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听晚简直像条滑不溜手的鱼,孟应枕一个没看住,他就扑到了明蝉衣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他半抱在了怀里。
“谁干的?”
话甫一问出口,兰听晚才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的冷漠,明蝉衣也似被他这冷酷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瑟缩:“是……赵青黛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兰听晚立刻放缓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唯恐惊扰到明蝉衣那奄奄一息的躯体。
“怎么这么傻?他们来找你算账,你把我们供出去,就说遭到了我们的胁迫,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我是骑墙派,惯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可都到现在了,我也总该做点什么,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么多受仙云楼摆布的可怜人。”
明蝉衣笑了笑,攥着兰听晚的衣角,不经意间将他原本只撕裂至膝盖的衣口越扯越大,露出一长截盈润滑腻的腿肉。
直到兰听晚扫他一眼,他才后知后觉地急忙去合拢那衣口,却忘了自己十指还沾着血,一不小心在兰听晚的大腿上染出一道道血痕。
“好了,”兰听晚毫无芥蒂地按住明蝉衣试图补救的手,“之后还要跟我们继续走吗?要是想就此收手,我便让人先送你回安全之处。”
明蝉衣坚定地点点头:“我要跟着你们。赵青黛欺世盗名,这些年来不知用药害了多少人,若是没有他……风伯父、风伯母不会死,知墨也不会死……相旬也不会和殿下分别多年。”
“我和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仙云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我逃了半辈子,也终究没能彻底逃出仙云楼的掌控,这次,我不想再逃了。是生是死,自有天定。”
他紧攥着小腹间那把剑的刀柄,奋力一拔,寒光乍起,几滴鲜血恰好溅落在兰听晚眼下,衬得他恰宛如一尊喋血的玉观音。
明蝉衣一番豪言壮志才刚说完,转头就又闯下大祸,他愣了愣,刚想伸手帮兰听晚拭去血珠,又因满手的血污停住了动作,一时间竟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咳、咳!我马上洗干净手就来给您擦干净!”
出乎意料,兰听晚非但没生气,反而慢慢将他从地上扶起,柔声道:“你胆子可真大,还能走吗?”
明蝉衣受宠若惊:“能走!能走!您身体都还没恢复好呢,我自己走就行!”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三保证道:“您放心!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根本不严重,我一向生命力顽强,现在能跑能跳的,再和赵青黛大战个三百回合没问题。”
兰听晚略微颔首:“相旬,照看好他。”
他的确也没剩多少力气继续扶着明蝉衣,低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快逼近大腿根的衣口,随手接过孟应枕递来的外衣便往河边走。
兰听晚三两下将外衣系在腰间,半蹲在河边,清洗着大腿与脸颊沾上的血迹。
这水方才还险些要了他的命,此刻反倒成了清润无害的生命之源,帮他涤荡一身污浊。河水澄澈见底,除了映出兰听晚逐渐恢复血色的脸,还照出一柄斜插在水底、早已被流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利剑。
那是一柄似经月色浸洗的宝剑,刃如霜雪凝寒,剑身若游龙蜿蜒,锋芒凛冽,叫人不敢直视。
只是——有些太眼熟了。
“小梦,去把那柄剑捞上来。”
……
即使有了照明,兰听晚也不放心让洛容今离他太远,他和孟应枕窃窃私语的功夫,洛容今就像个保镖一样跟在两人身后。
“你对这柄剑还有印象吗?”
“照我?”孟应枕道,“谢景昭的剑?”
兰听晚指尖划过剑身暗藏的冰裂纹路:“方才隔得远,这剑上又全是血,我们认不出来不奇怪,可风相旬没道理认不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赵青黛是如何拿到这把属于谢景昭的剑的?或者换句话说,真的是赵青黛动的手吗?”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洛容今指尖一弹,一声响指在幽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们一行人已推开那扇怪异的大门,走入了木门后的世界。这是一座结构、外形都酷似现代疗养院的建筑,空旷的走廊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紧闭的房间。
洛容今再一拍手,走廊内便次第亮起一盏盏烛灯,他微一挑眉:“不错嘛,声控灯。”
他自后揽住兰听晚的肩膀,接着道:“按照常规游戏设定,赵青黛这种毒王一般专攻药理,整天就窝在家里熬制毒药,多少有点神神叨叨的,但策划一般会把这类角色设计成战五渣的脆皮,他未必有本事把明蝉衣伤成这样。”
“再者,他们动手时,我们半点动静都没察觉到,按说这楼里除了我们,本该再无旁人。明蝉衣好歹也是仙云楼出身,不可能一点防身招式都不会。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赵青黛其实是个隐藏的毒武双修大神,要么……明蝉衣压根就没想过反抗。”洛容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凑到兰听晚耳边道,“你觉得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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