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城头。
烈日当空,将黄土夯筑的城墙烤得发烫。林冲站在真定府北门城楼上,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是太行山与燕山之间的狭长通道,古称“井陉道”,是金军南下的必经之路。11年前,他曾在此与金军血战,城墙上的箭痕、烟熏火燎的痕迹,至今犹在。
“陛下请看。”北疆大都督耶律大石指着远方,“从此往北五十里,便是金军前哨获鹿城。再往北百里,是重镇中山府。金国东路元帅完颜宗望麾下五万铁骑,就屯驻在这一线。”
林冲举起千里镜。镜中,北方地平线上尘土飞扬,隐约可见金军游骑的身影。更远处,烽燧的狼烟笔直升起——那是边境预警体系发出的信号。
“我军防线如何部署?”
耶律大石展开一张巨大的地图:“自陛下定策,三个月来,臣与诸将沿太行、燕山一线,布下三道防线。”
他手指点在地图西端:“第一道,大同至蔚州。此地山高谷深,易守难攻,由镇西军三万驻守,主将是刘锜。按陛下旨意,已在各山口修筑棱堡十二座,每堡驻兵五百,配霹雳炮三门,神臂弩百具。堡与堡之间,以烽燧相连,昼举烟,夜举火,一堡遇袭,诸堡皆应。”
手指东移:“第二道,真定至河间。此乃平原,最难防守。臣已征发民夫二十万,沿滹沱河、沙河开挖壕沟,引水成泽,最宽处达百丈。沟后筑土墙,墙后设陷马坑、铁蒺藜。每十里建一棱堡,驻兵千人,配炮五门。此线由幽云骑两万、河北新军五万驻守,臣亲自坐镇真定。”
最后指向最东端:“第三道,沧州至山海关。此地临海,金国水师可袭。臣已命登州水师都统制张敌万率战船五十艘,巡弋渤海。沿岸筑炮台二十四座,每台配‘镇海炮’两门,此炮射程五里,可击敌船于海上。”
林冲仔细查看地图。三道防线,如三把锁,锁住了中原的北大门。更精妙的是,防线并非死守,而是攻守兼备——棱堡可出击,壕沟可反冲,水师可迂回。
“棱堡...建得如何?”林冲问。这是天工院最新设计的防御工事,呈五角星形,外墙倾斜,炮弹打上容易跳飞。堡分三层,地下储粮储水,中层驻兵储械,顶层设炮位箭垛。
“已建成三十六座,另有二十四座在筑。”耶律大石答道,“每堡可储粮三年,水井深十丈,不怕围困。更妙的是,堡与堡之间有地道相通,可秘密运兵运粮。”
“带朕去看最近的一座。”
未时,真定以北三十里,一号棱堡。
这座棱堡建在一处高岗上,控制着通往真定的官道。堡体以青砖砌成,高五丈,外墙倾斜四十五度,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堡顶,五门霹雳炮的炮口从射击孔中伸出。
守堡校尉岳飞闻讯出迎。这青年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刚毅,眼中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他是河北相州人,三年前投军,因作战勇猛、通晓兵法,被破格提拔。
“臣林飞,叩见陛下!”
林冲下马扶起:“林校尉请起。朕听说,上月金军游骑袭扰,被你击退,斩首三十七级?”
“托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林飞不卑不亢,“金骑百人,欲试探我堡虚实。臣以神臂弩射住阵脚,待其近至百步,霹雳炮齐发,一举溃之。”
“好!”林冲赞道,“带朕看看你的堡。”
一行人进入棱堡。内部结构精巧,地下是粮仓、水井、药库;中层是营房、武库、灶房;顶层是战斗层,炮位、箭垛、了望台一应俱全。更妙的是,各层之间有螺旋石梯相通,墙上开有射击孔,即使敌军攻入堡内,也可逐层抵抗。
林冲登上顶层。烈日下,整个防区尽收眼底。远方,金军的游骑如蚂蚁般蠕动;近处,新挖的壕沟在阳光下如银链蜿蜒;更近处,烽燧上的哨兵身影清晰可见。
“烽燧信号,如何传递?”林冲问。
林飞取出一面令旗:“白日旗语,夜间灯火。一烟一火,示敌百人;二烟二火,示敌千人;三烟三火,敌军大至。更紧急时,可放‘鸣镝箭’,箭带响哨,声传十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此乃《防务规程》,由天工院与兵部合编。烽燧间距、旗语灯火、地道走向、物资储备,皆有定规。纵使主将阵亡,士卒按规程行事,亦可不乱。”
林冲翻阅小册,条理清晰,图文并茂,不由赞叹:“此册当推广全军。”
“陛下,”林飞忽然道,“臣有一请。”
“讲。”
“棱堡虽坚,然困守孤堡,终是下策。臣请于各堡间设游击营,每营五百轻骑,专司袭扰。敌来则避,敌驻则扰,敌退则追。如此,敌日夜不宁,锐气自挫。”
林冲眼睛一亮:“好个‘敌驻则扰,敌退则追’!此议甚妙。耶律都督,你以为如何?”
耶律大石抚须笑道:“林校尉此议,与老臣不谋而合。已命各堡抽精兵组建游击营,由林校尉统一调训。三个月来,袭扰金军十七次,斩首二百余,我军仅伤三十七人。”
“善!”林冲拍着林飞的肩,“朕升你为游击将军,统辖真定至河间一线所有游击营。望你再接再厉!”
“臣...万死不辞!”林飞激动跪地。
申时,棱堡地下议事厅。
林冲召集众将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墙上挂着巨幅北疆地图,上面插满红蓝小旗——红旗示金军,蓝旗示华军。
翌日,真定府校场。
林冲检阅新编的“河北新军”。这支五万人的部队,七成是河北、山东南逃的百姓,三成是收编的义军。
林冲登上高台,面对五万将士,朗声道:
“将士们!你们中,有人父母死于金兵刀下,有人妻女被掳,有人家园被毁...这血海深仇,朕与你们一样,刻骨铭心!”
校场死寂,只闻压抑的抽泣声。
“但今日,朕不要你们哭,要你们记住这仇恨,化作杀敌的勇气!朕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收复故土,告慰亲人在天之灵!”
“万岁!万岁!”五万人齐声怒吼。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流民,不是溃兵,是大华河北新军!是收复故土的先锋!朕与你们约定:待克复燕京之日,朕在幽州城头,为你们庆功!”
“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大华尽忠!”
声浪如潮,久久不息。许多老兵泪流满面,他们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七月初,林冲北巡结束,返京途中。
车驾行至黄河渡口,忽见对岸烟尘滚滚。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马上骑士高喊:“紧急军情——”
燕青亲自迎上,片刻后带回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那斥候滚鞍下马,双手呈上一支金翎箭——这是最紧急的军情信号。
“陛下...金国...金国大举南侵!”
林冲接过箭,折断,取出内藏密信。信是耶律大石亲笔,只有寥寥数字:
“七月朔,金国主下诏南征。完颜宗望率东路军十万,已出燕京;完颜宗翰率西路军八万,已出云州。两路合击,目标开封。臣已按计划,诱敌深入。望陛下速决。”
“传令三军:按计划,撤至第二道防线。放金军过黄河,放他们到真定城下。朕要在那里...”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全歼金国精锐,一举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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