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砖石建筑上，黄铜管道纵横交错，部分管道接口处镶嵌着透明的水晶，里面流淌着微弱的光丝；
行人中，有人戴着黄铜镶边的单片眼镜，镜片上有符文流转；
有人腰间挂着厚重的怀表，表壳上的沙漏状腔体里，有银色粉末缓慢流动；
一个卖报童吹了声哨子，声音竟比蒸汽马车的轰鸣还要响亮，震得人耳膜发疼，可他自己却下意识捂了捂耳朵，似乎在承受某种反噬。
这些人身上，都有与刚才光头男人相似的“规则波动”，只是强弱不同。
他们使用的“特性”，似乎都寄托在某种物品上——那些眼镜、怀表、哨子，应该就是“特性载体”。
方成走到一个路边摊前，摊主正用一把镶嵌着红色水晶的铁铲翻炒食物，铁铲翻动间，食物受热均匀，没有一丝焦糊。
但摊主的手指，却在周期性地轻微颤抖，像是无法控制一般。
“一份夹肉面包。”方成开口，声音平淡。
摊主头也不抬地递过面包，方成心念一动，调动“概念印记”，定义“我手中有一枚符合本地规则的银币”。
下一秒，一枚泛着银光的银币出现在他掌心，触感冰凉，与周围行人使用的货币一模一样——这不是凭空创造，而是“概念印记”改写了局部规则，让“银币存在”成为现实。
摊主接过银币，掂量了一下，满意地放进钱箱。
方成咬了一口面包，味道普通，却能清晰地“尝”到其中蕴含的微弱规则波动——那是铁铲上的“特性”残留，让食物保持了新鲜，而摊主手指的颤抖，应该就是使用这“特性”的代价。
“特性……序列……空白者……献祭……”
方成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慢慢拼凑着这个世界的轮廓。
这是一个依靠“特性”运转的世界，超凡力量被规则化、工具化，每种“特性”都有其效果与代价，且似乎存在着强弱排名。
而这个世界的人，也因是否拥有“特性”，被划分成了不同的阶层。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对异种能量有着绝对的压制——他的神话法力完全无法使用，只能依靠那缕“概念印记”，以“定义规则”的方式行事。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波动，突然从城市中心传来。
那是系统的波动！
方成心中一震，停下脚步。
这波动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是他与系统绑定无数纪元的灵魂共鸣。
只是这波动竟不似曾经那种无法定义的状态，反而如同一种真实的造物一般。
这股波动，正从城市中心那座最高的钢铁建筑传来，而且还在持续变强，仿佛在向他发出呼唤。
方成瞳孔微缩。
系统不仅在这个世界，还变得‘真实’了？
他能隐约感觉到，系统的真实，与这个奇特的以“特性”为主的世界息息相关。
似乎是这个特性世界，为系统提供了某种关键的“核心信息”，让系统补全了自身的缺陷。
而系统所在的方向，那座钢铁建筑里，弥漫着与“特性”相似，却更加庞大、严密的规则波动，像是在研究某种强大的“特性”。
难道……系统被这个世界的人当成“特性”研究了？
方成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世界的规则试图解析系统，却无法理解其根源，只能将其当作“未知特性”进行解析研究。
这个猜测让他心绪难平。
以他如今神话金仙的境界，已经无需系统的帮助了，但系统是他对抗必死命运、成就神话金仙的最大助力，无论如何都要找回。
天色渐暗，蒸汽管道喷出的白气愈发浓厚。
方成看到街边有一家挂着“暂住”木牌的旅店，便走了进去。
独眼老板正用锉刀修理着一块怀表，看到方成的青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没有多问，只是递过一把黄铜钥匙：“三楼最里面，别在房间里乱动乱静，协会的监测水晶很灵。”
“协会？”方成捕捉到关键信息。
“边界保护协会。”老板头也不抬，“管所有‘特性’的事，惹到他们，没好果子吃。”
方成接过钥匙，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但他能感觉到，墙壁里镶嵌着微弱的水晶，正持续扫描着房间内的“特性波动”。
他坐在床边，再次内视那缕“概念印记”。
他尝试给这股力量起个名字，既然它源自神话根源，又能定义规则，便叫“神话”特性吧。
“神话”特性，无需能量，无需代价，只需一个“定义”，便能在局部形成绝对规则。
这似乎是这个世界的“特性”无法比拟的，因为那些“特性”都受限于逻辑规则，有明确的效果边界和代价。
而他的“神话”特性，却能凌驾于这些逻辑规则之上。
方成闭上眼，感知着城市中心传来的系统波动。
那波动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仿佛在与他的“神话”特性产生共鸣。
他能感觉到，那座名为边界保护协会东区分会的钢铁建筑里，有无数规则线条正在向他的方向延伸——他们似乎察觉到了系统的异变，正在锁定波动的源头。
方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迷茫渐渐褪去，目标变得清晰。
找回系统，然后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压制异种能量、由“特性”和“逻辑滤网”构成的世界，或许就是他要找的“边界底层”——只有破开这里，洪荒才有晋升高端洪荒的可能。
“先看看，这个世界的‘特性’，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他轻声自语，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规则波动，定义了“房间内的监测水晶失效”。
墙壁里的水晶瞬间黯淡下去，不再散发任何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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