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还在闪。
那颗藏在树干深处的光点,像快没电的灯泡,一明一灭。我抱着谢清歌,她靠在我胸口,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可她的手还搭在玉箫上,指尖微微发烫,说明她还没彻底断劲。
黑袍人站在前面,锈剑横在身前。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
刚才那一箭,不是普通的攻击。是谢清歌用命吹出来的音,混着雷角的电,撕开了外壳。现在裂缝还在,冰霜没化,数据流卡在修复节点上,动不了。
机会只有这一瞬。
“动手。”我说。
黑袍人抬手,剑尖对准那道裂痕。他往前踏一步,地面震动了一下,脚底传来一股阻力,像是空气都变成了胶水。系统在挣扎,想闭合伤口。
他不管这些,直接刺出。
锈剑撞上冻结区,发出一声闷响。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开。剑身一震,红布突然扬起,半块残玉贴在剑柄上,发出低频的嗡鸣。
三个字浮现在剑身上——源代码斩。
我没见过这招,但我知道它为什么能成。之前的攻击都是外力,系统可以吸收转化。可这一斩不一样,它是借了谢清歌留下的“非数据”痕迹,是带着情绪、意志、甚至是死志的一击。
这种东西,系统没法解析。
剑锋破壳。
咔嚓一声,外壳炸开一道新缝,比之前更深。黑色内层暴露出来,里面不是实体,是一片流动的数据河,无数原始代码像星点一样漂浮着,不断重组又崩解。
热浪扑面而来。
那些代码带着高温,像是刚从熔炉里捞出来。我左手握紧雷角,它已经开始发烫,内部的电流在躁动。我知道它在感应什么——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三百年前,我是谁?
扫丹炉的小仙?还是更早之前的存在?
现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能拿回来。
我闭眼,把雷角往前送。尖端对准裂缝,不再抵抗那股数据洪流,而是主动张开意识通道。就像打开一口井,等着雨水灌进来。
第一道代码冲进体内。
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扎进脑子。我牙关咬紧,身体猛地一抖。眼前闪过画面——一间炼丹房,炉火通红,我跪在地上捡洒落的药渣。那是我当小仙时的记忆。
第二道代码进来。
肋骨处一阵抽痛,像是被人用钝器砸过。这次看到的是游戏界面,灰色的菜单栏,任务提示:“今日送药任务已完成,奖励铜板三枚。”那是我当Npc的日子。
第三道、第四道……越来越多。
我的小指开始抽搐,左眼胀得厉害,金光在瞳孔里流转。这些代码不只是信息,它们在改写我身体的底层逻辑。每一条进入,我都更不像“陈守一”,而更接近那个被封印的“真我”。
黑袍人还在撑着。
他单膝跪地,剑插在裂缝边缘,维持开口状态。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柄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喘得很重,但没松手。
“快。”他说。
我知道时间不多。
系统虽然卡住了,但它还能反应。一旦自愈程序重启,这道缝就会消失,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我加大吸收速度。
雷角剧烈震动,电弧从我手臂窜到胸口,又冲向大脑。那些代码像是活的,在我经脉里乱窜,有些地方疼得像要炸开。但我不能停。
谢清歌忽然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眼神有点散,但还是看向我。
“拿到了?”她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纸页。
我点头,“拿到了。”
她嘴角动了下,像是笑了,然后又闭上眼。
我继续吞代码。
最后一条冲进来的时候,整棵巨树猛地一震。地面裂开几道新缝,光丝从地下冒出来,想要缠住我们。但它们动作迟缓,像是系统已经顾不过来。
雷角安静了。
它不再震,也不再发烫。反而变得冰凉,像是吸饱了能量后进入了休眠状态。我睁开眼,左眼里的金光缓缓退去,但我知道,它还在,只是沉下去了。
黑袍人拔出剑,踉跄后退两步。他把剑插在地上,用来支撑身体。红布垂下来,盖住半块残玉。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问,只有确认。
我站直身子,抱着谢清歌。
远处那颗光团还在跳,但节奏变了,不再稳定。它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做出反应。
警报响起。
“源代码被夺,启动终极防御。”
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反而有点急,像是机器出了故障。重复了三遍,然后戛然而止。
风停了。
空中漂浮的冰晶静止不动,电弧的余光也熄灭了。整个空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我低头看谢清歌。
她脸色还是白的,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我把她往上扶了扶,右手摸到她腰间的玉箫。它还有点温,说明功法残留的气息还在循环。
黑袍人咳了一声。
他抹了把嘴,手指上带血。不是很多,但说明他也撑到了极限。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我知道,拿到源代码只是开始。真正的麻烦才要来。
雷角在我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我在动,是它自己在动。
像在提醒我什么。
我把它举起来,对准那颗光团。
它又震了一下。
这一次,我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呼应。那些刚吞进去的代码,开始移动,朝着某个方向汇聚。
它们想出去。
不是攻击,是连接。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武器。
这是钥匙。
“它不是要杀我们。”我说。
黑袍人抬头,“什么?”
“它在求救。”我说,“刚才那个声音……不是系统,是我的。年轻时候的我。它说别杀它,因为它是我的一部分。”
黑袍人沉默了几秒。
“所以呢?”他问。
我看着那颗光团。
它又闪了一下。
这次,我看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在数据流的最深处,有个符号一闪而过。
像是个锁。
又像是个门。
我往前走了一步。
雷角指向光团。
体内的代码开始往外涌,顺着经脉流向手臂,再传到雷角尖端。它们不是被发射出去,而是像水流一样自然延伸,朝着光团飘过去。
接触的瞬间。
光团猛地一缩。
然后,膨胀。
一道光柱从它身上射出来,打在巨树顶部。树冠上的世界投影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不再是随机的画面,而是有规律地排列,像是在重组什么。
黑袍人站起来,握紧锈剑。
“小心。”他说。
我没有动。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攻击。
这是回应。
代码完成了第一次对接。
空气中出现一行字。
不是投影,也不是声音,是我直接“看见”的。
【权限验证通过,宿主身份确认:陈守一,原名——】
字到这里就断了。
像是被切断。
下一秒,整棵树剧烈晃动。地面炸开,更多光丝从地下冲出来,这次不再是缓慢逼近,而是疯狂扑来,像要缠住我们所有人。
黑袍人挥剑,砍断一根,又有三根补上。
我抱着谢清歌往后退,雷角护在身前。电弧扫过,烧断几根,但数量太多。
“它要活埋我们!”我说。
黑袍人回头,“你那边怎么样?”
我盯着那行未完成的字。
“差一点。”我说,“只要再连一次。”
“那就快点。”他咬牙,“我撑不了太久。”
我闭眼,再次引导体内代码。
这一次,它们更听话了。
顺着雷角,缓缓推出。
就在即将接触光团的瞬间——
谢清歌的手突然动了。
她抬起手指,轻轻按在我的手腕上。
力度很轻,但我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帮我稳住节奏。
代码再次出发。
缓慢,但坚定。
眼看就要碰到光团——
地面猛然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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