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手机刚好震动,是手下发来的讯息,【薛医生,老出租屋的东西都清完了,旧家具家电卖了五千二,已经转到池小姐的卡上。】
【门和地板都拆了,房东儿子的婚礼场地,我们找了个‘朋友’去‘帮忙’,保证让他们‘印象深刻’。】
后面还附了张照片,照片里的老出租屋已经成了毛坯房,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
薛一楠勾了勾唇角,回复【知道了,辛苦】,然后点开银行App,把自己垫付的人工费转了过去。
她刚放下手机,又想起什么,拿起车钥匙出门。
小区门口就有家精品店,她进去挑了几件浅色系的衬衫和连衣裙,都是池林冉喜欢的款式,还买了条细巧的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雏菊。
回到家时,粥刚好熬好。
她把粥盛出来放凉,然后去了衣帽间。
她的衣帽间很大,左边是自己的衣服,右边原本空着,现在她把新买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去,还清空了一半的抽屉,放上新买的内衣和袜子。
最后,她把那条雏菊项链放在衣帽间的梳妆台上,旁边放着张便签,“明天试试,很配你。”
做完这一切,她才端着粥上楼。
池林冉还没醒,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薛一楠坐在床边,轻轻抚平她的眉头,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心里默默想:林冉,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这个家,终于又有了两个人的样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房间,映在池林冉熟睡的脸上。
薛一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五年的等待,都值了。
夜色漫过江湾小区的落地窗,把复式客厅的暖光揉成一片柔和的晕。
薛一楠的手机闹钟突然响了,是首轻快的爵士乐,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她定的“去绯夜兼职”的提醒,屏幕上“调酒师打卡”的备注还亮着。
她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侧头看身侧的池林冉。
女孩还皱着眉,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比白天平稳了些,只是手臂还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抓着什么不肯放。
薛一楠放轻动作,指尖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再小心翼翼地覆上池林冉的。
掌心传来的温度终于褪去了滚烫,只剩一点微凉的薄汗,悬了一天的心总算落了半截。
“醒了?”池林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她怀里动了动,抬头时眼底还蒙着层水雾,“我饿了。”
薛一楠笑了,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早给你温着粥呢,楼下厨房的保温锅里。”
她刚要起身,池林冉却突然攥住她的衣角,手指因为虚弱泛着白,“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就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动作太急,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薛一楠连忙按住她的肩,“慢点儿,别扯到伤口。”
她扶着池林冉的胳膊,感受着女孩身体的轻颤。
才一天没好好吃饭,又发了场烧,人瘦得厉害,手臂细得仿佛一捏就断。
两人一步步走下楼,池林冉的脚步很轻,每走一级楼梯都要顿一下,薛一楠干脆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搀地往餐厅挪。
餐桌早就摆好了,白色的骨瓷碗旁放着双竹筷,保温锅打开时,热气裹着蔬菜的清香飘出来。
是薛一楠下午特意熬的青菜瘦肉粥,米粒熬得软烂,青菜切得碎碎的,瘦肉末裹了点淀粉,嫩得入口即化。
她刚把粥盛进碗里,手机闹钟又响了,这次屏幕亮着“兼职迟到预警”的红色字样。
“你还有兼职?”池林冉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薛一楠按断闹钟,指尖飞快地给绯夜的酒保阿哲发消息:【今晚不去了,帮我跟michael说声。】
发完才抬头,对上池林冉的眼睛,“晚上会去清吧做调酒师,以前在瑞士就常调,回国后也没断。”
池林冉低头笑了笑,笑声很轻,带着点自嘲,“当年你就说喜欢调酒,现在倒好,白天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晚上是摇酒杯的调酒师,倒比我活得精彩。”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粥还是热的,刚好暖到胃里,咸淡也掐得正好,是她从小到大最习惯的味道。
“先把粥喝完,补充体力才是要紧事。”薛一楠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看着池林冉小口喝粥的样子,想起高中时两人在这儿吃饭,池林冉也是这样,总把青菜挑出来偷偷丢给她,现在倒乖了,连碎青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正说着,池林冉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银行到账提醒。
她掏手机的动作顿了顿,那是部五年前薛一楠送她的旧款手机,外壳摔得坑坑洼洼,边角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屏幕还裂了道缝,点开消息时卡顿了好一会儿。
“五千二?”她盯着屏幕,眉头微蹙,小声嘟囔,“不是说押金不退了吗,怎么还打了这么多...”
薛一楠喝粥的动作没停,语气轻描淡写,“可能是房东阿姨良心发现了吧,知道你住了五年,不忍心扣押金。”
她垂着眼,没看池林冉,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勺子。
那五千二哪里是房东给的,是她让手底下的人把旧家具卖掉的钱,凑了个整数打过去的,就怕池林冉不肯收。
池林冉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却没戳破,只是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我的工资...这些年都打给徐妈和方局了。”
薛一楠的勺子“当”地撞在碗沿上,粥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涩。
她抬头,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为什么?你又不欠他们的。徐妈有自己的生活,方局当年帮你也是职责所在,你没必要...”
“我知道。”池林冉打断她,手指搅动着碗底剩下的粥,米粒在碗里转着圈,“可总觉得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徐妈当年照顾我那么久,方局帮我找了住的地方,我...”
她没再说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得更狠,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泛红的耳尖。
薛一楠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她当然知道池林冉在赎罪,用自己省吃俭用的工资,用匿名捐款的方式,赎当年推开她的罪,惩罚那个连解释都不敢的自己。
可她偏不肯说,偏要用沉默把所有委屈都咽下去,就像五年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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