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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知嬴活不会令他失望,众皇子中,唯有嬴活能得他全心信任。
王公公见状,仍觉这般偏宠是否太过明显。
“陛下信任太子殿下,老奴明白,可若其他皇子知晓您如此偏爱太子,岂非更令太子成为众矢之的?”
嬴政笑意微敛。
之路从不易行。
嬴活不仅要应对朝臣,更需学会与兄弟周旋。
“朕当年不也是如此走来的?”
“若朕替他扫清前路荆棘,他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王公公恍然,原来一切皆是嬴政有意为之。
“爱之深则为之计长远,陛下早已思虑周全。”
嬴政微微颔首。
“自嬴活立为太子那日起,他便注定要比旁人承受更多。
若连这些都无法应对,又如何担得起太子之位?”
王公公深以为然。
嬴政轻叹,放下手中奏折。
即便身为 ,嬴政亦未曾料到最终坐上太子之位的会是嬴活。
“比起骁勇善战,朕更愿他精于朝政。
待他坐上此位,方知朝堂之事何等烦忧。”
每日早朝,嬴政皆恨不能将某些大臣逐出殿外,却为大局不得不忍。
王公公闻言失笑。
若换作嬴活处置这些大臣,只怕有 撞柱死谏时,嬴活会毫不犹豫令人撞上去。
“陛下若不放心,何不让太子暂理一日朝政?您可称龙体不适……”
嬴政目光扫来,王公公慌忙跪地请罪。
“老奴糊涂!口无遮拦,求陛下恕罪!”
嬴政未加责难,抬手命他起身。
“罢了,你随朕多年,所言皆出于忠心。”
王公公连连称是。
“老奴所言句句为皇上考虑,只是话不中听,即便皇上责罚,老奴也甘愿领受。”
嬴政淡淡一笑,如今能对他直言不讳的,唯有眼前的王公公。
“你方才的建议未必不可行,朕也想看看嬴活处理朝政的本事。”
王公公闻言,郑重地点头。
“既然如此,不妨一试。”
几日后,嬴政忽觉浑身乏力,卧床不起,便将嬴活召至榻前,命其代自己上朝理政。
嬴活当即跪伏于地,恳切道:“父皇龙体康健,今日不过是偶感风寒,稍作歇息便可痊愈。
朝中若无急务,不如明日再议。”
嬴政面色骤沉,本想借此试探嬴活的治国之能,不料他再三推辞。
一旁的扶苏亦未明就里。
嬴政故作虚弱,倚靠床头,怒指嬴活:“逆子!朕病重至此,你竟不肯担起朝政,天下百姓何以为依?莫非朕一日不愈,朝堂便一日无主?”
嬴活慌忙摇头:“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王公公见状,适时劝道:“太子殿下,皇上龙体确需静养,若再操劳,恐难康复。
您身为储君,代皇上临朝再合适不过。”
略作停顿,他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莫非……您愿见太皇太后垂帘听政?”
嬴活神色一凛,当即肃然叩首:“儿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父皇所托!”
嬴政微微颔首,挥手示意。
嬴活整肃衣冠,立于御阶之前。
众臣入殿时,皆愕然失色。
从未有人胆敢立于嬴政所立之位。
某些人暗自窃喜,以为嬴活这是自寻烦恼。
嬴活立于嬴政之位已久,部分大臣似已醒悟,恭敬行礼。
另一些大臣却仍未参透其中玄机,厉声呵斥嬴活。
太子殿下,此举是否不合礼制?
此乃陛下之位,殿下这般姿态,莫非意图谋逆?
嬴活闻言轻笑。
嬴政尚在,何须篡位?即便嬴政不测,皇位亦非他莫属,岂需与人相争?
诸位大人言辞当真有趣,莫非未经思虑?若无父皇准许,本太子岂敢立于此处?
嬴政与王公公隐于幕后,静观嬴活如何应对群臣。
此刻便显露出某些人心中的龌龊念头。
有大臣明白,本太子乃代皇上现身于此。”
皇上龙体不适,暂作休憩有何不可?
众臣表面称是,心中所思却无人知晓。
方才欲构陷嬴活的大臣顿时噤若寒蝉,深知眼前这位太子绝非他们所能招惹。
仍有官员未能察觉嬴活的厉害之处。
一名顽固官员上前,自以为所言句句忠言,定能劝服嬴活。
太子殿下,此事非您所能决断,皇上自有安排。
请速离此位,否则臣只得......
嬴活唇角微扬,替他将未尽之言道出:
否则大人便要以死相逼?
那官员一时语塞。
若承认,实属胁迫太子;若不认,又无他法劝诫。
嬴活缓步走向龙椅。
尚书大人,以死谏君乃劝诫昏君之法。”
今日大人将此招用在本太子身上,是认定本太子日后必为昏君,还是认为皇上今日之决断乃昏聩之举?
对方噤若寒蝉,只觉嬴活曲解己意,却再不敢多言半字。
嬴活早已对这位尚书大人心生不满,动辄以死相逼嬴政。
身为 ,嬴政的诸多决策实则并非本意。
趁嬴政休养之际,嬴活决意肃清这些烦扰朝堂的臣子。
若不能令其辞官归乡,便叫他们学会安分守己。
尚书大人既要以死明志,何不即刻血溅朝堂?如此方能彰显决心。”
尚书闻言怔在原地,一时未能参透嬴活话中深意。
方才尚书大人不是口口声声要死谏?本太子倒想见识,这死谏究竟是何等模样——该用几分力道撞柱?
更想知道,大人撞柱数次却未殒命,其中有何玄机?
话音未落,尚书手中物件砰然坠地。
群臣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暗处的嬴政与王公公目睹太子手段,眼中尽是赞许。
经此一役,嬴政知晓这些臣子日后定会收敛许多。
嬴活冷眼扫过众臣。
总有人惯以性命要挟君王就范。
嬴政顾念君臣情分,不忍见他们头破血流,只得屈从。
但嬴活身为储君,自有千百种法子整治这些人。
记得前日为区区小事,曾有三位大人联袂死谏?
那日嬴政眼中的无奈,至今刺痛着嬴活。
如今时机已至,他岂会轻易放过。
众臣闻言俱低头,无人敢触太子锋芒。
嬴政或许有所顾忌,嬴活却毫无顾忌。
当日威逼圣上时何等慷慨激昂,如今在本太子面前却噤若寒蝉,莫非诸位也懂得看人下菜碟?
太子一语道破众人心思。
此刻满朝文武如吞黄连,无人敢应声。
嬴活见状嗤笑:原以为诸位何等硬气,不过也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
1329年
“今日孤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若敢在这大殿上以头撞柱,孤便听他所言,甚至给他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
众臣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嬴活。
一位官员上前道:“太子殿下所言当真?若臣真撞柱而死,殿下能否成全臣的心愿?”
嬴活冷笑,心知对方在玩文字游戏。
换作旁人,或许就应下了,但他只是摇头。
“这位大人,说话前可曾动过脑子?”
那官员一愣,不解地看着嬴活——这话明明是太子自己说的,为何反怪他没脑子?
“若有脑子,岂会说出这等话?孤说的是‘以死明鉴’,而非儿戏。”
“你若真能一死了之,此事便算圆满。”
“若死不了,孤自然不会应你所求。”
那官员脸色骤变,这才明白代价竟是性命,一时进退两难。
嬴活见状,淡淡道:“现在你可以撞了。
若真死了,孤必如你所愿。”
对方却连连后退,慌忙辩解:“臣……臣只是受同僚所托,并无他求!”
其余惯常“以死谏言”
的臣子也纷纷缩在后面,无人敢出列。
“诸位是觉得孤平日不上朝,还是以为孤忘了旧事?”
众臣低头不语,只觉今日早朝格外漫长,更觉“以死明鉴”
实在麻烦。
“除了尚书大人,似乎还有几位也爱用这招劝谏父皇。”
嬴活缓步走 阶。
“不如让孤瞧瞧,诸位今日表现如何?若演得好,孤或可成全。”
众人连忙摇头,纷纷改口:“臣等昔日所为虽出于忠心,但陛下圣明,如今并无过错,岂敢妄自撞柱?”
见他们畏缩之态,嬴活心知他们怕了。
但他也明白,若轻易放过,日后他们必故技重施。
于是抬手一挥——殿外候命的黑狼卫即刻列队而入。
嬴活走到尚书身旁,轻轻摆手,两名甲士立刻将其拖至殿柱前。
“尚书大人素来爱以死相逼要挟父皇,今日不如让你亲身体验一番。”
嬴活话音未落,尚书脸色骤变,眼中惧意难掩。
他慌忙求饶,若真撞上殿柱,纵使不死也得疼上数日。
可嬴活充耳不闻,挥手命侍卫将另几名大臣拖出。
哀嚎声中,太子负手而立:“父皇静养期间,朝政由本太子代掌。
尔等便是喊破喉咙,也无人相救。”
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大臣们额头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朱漆殿柱蜿蜒而下。
凄厉惨叫回荡殿内,其余官员噤若寒蝉。
嬴政在帘后微微颔首——
“太子甚肖朕。”
王公公眼底闪过赞许。
他未料嬴活首件事竟是替皇帝惩戒这些聒噪臣子。
这般雷霆手段,倒让他对太子又高看三分。
“可还有人要谏?”
嬴活环视群臣。
众人慌忙垂首,却见太子忽然点出数人:“若没记错,诸位亦常以此法劝谏父皇。”
被点名者面如土色,跪地连连叩首:“殿下开恩!臣等再不敢了!”
“当初可曾给过父皇喘息之机?”
嬴活笑意骤冷。
侍卫当即押着他们往柱上撞去,闷响声中混杂着断续告饶,很快化作一片呜咽。
那些士兵手法娴熟,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又能确保他们始终清醒。
更重要的是,绝不会危及性命。
看着地上痛苦 的大臣,其余官员无不胆战心惊。
毕竟,他们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嬴活只处置了那些做得太过分的人,剩下的则放过了,权当给其他人一个教训。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太子不想再听废话。”
“诸位回去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碰。”
大臣们畏惧地望着嬴活,而他只是淡淡一笑——目的已然达成。
待众人散去,嬴活拍了拍手,示意士兵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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