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也不算远,必须回去亲眼看一下。”
清虚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不再犹豫,遁速再增,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天光的青虹,疾驰返回。
不多时,熟悉的蓬莱仙岛轮廓已在望。
但清虚子敏锐地察觉到,岛上多处区域隐约残留着战斗和灵力紊乱的痕迹。
他即将按下遁光,落向观潮殿方向时,前方空中一道身影骤然显现,拦住了去路。
是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的张鼎。
张鼎此刻神识紧绷,如同惊弓之鸟,尤其是对“清虚子”的模样产生了近乎本能的警惕与暴怒。
他远远看到一道遁光飞来,气息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这几次的屈辱愤怒瞬间爆发。
“贼子!你竟还敢来?!真当我蓬莱无人了吗?!”
张鼎怒吼一声,声音嘶哑充满杀意,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手中那柄平日用来拂尘此刻灌注了通玄中期全部灵力,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青色巨练,带着滔天怒焰与凌厉无比的杀机,朝着清虚子当头狠狠抽下!
这一击含怒而发,毫无保留,誓要将这几次三番来犯的贼子立毙当场。
清虚子:“……?!”
饶是他心境修为极高,算计深沉,此刻也被这迎面而来的、来自自家师兄的全力一击给打懵了!
什么贼子?还敢来?
张鼎这是疯了不成?竟对自己出手?!
电光石火间,清虚子来不及细想其中误会,逍遥仙的本能反应已然发动。
面对那足以重创甚至击杀普通通玄修士的含怒一击,他只是眉头微皱,周身并无耀眼灵光爆发,只是衣袖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拂。
“嗡——”
一道空间涟漪荡漾开来。
威势惊人的青色巨练甫一接触这涟漪,便如同撞上一堵无可撼动的天地壁垒,不仅前进之势戛然而止,其中蕴含的狂暴灵力也迅速消弭于无形,连一丝劲风都未能吹到清虚子面前。
轻松写意,举重若轻。
逍遥仙与通玄境的差距,在这一拂之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鼎倾尽全力的一击被如此轻易化解,反震之力让他气血翻腾,连退数步,脸上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你……你……”
这实力,远远超出了之前那“咎无齐”所展现的层次。
难道这贼子之前还隐藏了实力?
不对,这气息……
清虚子也已然从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张鼎憔悴愤怒的脸,又扫视下方明显经历过混乱的蓬莱,结合之前推算的异常,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离开期间,蓬莱出大事了!
似有人冒充自己,做了极其严重的事情,导致张鼎乃至整个蓬莱都风声鹤唳,甚至到了见到自己模样就立刻攻击的地步!
是谁?竟有如此胆量和能力?
无数念头在清虚子脑中飞转,但他面上却迅速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是平静之下,酝酿着冰冷的风暴。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逍遥仙与天地共振的威严,传入张鼎耳中:
“张鼎师兄,多日不见,你便是这般迎接师弟回来的么?”
这声音,这语气,这睥睨间化解他全力一击的绝对实力……
张鼎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眼前之人,手中的拂尘微微颤抖。
“你……你真是……清虚师弟?!”
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充满了荒谬与混乱。
怎么能这么巧?
张鼎也不是真正的蠢到极致,手中随意掐了几个法诀,便见对面的人腰间挂的玉佩上亮了一下。
自己竟然对着刚刚突破归来、修为已达逍遥仙境的真师弟,发出了拼死一击?!
清虚子没有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目光如冰冷的深海,扫过下方因他们短暂交手而再度被惊动、纷纷升空查看却又不敢靠近的蓬莱弟子们,最后落回张鼎那惨白混乱的脸上。
“看来,我离开的这些日子,”
清虚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张鼎感到刺骨的寒意:
“蓬莱,很是热闹啊。”
“现在,告诉我,”
清虚子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威压让张鼎几乎窒息,
“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冒充于我,将我蓬莱搅得天翻地覆?”
东胜神州去往南瞻部洲方向,海天之间。
两道收敛了气息的遁光正不疾不徐地朝着南方飞掠。
“此番多谢白道友,不仅救出三位师伯,更……让那些人栽了个大跟头。”
吕华瑭传音道,语气中带着钦佩与一丝快意。
他已从白若月简略的叙述中,得知了后来发生的惊险一幕。
白若月神色平静,目光望着前方浩渺的海域:
“不过是讨些利息。那袋中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罪孽。此事未完。”
她袖中的魂种袋如同烙铁,时刻提醒着她蓬莱光鲜之下的黑暗。
吕华瑭神色也凝重起来:
“那袋中之物……若真如道友所言,蓬莱所为,实是天怒人怨。
旧七峰当年衰败,或许也与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有关联。
待到了南瞻部洲,寻到云道友,或许能了解更多。”
两人不再多言,专心赶路。
离开东胜神州这是非之地,前往未知的南瞻部洲,既是避祸,也是寻求新的契机与答案。
南瞻部洲,大悲寺外,高空。
蓬莱的破浪楼船如同一座浮空的山岳,静静悬浮在云层之上,恰好停驻在大悲寺护山大阵及禁空领域有效范围的边缘之外。
船体流线优美,符文隐现,散发着不属于属于东胜神州顶级仙门的磅礴气势与疏离感。
船首甲板,一袭绯红与橘黄相间八破裙的苏瑶月凭栏而立,海风吹拂着她发髻上鲜艳的红发带与累丝金蝶,衣裙猎猎作响。
她抱着双臂,下颌微扬,俏脸上覆着一层寒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只剩下执拗的怒火与被深深伤害后的倔强。
她身后,数名气息沉凝的修士默然肃立,气氛凝重。
下方,大悲寺古朴的殿宇楼阁在云雾与山林间若隐若现,晨钟暮鼓之声依稀可闻,宁静祥和,与楼船上紧绷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少跟我扯一些别的,”
苏瑶月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默,传向下方的寺院,带着质问:
“你们大悲寺,今天就说一句,人,你们交是不交出来?”
片刻沉寂后,一道温和坚韧的佛号声自寺中传来,随即一位身着灰色僧衣、面容敦厚的中年知客僧驾着一朵祥云升至半空,停在楼船前方,与大悲寺的防护阵法互为呼应。
他双手合十,躬身一礼:
“阿弥陀佛。苏仙子远道而来,何必如此剑拔弩张,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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