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周乾正站在那儿,早没了之前在事务所的狼狈样,这会儿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挂着病态的得意和阴冷。
“宋大师,好久不见,看你也没开直播,这段日子跑哪儿发财去了?”周乾挤出个客套的笑,熟络地问道。
“少跟我扯犊子,周昆呢?不是你哭爹喊娘求我救你儿子吗?现在我来了,赶紧把人抬出来,我治好他,你把陈露交出来。”
周乾哼了一声,说道:“别急,我儿子就在里头,只要你能治好他,我保证,把你朋友毫发无伤地还给你。”
他侧过身,指向一个房间:“请吧,宋大师,我儿子的命,可就都系在你身上了。”
宋清禾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抬脚就往里走。
房间里飘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味。
宋清禾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风,目光落在床上那人身上。
周昆那副身板此刻摊在床上,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裹着烂皮的骨架。
紫黑色的脓疮密密麻麻地挤在皮肤上,好些已经溃烂,往外渗着黄绿色的粘液。
这味儿冲得天灵盖都在突突直跳。
怪不得周乾要把人塞进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真要搁在楼上正经房间里,怕是不用半天,整栋别墅都得被腌入味。
宋清禾屏住呼吸,背着手往前凑了两步,眉头紧锁,装作一副正在仔细看的高深模样。
周乾站在门口没敢靠太近,脖子却伸得老长,声音里透着股急切:“大师,情况怎么样?到底该怎么救?”
宋清禾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叹气:“他这情况比我想的还糟,五脏六腑都快烂完了,就剩一口气吊着。”
“啊?那怎么办?大师,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必须得救活我儿子!要是嫌钱少,好说,我这就让人准备,再加一百万也没问题!”
宋清禾斜眼睨了他一下。
这老东西虽说爱子心切,但这态度转变得未免太生硬了些。
刚才还在外头阴阳怪气,这会儿为了救儿子连家底都不顾了?
她心里正犯嘀咕,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腥臭的恶风毫无征兆地扑面而来。
怀里那一团雪白的小狐狸甚至比她反应更快,化作一道流光窜了出去。
只听“刺啦”一声裂响,半截黑漆漆的手臂凭空飞起,摔在地板上。
那断臂指尖指甲乌黑尖锐,还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紧接着便化作一滩黑灰。
宋清禾瞳孔骤缩,再看床上的人,哪里还有半个人样?
原本干瘪的人形瞬间膨胀,皮肉翻卷,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死人脸,浑身上下尸气翻涌。
“障眼法!靠,中计了!”
宋清禾骂了一句,脚下步罡踏斗,身形暴退。
那僵尸嘶吼一声,仅剩的一只利爪裹挟着黑气,直奔她面门抓来,那张腥臭的大嘴更是张到了极限,似乎想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宋清禾双手翻飞,指尖金光流转。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声厉喝,一道金符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那僵尸脑门。
一瞬间,金光炸裂!
宋清禾甩了甩手上的符灰,回头望去。
周乾那帮人早就退到了门外,半个身子缩在保镖身后,脸上那股子阴沉劲儿简直能滴出水来。
显然,刚才那一下没能让宋清禾吃亏,这让他很不爽。
周乾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命够硬的,宋清禾,不过也没事,好戏才刚开场。”
宋清禾拍拍衣摆,没事人一样,“周老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后头那位高人呢?都这份上了,就别藏头露尾了。”
“嘎嘎嘎……”
伴着一声尖细的冷笑,走廊阴影里慢悠悠踱出个中年男人,身上套着件款式老旧的马褂,看着阴森森的,跟寿衣差不多。
这人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头戴瓜皮帽,那双眼睛细长,透着股精明算计。
那人上下打量了宋清禾几眼,嗓音拿捏着一股地道的京味儿,却又细又尖。
“小丫头,听周老板说你也是名门正派,怎么干的事儿这么下作?勾结阴山派那种邪门歪道,残害无辜百姓,也不怕辱没了你师门的名声?”
宋清禾听乐了。
她也没急着辩解,反倒是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圈。
“哪里来的太监?”
那人脸色骤变,盘核桃的手猛地捏碎。
“牙尖嘴利!没教养的东西,你师父没教过你怎么跟前辈说话吗?”
宋清禾耸耸肩,指尖却已悄然扣住一张符纸,“我师父确实没教过,他老人家只教过我,见人说人话,见鬼?直接开打!”
话音未落,赤红的火符已然脱手而出。
符纸在空中燃起烈焰,直扑门口几人面门。
可诡异的是,火光刚冲到门口,空气中突然荡起一圈透明的波纹。
烈焰撞在那层无形的屏障上,瞬间熄灭。
宋清禾瞳孔微缩。
周乾见状,笑得猖狂至极,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扭曲起来,指着里面的宋清禾大笑。
“哈哈哈哈!宋清禾,傻眼了吧?真以为老子会站在这里让你打?这房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个男人,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小丫头,别白费力气了,看看你的脚下。”
宋清禾低头。
原本灰扑扑的水泥地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道道猩红的线条。
繁复晦涩的符文顺着墙根一路蔓延,瞬间爬满了四面墙壁,将整个房间彻底封死。
周乾指着宋清禾,语气里满是报复的快感:“你的那个什么狐狸不是很能算吗?怎么没算到你自己今天要栽在这儿?告诉你,这位可是京城来的大能,金大师!在他面前,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屁都不是!”
被唤作金大师的男人微微昂首,似乎很受用这番吹捧,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摆摆手。
“周老板过奖了。”
他往前踱了半步,隔着屏障,那双细长的眼缝里透出阴冷的光。
“小丫头,平心而论,你这岁数能有这般修为,确实是块好材料。只可惜路走岔了,你印堂发黑,死气绕身,背着三个月的死劫,这就是你作孽的报应,现在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今天落在我手里,也算是顺应天命。”
他这话讲得,倒好似宋清禾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活该遭雷劈一般。
宋清禾压根懒得搭理这套歪理,手腕一翻,一支漆黑古朴的判官笔凭空入手。
笔尖直指那张老脸,语气嚣张至极。
“少拿那一套来压我,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收了周乾那点臭钱吗?既然是京城来的,报上名来,我笔下不收无名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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