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带着沙漠的腥甜,埃兰城的高墙已经隐约可见。
维克多背着那副石棺,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菲洛尼卡抱着卡巴之匣紧随其后。
而诺亚......一路走一路心跳如擂鼓。她越走越觉得脸发烫,根本不敢看身后几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在她准备继续纠结下去时——空气突然破碎了一声。
一个绿皮扭曲的影子从城墙边的阴影里猛地窜出,尖叫着扑向他们!
“——哥布林?!!”
“怎么可能?这里还没到外城——!”维克多大骇,刚要抽出短剑,诺亚已经抬起手。
她不知从何处抽出一个刻着精灵文字的小陶瓶——那陶瓶是手工拉坯、瓶口被金叶封住。
她拨开金叶,淡金色的雾气像丝线般逸散出来。
诺亚低声吟诵:“——塞赫迈特之息。”
她将陶瓶向前轻轻一抛。
陶瓶落地,没有碎,而是——“咔。”
瓶身裂开一道细纹。
一股淡金色的气体呼地喷出,像某种古老香料混合草药燃烧后的蒸汽般迅速扩散。
哥布林正扑到半空,撞入那层淡金色的雾。
它的动作像被熔化一样慢下来。
“嘎......嗬......?”
皮肤开始出现斑驳的金灰色,像被烈日晒干后的泥土般龟裂。
再往下,是血液凝滞、气息衰败。
不到两秒。
啪。
哥布林像一具干枯的尸壳倒下,全身呈现一种“暴晒风干”的死亡状态。
菲洛尼卡看傻了:“诺、诺亚小姐......这是毒?还是魔法?”
“都是。”
“诺亚大姐姐好强啊~”
方小柔在绿松石里眨眨眼睛,“真安心啊,看来很快就能从石头里出去找牢古啦!嘻嘻,当躺赢狗真爽。”
诺亚没有理她,而是抬起头,看向城墙方向。
落日的橙光照在她深色的肌肤上,把每一根秀发都照得越发神秘。
“哥布林能突破到这里......前线情况糟得很。”她转身,“走。”
......
兰斯踩在倒下的哥布林尸体上,呼吸沉重。她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哥布林了,虽然全身满是血迹,但她的剑仍在发烫,亮着异样的银光。
兰斯此刻感觉她自己的身体实在有些不对劲,就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高温。
她将剑插入地面,这才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形。似乎,是她身上的那些血,不知不觉间就被吸收造成的。
库福见到这一幕,却还是手持长弓静静立于城墙之上。
忽然,她将手一挥:“光辉屏障——升!”
一堵金色的墙挡住涌向兰斯的哥布林,也挡住了大山举着狼牙棒的狠狠一击
轰——!!!
沙石炸开,光壁震得颤动。
“这家伙,又变大了......”库福皱着眉,紧紧盯着大山。
大山哈哈大笑,汗水顺着他鼓起的肌肉往下滴,“当然会变大了!”
他挥舞狼牙棒,将一群精灵战士拍得横飞,“越是你们这种漂亮的女人越有用!”
他舌头舔过嘴角,眼底浮现病态的狂热,“精灵的滋味又好,还能乖乖生出一窝新的小崽子——嘿嘿,我的哥布林军队!”
“你们越怕,我越兴奋啊!不过话说,你这家伙不是血族吗?居然还帮精灵族?”
大山再度将狼牙棒抓起,望向屏障下单膝跪地的兰斯,“还不赶紧过来帮大山大人我生点哥布林,我还能替你说两句——”
兰斯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努力控制着呼吸,但脑袋依旧纷乱无比。
那一瞬间,连大山那粗俗的叫嚣都变得遥远、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水膜。
兰斯再也握不住剑,她盯着自己的手——纤细的指节在抽搐,皮肤像被墨汁浸染般迅速蔓延深色。
骨骼在微微震动,指尖绽开细微裂缝,“咔、咔、咔——!”
她的指骨暴涨、弯曲,化成狰狞的黑色魔爪。
库福瞳孔瞬缩:“兰斯——!!你……?!”
还不待她说第二句关心的话。
“......嗯?”对面的大山也愣住。
兰斯的肩胛后方猛然撕开两道血痕,黑色的翼骨像利刃般破肤而出,随之张开。
一对漆黑羽翼在夕阳中抖动着,混着诡异的红色光纹。
大山看呆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哎哟......?真是变得更好玩了——”
他的话没说完。
一条黑红色的流光在空气中划开。
银发赤瞳的美人已消失在原地。
“嘭!!!”
大山足下的沙石炸开,他整个巨躯被硬生生轰得后退了两步,脚下的土地都踩出两个深坑。
“什——?!”大山胸口凹陷了一块,像被重锤砸中。
而那只黑红流光又在他身侧亮起。
兰斯像一只堕落的猛禽,双翼卷动风沙,魔爪带着血色火星,在大山的身上留下密集得看不清的打击。
“砰!砰!砰!砰!!”
每一击都迅猛、狠辣、不带任何犹豫。
她完全不像人类骑士,也不像优雅冷静的血族——而像是某种被压抑太久的、真正的本能被彻底放出。
“你这个烦人的东西——”
大山怒了,本以为靠着封印破裂从安塔罗斯身上吸取的能量足够他攻破埃兰城的。
没想到这个法老小丫头靠着精灵族的不知和底蕴撑了这么久,那什么拉神的神罚也就罢了——
现在一个小小的血族叛徒已经居然也能击退自己了?
大山的嘲讽和狂笑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真正激怒的沉寂。
他深深吸了口浊气,胸腔鼓起得像一面正在蓄力的战鼓。
那是属于哥布林王的呼吸节奏——不是愚蠢的野兽,而是压着嗜虐与狂暴的怪物技巧。
他脚下的土地开始轻微震动。
兰斯再次扑来,黑翼张开成锋锐弧线,瞳孔里是赤红的掠杀之光。
就在她即将抓到大山喉咙的那一瞬——大山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给我滚开!!”他猛然爆吼。
随后整条手臂鼓起不自然的脉络,肌肉如铁铸般瞬间膨胀。
狼牙棒被他反握,整个巨躯扭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向着扑来的兰斯挥出含怒一击。
空气炸开白色震荡圈。
“嘭————!!!”
那是钝器击中血肉的沉闷巨响,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兰斯的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撞向远处的城墙——城墙外层的防御符文闪烁了一下。
几百米外的石墙被她撞出一个深凹的大洞,碎石四散飞溅,烟尘卷起一个半圆的破坏波纹。
大山胸膛起伏,刚才那一击把他整条手臂的骨骼都震得发麻,可换来的鲜血与破碎声让他浑身发烫、兴奋得像是被火焰点燃。
“哈哈哈哈——!”
他抡起狼牙棒,朝天嘶吼,“所有哥布林!!给我——总攻!!!”
仿佛受到某种野兽王的号令,城墙外密密麻麻的哥布林军团同时发出刺耳尖叫。
数千双红光闪烁的眼睛从沙暴与残阳之间浮现,像腐烂荒原上的鬼火。
潮水般的绿影,把沙地震得微微颤动。
……
库福站在光辉屏障后方,金色弓弦散着濒临熄灭的白光。
她的呼吸已经开始发颤。
就在这时,她右侧瘦高祭司干涩、麻木的声音传来:“陛下......神的力量——耗尽了。”
库福的眼睫微微一抖。
“我知道了。”
她放下弓,手指松开的那一刻,原本笼罩城墙的光辉屏障亮了一下,随即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消散无形。
沙尘扑面而来,哥布林的踏地声清晰到让胸腔发闷。
库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是埃兰城。
她看到城中惊慌失措的平民,也看到死守在街道上的守卫,还有那些哭着拥抱孩子的母亲。
她看到了一切她必须守住的……她当上法老王那天起就别无退路。
她抬起头。
重回城墙边缘,面对大山那高达数米、满身血腥和兴奋的狂暴身躯。
夕阳的最后一线光落在她金色的瞳孔里,使它们如同燃起一层灼亮的火。
库福开口了——她没有高呼,没有怒吼,只是让自己的声音穿过风,稳稳落进大山与无数哥布林耳中:
“此刻若有人再敢踏入埃兰城一步,将会被太阳本身烧尽。”
“朕,以埃兰第十七代法老王之名,在此发下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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