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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鼎笑着拱手:承蒙王妃挂念,家眷们都好。王妃得空还请过府叙话。
湘云颔首: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见不到贾珺,史鼎略作寒暄便起身告辞。新归京城,府中尚有许多事务亟待处置。
史家重返京城,更获皇帝钦赐三等子爵,虽不及当年侯爵显赫,却也令贾母欣慰不已——史家终究是重回勋贵之列。若史鼐也能归来,那便更好了。
湘云看出老太太心思,笑道:如今老太太可算放心了吧?
贾母忽然鼻头一酸:云丫头...老身如今就是闭了眼,也有脸去见老太爷了。
湘云连忙宽慰:老太太这是喜极而泣呢。天大的好事,合该高兴才是。
老太太抹泪笑道:说的是,该高兴。
傍晚时分,贾珺从 ** 营校场回来,新增了几项操练章程后,方才折返宁国府。
内宅正房里,沐浴更衣后的贾珺左右手各抱着长宁与寿安亲了又亲。黛玉见状打趣:瞧你这偏心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枫儿不是你亲生的。哪有只疼闺女不管儿子的道理?
贾珺理直气壮:女儿家自然要娇养,小子就该严厉些。
黛玉听罢睨了贾珺一眼,将枫哥儿搂在臂弯里轻哼:往后咱们娘俩都不搭理你。她心下自是明白,严父慈母乃天经地义,只是对女儿总忍不住多惯些。
贾珺听闻史家重返京都,抚掌笑道:老太太这可算放下心头大石了,史家重归功勋之列,她老人家不知要欢喜成甚么样。
可不么,黛玉眼波流转,湘云说外祖母喜极而泣,特意嘱咐要谢过你扶持史家之恩。
实在不必,贾珺摆手道,我本心只为江南黎民免遭战火,倒非特意相助史家。
黛玉轻抚怀中稚子,温言道:无论如何总是解了史家困局,外祖母这份感激你且受着便是。贾珺只是含笑不语。
小长宁见父亲不理睬,立刻在贾珺膝头扑腾起小脚丫。小寿安见姊姊如此,也学着蹦跶起来。
两个小捣蛋要做甚么?贾珺笑着轻拍她们。
长宁见父亲终于注目,欢喜得露出米粒似的小牙:爹爹,看鱼鱼!
这会子天黑,鱼儿都歇息了。贾珺捏捏女儿脸蛋。
小丫头却不管这些,执着地嚷着:鱼!鱼!寿安也跟着咿咿呀呀叫唤。
宝钗在旁轻斥:寿安不许顽皮。
小姑娘闻声转头,乌溜溜的眸子顿时盈满委屈。
黛玉也道:长宁莫缠着爹爹。
小长宁却仗着父亲宠溺,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闹腾,倒把黛玉气笑了。
寿安见姊姊得逞,立刻收起可怜相,又在贾珺怀里扑腾起来,嘴里不停叫着。宝钗见状只得摇头。
贾珺被两个孩子闹得开怀,朗声道:好好好,爹爹这就带你们去看鱼!
你呀,黛玉轻戳贾珺额角,这般惯着她们,迟早要惯出两个小魔星来。再说这深更半夜的,去哪儿看鱼?
园子里,烛光闪烁。
贾珺对身旁的小丫头笑道:让人把亭子周围都点上蜡烛,咱们夜里看鱼去。
小丫头最爱热闹,脆生生应了声,拉着两个同伴跑开了。
湖边八角亭的栏杆上此刻烛火通明,引来一群小丫鬟围观。王熙凤带着三春和巧姐儿也闻讯赶来。小姑娘一见到贾珺就喊,眼巴巴望着他怀里的两个孩子。
贾珺把长宁和寿安交给黛玉和宝钗,轻轻摸了摸巧姐儿的头:这么晚还不睡?
听说姑父要看鱼,我就跟来了。巧姐儿眨着眼睛,也想看看弟弟妹妹。
王熙凤打趣道:王爷好兴致,定是王妃出的主意。
黛玉嗔道:二嫂子可别冤枉人,是孩子们缠着要来的。
女儿随娘,长宁这么闹腾,自然随你。王熙凤这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迎春接过长宁,小家伙安安静静地仰头看她。
想看看鱼儿吗?迎春柔声问。
长宁立刻点头,小手指向湖面:鱼!鱼!
迎春接过鱼食撒向湖中,水花溅起,在烛光下映出七彩光晕。长宁高兴地拍手。锦鲤纷纷浮出水面争食,斑斓鱼群煞是好看。
黛玉她们都望着湖景出神。宝钗怀里的小寿安也咿呀叫着。
惜春走过来:让我抱抱寿安吧。
宝钗刚要递过去,小家伙却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口齿不清地嚷着:矮!矮!
探春忍俊不禁:四妹妹,这是嫌你个子矮,怕看不见鱼呢。
小惜春听了这话有些泄气,但她年纪小长得矮是自然的,又能有什么办法。
枫哥儿此时乖乖窝在紫鹃怀中,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池子里游动的锦鲤,连紫鹃喂到嘴边的果泥都没心思吃了。
巧姐儿也踮着脚往湖面张望,可小个子怎么都瞧不见。贾珺瞧见了,伸手就把她举起来。巧姐儿终于看见争抢鱼食的锦鲤,乐得在贾珺脸上吧唧亲了下:谢谢姑父!
香菱正是贪玩的岁数,带着小丫鬟就要去湖边喂鱼,却被贾珺喝住。她撅着嘴站在原地,眼圈都红了。
贾珺板着脸道:爱玩是好事,但安全可不许马虎。下次再这样,定要罚你们。
香菱低着头认错:王爷教训得是,香菱记住了。
黛玉走过来轻戳她额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这黑灯瞎火的落水可怎么好?珺儿是紧张你,不许犯糊涂。
香菱急得直摆手:王妃明鉴,王爷待我的好,香菱心里都暖着呢。
黛玉笑着点头:既如此,就罚这两个丫头一个月月钱,让她们长个记性。
长宁和寿安起初还兴致勃勃,没多久就腻了。贾珺见状提议:去潇湘馆坐会儿罢。
潇湘馆正屋里,贾珺和黛玉把三个小娃娃放地上学步。小角儿和巧姐儿围着她们逗趣。小惜春终于如愿以偿抱到寿安——这可是她这些天勤练臂力的成果。
长宁晃晃悠悠地张望片刻,突然迈着小胖腿扑向贾珺。黛玉笑骂:你干脆长在你爹身上得了。小家伙充耳不闻,扒着贾珺的裤腿就要往上爬。贾珺连忙把她搂住,生怕摔着。
窝在爹爹怀里的长宁心满意足地笑了,软乎乎的身子往暖处拱了拱,惬意地眯起眼睛。黛玉忙叫人取来薄毯给她盖上——虽是暑天,也怕小祖宗着了凉。
寿安发现姐姐不见了,急得在惜春怀里扭来扭去。落地后瞧见长宁在爹爹怀里睡得正香,立刻抱住贾珺的腿仰起小脸。
贾珺唇边含笑,轻轻把寿安也揽入臂弯,姊妹俩就这样甜甜地依偎在他怀中沉入梦乡。
见两个姑娘睡熟,众人便提前散了宴席,各自归去。
这日薛蟠约了柳湘莲在酒楼吃酒。雅间里酒盏相碰正热闹,忽闻外头吵嚷不休。
薛蟠搁下酒杯道:去瞧瞧怎么回事,别扰了我和柳兄的雅兴。
侍立在侧的绣衣卫校尉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大人,原是宁国府的贾蓉与人起了冲突,眼下正被揍得狼狈。
薛蟠眉梢一动。当年他与贾蓉也算臭味相投,后来因贾珺才渐行渐远。便对柳湘莲道:柳兄稍坐,我去瞧瞧。这贾蓉终究是旧识,既撞见了不妨搭把手。说罢撩袍起身。
柳湘莲笑道:同去。也跟了出来。
大堂里田浩正用靴底碾着贾蓉,叱骂道:落魄玩意儿!还当自己是贾府爷们?在爷面前摆谱,你配学贾珺么!说着又狠踹两脚。
薛蟠瞧得噗嗤一笑。当年他可没少受这田浩欺辱,当下捏着嗓子道:哟,国舅府的老鸹怎么啄到贾家门前了?
田浩怒而转身,待瞧见薛蟠那身猩红麒麟服,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如今的薛大傻子早非商贾子弟,顶着三品将 ** ,掌着绣衣卫,偏还有个贾珺做靠山。但想自己背后是太后娘娘,又挺直腰板冷笑:薛指挥要蹚这浑水?
薛蟠慢悠悠踱过去:田兄这是唱的哪出?顺手拉起灰头土脸的贾蓉。
贾蓉感激道:多谢薛大人。
见外了。薛蟠替他掸灰,怎惹上这疯狗?
田浩阴恻恻插话:他欠我三千两雪银子不还,还敢抬贾珺压我!
薛蟠诧然转头:蓉兄弟,当真?
贾蓉低声道:前些日子在**玩要,向他借了一千两银子。没想到才两日就变作三千两,我刚争辩几句,就被他打成这样。
薛蟠转头质问:田浩,你作何解释?
田浩淡淡道:当日放贷时早已讲明利息,在场多位见证。莫非薛公子想替他偿债?
薛蟠略作迟疑便道:这钱我出了。说罢从怀中取出银票递过。
田浩清点后大笑:数目正好。告辞!转身欲走。他本就不愿与薛蟠冲突,何况还有贾珺在场。
薛蟠突然喝道:慢着!
田浩回身皱眉:还有何事?
薛蟠厉声道:打伤人就想轻易离开?
田浩讥讽道:莫非薛公子还想讨个公道?
贾蓉乃贾府子弟,即便寻常百姓也该赔付汤药费。若仗势欺人放印子钱,本官少不得要请你去昭狱坐坐。
田浩瞳孔微缩,不情不愿掷出千两银票:够了吧?见薛蟠仍冷笑着,咬牙又扔出几张银票:算你走运!说罢快步离去。薛蟠也未再阻拦,知道这已是对方底线。
待田浩走后,贾蓉作揖道:多谢薛大人相助。弯腰拾起银票奉还。
薛蟠摆手笑道:蓉兄弟既手头紧,这些银两拿去用便是。
贾蓉涨红了脸:蒙您搭救已感激不尽,岂能再收银两?
你我何须见外。薛蟠轻松道,且回去吧,我还要与柳兄吃酒去。
贾蓉闻言心头微动,朝薛蟠拱手道:薛兄若不嫌弃,不如移步寒舍一叙,在下摆酒为二位接风。
薛蟠侧目望向身旁的柳湘莲,见其面色平静并无异议,遂点头道:也罢。
城西贾宅三进院落内。
甫一进门,贾蓉便唤来婢女递过碎银吩咐:速去禀报夫人,就说贵客临门,命厨房备下上等宴席。
正厅花阁中宾主落座。
薛蟠执壶斟茶,正色道:蓉兄弟当年嗜赌散尽家财,至今仍未警醒么?莫非真要等到倾家荡产才肯罢休?
贾蓉执盏苦笑道:我这般境况,哪还谈什么前程?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薛蟠闻言拍案怒斥:混账话!令尊贾珍那厮对王爷做的勾当,按说我该看着你被田浩那杂碎活剐才对!虽已绝嗣,但若从族中过继个子嗣,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此言恍如惊雷,贾蓉猛然起身长揖:多承薛兄指点!不日便去操办此事。从今往后定当洗心革面,杜门不出,再也不沾 ** 。
薛蟠转怒为喜:这才像样。
不多时尤氏领着尤三姐并侍女奉上酒馔,浅笑道:寒舍粗陋,还望二位大人莫要见笑。这些家常小菜权且下酒,稍后酒楼的正席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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