浸在这种跨界融合的创造中,常常为了一个灵纹转折的弧度,或是一段箫音力度的微妙控制,反复推演、试验至深夜。有时灵感迸发,一种全新的复合灵纹结构跃然纸上;有时遭遇瓶颈,箫音与符纹冲突,引发小范围的灵能紊乱,将舱室内弄得一片狼藉。
在这个过程中,张大凡注意到,风璃在他面前,似乎卸下了一些属于妖族圣女的矜持与疏离。她会因为一次成功的配合而眼角微弯,露出极少见的、发自内心的浅笑;也会在讨论激烈时,无意识地用玉箫轻点下巴,流露出几分少女般的娇憨。更让他心惊的是,她开始与他分享一些妖族的核心秘辛。
“族中残卷记载,”一次调息间隙,风璃擦拭着玉箫,看似随意地说道,“上古时期,那堕落的鸦圣,其魔威最盛时,曾有一位人族音修大能,以一曲《九韶》,引动天地正气,重创其神魂核心,才为后来的封印创造了契机。音律之道,对虚海侵蚀而来的力量,似乎确有克制之效。”
这个消息让张大凡心中巨震。这不仅印证了他研发音律符阵的正确性,更将这项技术与即将面对的最大敌人直接联系起来。他看向风璃,她碧眸清澈,坦然回望,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也悄然拨动了他内心深处某根一直紧绷的弦。
他们的密切互动,自然落入了其他同伴眼中。
晏轻眉抱剑立于远处廊道阴影中,清冷的目光扫过顶层舱室的方向。她注意到,风璃近来衣着虽依旧素雅,但发间多了一枚不曾见过的、用细小贝壳和灵鸟羽毛编织成的精致发饰,衬得她青丝更显乌黑亮泽。在一次夜练结束后,晏轻眉找到正在检查船体防护阵法的张大凡,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风璃道友昔日面见妖族各部长老,商议联盟大事时,亦不曾见她如此刻意整理过仪容。”
张大凡动作一滞,耳根微热,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南宫文则从战术角度观察,在某次团队小聚时坦言:“音律符阵若能成,其范围控场之能,正好弥补符剑匣侧重单体点杀的不足。张师弟与风璃道友此番合作,可谓珠联璧合,对我等潜入万兽谷,大有裨益。”
然而,新力量的诞生往往伴随着不可控的风险。在一次尝试将“惑神箫音”的极致高频与符纹共振叠加时,力量稍稍失控。一道无形无质,却尖锐到极点的音波,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竟穿透了舱室的隔音灵障!
霎时间,船体周围原本平静的海面如同沸腾!数十只半透明、伞盖巨大、拖着无数发光触须的“摄魂水母”被这蕴含特殊魂力波动的箫音吸引,疯狂地涌向蜃楼船!它们巨大的伞盖撞击船体,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那些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触须更是如同活蛇般缠绕上来,试图攀附。
“敌袭?!”刘平虎的怒吼第一时间响起。他刚从入定中醒来,感受到船体异常震动,想也不想便冲到甲板。眼见无数诡异水母缠船,他虎目圆睁,双足猛地踏在甲板上,周身土黄色灵力如同火山爆发!
“地脉镇灵!给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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