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垃圾堆里的神像 (the Idol in the trash heap)
地点： m87星系下层区，第九处理厂，地下3000米“不可回收区” 时间： 暴动平息后 3天
当——当——当——
沉闷的撞击声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回荡，震落了穹顶上积攒了数千年的灰尘。 这里是处理厂的**“胃底”。 数亿吨无法被分解、无法被熔炼、甚至连腐蚀酸液都奈何不了的“终极废料”**，被遗弃在这里，堆成了一座座巍峨的金属山脉。
空气中没有腐烂的味道，只有一股古老、干燥、带着铁锈味的死寂气息。
“大师，我们真的要挖这里吗？” 铁臂驾驶着一台改装过的重型挖掘机（那是从暴动的厂长那里抢来的），机械臂艰难地撬开一块厚达五米的致密合金板。 “这里的辐射值比反应堆芯还高。我的盖革计数器已经在尖叫了。”
“富贵险中求。” 亚瑟站在挖掘机的肩膀上，手里拿着那个引力透镜核心（现在被当作探测器使用）。 那颗晶体正在疯狂闪烁，指向垃圾山的深处。
“两面神分析了这里的引力异常。” 亚瑟的声音在防化服的头盔里显得有些失真。 “在这堆垃圾下面，埋着一个质量极大的东西。” “它只有卡车大小，但质量……相当于一颗小行星。”
“中子星碎片？”苏珊在后面问道，她正指挥着一队刚刚收编的蜥蜴人苦力搬运碎石。
“不。中子星物质离开引力环境会爆炸。” 亚瑟盯着仪表盘： “这东西……有结构。”
轰隆！ 铁臂操纵挖掘机移开了一块巨大的飞船龙骨残骸。 随着一阵烟尘散去，一道幽幽的紫光从废墟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挖到了！”
亚瑟跳下挖掘机，踩着松动的金属垃圾，滑到了那个发光点的旁边。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了覆盖在上面的厚厚油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矿石。 那是一张脸。
一张巨大的、由某种不知名的暗紫色金属铸造的机械面孔。 它有着人类的五官轮廓，但没有眼睛，只有一条细长的、横贯面部的红色晶体缝隙。它的额头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一个被利剑刺穿的圆环。 这种金属质感极其诡异，它似乎在吸收周围的光线，让周围的空间看起来有些扭曲。
“这是……机甲？”铁臂惊叹道，“但我从没见过这种型号。不属于天狼星，也不属于织女星。”
“当然不属于。” 亚瑟抚摸着那冰冷的面甲。手指接触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来自遥远时空的寒意。 “这种金属叫**‘简并态合金’**。它的原子核被强行压缩在一起，密度是钢铁的一亿倍。”
“这不是这个纪元的产物。” 亚瑟转身，对身后的两面神全息投影说道： “做一下质子衰变测试。”
【正在扫描……】 两面神的眼中射出一道蓝光，扫过那具巨大的残骸。 几秒钟后，AI发出了惊恐的电子音：
【检测结果：该物体的存在时间……超过了150亿年**。】** 【错误。本宇宙的年龄只有138亿年。数据逻辑冲突。】
“没有错误。” 亚瑟看着那尊沉睡在垃圾堆里的巨神。 “它来自上一个宇宙。” “它是大爆炸之前的遗物。”
“继续挖！把它整个挖出来！”
……
6小时后。
在数千名蜥蜴人奴隶的努力下，这尊“神像”终于露出了全貌。 它残缺不全。 左臂断裂，双腿消失，只剩下胸像和残破的躯干。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想要跪拜的威严。
它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那里面原本应该有一个引擎，但现在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旋转的力场发生器。
“这就是它的心脏。” 亚瑟爬进机甲的胸腔，看着那个空洞。 “一个微型黑洞引擎的基座。” “利用霍金辐射来驱动机体。这种技术，只有神级文明才掌握。”
“它死了吗？”苏珊问。
“不。它只是饿晕了。” 亚瑟检查着线路。 “它的核心逻辑电路还在。虽然休眠了，但并没有损坏。” “如果我们能重启它……”
亚瑟的眼中燃烧着野心： “……我们就拥有了一台**‘弑神级’**的兵器。” “这东西的设计初衷，绝对不是为了打仗。它是为了对抗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比如观察者。”
“但是，缺零件。” 铁臂指着那个空荡荡的引擎座。 “微型黑洞我们造不出来。就算有金属氢，也点不亮它。” “它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稳定因果律、防止黑洞吞噬机体的控制器。”
“你是说**‘因果律稳定器’**？” 亚瑟皱眉。这种东西在物理学上几乎是神话。
【陛下。】 两面神突然插话了。 它调出了一张全息海报。那是一张花花绿绿的、充满了诱惑力的广告。
【也许……我知道哪里有。】
海报上写着： 【m87星际大赌场 —— 这一季度的压轴拍品！】 【来自‘虚空行者’文明的神秘遗物！】 【能够扭曲概率、锁定命运的……‘幸运女神的骰子’！】
画面上，是一个透明的立方体。 立方体里，封印着一团灰色的雾气。 那雾气的波动频率，竟然和这台机甲残留的波纹完全一致。
“幸运女神的骰子？” 亚瑟冷笑一声。 “那是一群不识货的蠢货。” “那就是因果律稳定器。”
“在哪？”亚瑟问。
【m87星系，第四光环，‘极乐世界’空间站。】 两面神回答道。 【那里是整个室女座最大的销金窟。是暴食（那个恒星吞噬者）的死对头——‘贪婪’（Greed）的地盘。】
“赌场……” 亚瑟从机甲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看来，我们要去赌一把了。”
“铁臂，把这台机甲拖回实验室，用最好的材料修复它的外壳。” “苏珊，去准备一下。” “我们需要钱。很多的钱。” “还有……”
亚瑟整理了一下衣领，嘴角勾起一抹赌徒特有的疯狂微笑：
“……我们需要出千的工具。” “薛定谔。” 亚瑟抱起黑猫。 “你是这世上最完美的骰子。” “这次，我们要让庄家……输到破产。”
【第一百四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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