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毛球捧着饼子认真进食的可爱模样,她眼中冰冷疏离的神色不知不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性天然的柔光和喜爱。
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想要看得更仔细些,红唇轻启,一句赞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呀……好可爱呀。”
声音轻轻软软,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之前的清冷判若两人。
李卫民闻声,抬眼看向她。
此刻的朱林,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目光专注地看着毛球,侧脸线条柔和,嘴角甚至有一丝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褪去了那层自我保护的冰冷外壳,眼前的女子才真正显露出符合她年龄的生动与美好。
王爱国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李卫民用美食“收买”了朱林和秦沐瑶的胃,又用一只宠物吸引了她们全部的注意力,自己却只能干站着,闻着残存的饼香,肚子咕咕叫,腿脚酸痛,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憋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快要内伤。
李卫民见朱林目光柔和地看着毛球,那句“好可爱呀”虽轻,却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毛球的小脑袋,示意它看向朱林,用带着点玩笑的口吻说道:“嗨,毛球,听见没?这位漂亮姐姐夸你可爱呢,还不快打个招呼?”
毛球灵性极高,与李卫民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它停下咀嚼,抬起沾着一点饼屑的小脸,黑豆似的眼睛转向朱林,竟然真的像模像样地抬起一只前爪,朝着朱林的方向轻轻挥了挥,小脑袋还配合地点了点,喉咙里发出“叽”的一声短促轻叫,仿佛在说“你好呀!”
“呀!它……它真的在打招呼?!” 秦沐瑶第一个惊呼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
王爱国和其他几个男青年也看得愣住了,连腿脚的酸痛都暂时忘了。
这年头,通人性的狗都少见,更何况是这么一只野性难驯的紫貂?居然能听懂人话,还会模仿打招呼?
朱林更是吃了一惊。
她原本只是被毛球吃东西的憨态吸引,随口赞叹,万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有如此灵性!
看着毛球那拟人化的挥爪动作和澄澈机灵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和喜爱涌上心头,让她原本因尴尬而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唇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容,如冰雪初融,春花乍放,美得令人屏息。
“它……它叫毛球?真聪明。”
朱林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目光在毛球和李卫民之间流转,最初的厌恶和警惕,在这一连串的意外冲击下,已然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探究的新鲜感。
“是啊,山里捡的小家伙,跟着我混口饭吃,倒是挺机灵。”
李卫民轻描淡写,用手指挠了挠毛球的下巴,毛球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声。
“山里捡的?” 朱林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她复员前在部队文工团,接触的多是排练和演出,对山林野趣知之甚少,“你是在……?”
“我在东北那边插队。” 李卫民接话,态度自然了许多,不再是最初那种刻意疏离或针锋相对的感觉,“毛球就是在那边的老林子里遇到的。”
“东北?” 秦沐瑶也加入了话题,她父亲是大学教授,对各地风土人情也有些了解,“听说那边冬天特别冷,山林很广阔,野兽也多。”
“没错,” 李卫民点点头,顺着话题往下说,“冷是真冷,冬天里吐口唾沫都能冻成冰碴子。不过山林也确实富饶,靠山吃山嘛。” 他语气平和,带着一种经历过后的从容。
“你在那边……是负责农业生产吗?” 朱林问,想象着一个知青在冰天雪地里劳作的情景。
李卫民笑了笑:“也干活,不过农闲的时候,跟队里的老猎户学了点手艺,偶尔进山打点野物,改善改善伙食,也能换点零用。”
他说得轻巧,但“打猎”二字在众人听来,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在这个多数知青面朝黄土背朝天、为工分挣扎的年代,会打猎,绝对是一项令人侧目的硬核技能。
“打猎?” 王爱国忍不住插嘴,语气有些酸,又有些不信,“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危险着呢。你……行吗?” 他上下打量着李卫民,虽然个子不矮,体格看起来也结实,但毕竟是个城里来的知青,能有多厉害?
李卫民还没说话,正在他膝盖上舔爪子的毛球似乎听懂了王爱国的质疑,突然转过头,冲着王爱国龇了龇小尖牙,发出“嘶”的一声轻响,虽然没什么威胁力,但那护主的小模样逗得秦沐瑶“噗嗤”一笑。
李卫民拍了拍毛球,对王爱国的质疑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说:“混口饭吃,谈不上多行。不过山里待久了,总能碰上些有趣的事。” 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打猎的凶险,转而提起一些不那么刺激但更能引发共鸣的趣闻。
“比如有一次,我跟一个老猎户进山,想掏个松鼠窝弄点松子。结果那松鼠精得很,把窝筑在十几米高的红松树梢,老猎户爬上去,刚伸手,那松鼠‘唰’一下把预备过冬的一大捧松子全推下来了,砸了老猎户一头一脸,然后顺着树梢‘嗖’就跑没影了,把老头气得在树下直骂娘。” 李卫民讲述时,语气诙谐,还模仿了一下老猎户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哈哈哈!” 秦沐瑶听得忍俊不禁,连朱林也掩嘴轻笑,眼中流露出饶有兴趣的光芒。这个故事的画面感太强了,充满了山林野趣和生活气息。
“还有一次,冬天雪特别大,我们在林子里下套子抓兔子。第二天去查看,套子空了,旁边雪地上却留下一串奇怪的脚印,小小的,像梅花,又不太像。我们顺着脚印追,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李卫民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 秦沐瑶迫不及待地问,连旁边其他几个竖着耳朵听的知青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追到一棵大椴树下面,脚印消失了。我们抬头一看,好家伙,一只傻狍子正卡在树杈上,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呢!估计是雪太深,它想跳上树躲避,结果跳是跳上去了,却笨得下不来了。” 李卫民笑着说,“最后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弄下来,那狍子获救后,也不跑,还围着我们转了两圈。”
这些生动有趣、细节丰富的山林见闻,不仅消弭了距离感,更在不知不觉中塑造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李卫民形象——他不是那个在拥挤车厢里寸步不让、言语带刺的刻薄青年,而是一个熟悉自然、富有生活智慧、甚至带着点幽默感的“山里通”。
这种反差,极具吸引力。
朱林静静地听着,眼中的疏离越来越淡。
她能感觉到,李卫民讲述这些时,语气里有一种对山林生活的熟悉和……一种奇特的平静与掌控感,这与他之前表现出的“自私尖锐”截然不同。她不禁好奇,这个看似矛盾的青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听起来很有意思,” 朱林主动开口,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比我们每天按部就班的排练、演出,好像多了些……不确定的惊喜。”
李卫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也顺势将话题转向她:“排练演出?同志你是文艺兵?刚复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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