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袭来的危机。
野蛮人没躲。
血蛇缠上他的手臂，暗红血球撞在他胸膛，发出嗤嗤的响声，却连皮都没擦破。
那些僵尸抓挠，活雕像的重拳砸落。
落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如同敲打实心铁柱。
野蛮人甚至没用手里的战锤。
他左臂一抡，那本厚重的金属大书带着沉闷的风声横扫出去。
一个僵尸的脑袋像南瓜般炸开。
一尊活雕像被拍飞，撞在墙上，碎石崩裂。
他动作单调，就是砸，抡，拍。
但每一次挥击都势大力沉，精准无比。
转眼间。
最先扑上来的七八个怪物就变成了一地碎块。
维伦看得目瞪口呆，连腿疼都忘了。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祭司脸色变了，口中吟诵加快。
紫色晶石光芒剧烈波动。
李冰眉头一挑，尝试用歌谣的力量控制住。
柔和的旋律在空气中荡开。
维伦感到一阵轻微的恍惚。
但下一瞬间，紫色晶石剧烈闪烁，将那股旋律的力量无声消弭。
令所有人都清醒了。
“有趣。”野蛮人第一次出声。
他看着那紫色晶石，眼神越发专注。
祭司彻底慌了。
他尖叫一声，将全部力量灌入晶石。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变得灰暗坚硬，背后撕开伸出蝠翼般的结构，口中獠牙暴突。
转眼间，他化作了比常人高大一倍，眼冒红光的怪物！
怪物嘶吼着。
携着腥风，利爪直抓野蛮人面门。
野蛮人放下了那本书。
双手握住了战锤。
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怪物冲了上去。
锤爪交击，爆出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和火花。
如同两头巨兽在搏斗，所过之处，长椅破碎，石屑纷飞。
维伦拖着腿赶紧又躲远了些，紧紧盯着战局。
怪物显然失去了理智，攻击狂暴但缺乏章法。
野蛮人却始终冷静，似乎在观察，在测试。
几次硬碰硬后。
怪物的扑击被战锤格开，空门大露。
野蛮人猛地探出左手，五指扣住了怪物胸前——
紫色晶石碎片正嵌在血肉里，微微搏动。
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挣扎。
野蛮人面无表情，手臂肌肉鼓起，猛地向外一扯！
伴随着撕裂闷响。
那块紫色晶石碎片，连同周围一小片灰黑的皮肉。
被硬生生从怪物胸膛里拽了出来。
怪物僵住了，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
膨胀的身躯彻底炸开。
教堂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烟尘缓缓飘落。
野蛮人摊开手掌。
仔细端详着指尖那枚沾血的紫色晶石碎片。
紫光黯淡。
但依旧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物质灵魂试图将其连接。
被相同的力量拒绝了。
是的，相同的力量。
这绝对是苍白者的造物。
那个吸血鬼打算做什么？
维伦这才撑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达雷尔他们也被从笼子里放了下来。
聚拢过来，几人脸上都是死里逃生的余悸和茫然。
“谢……谢谢你，朋友。”
维伦对野蛮人说，语气真诚。
没有这个人，他们今天全得死在这儿。
野蛮人这才抬起眼。
看了看维伦和他的同伴，目光平静。“顺手。”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晶石碎片上。
用手指摩挲着它的边缘和纹路，像在鉴定一件罕见的古董。
维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位……勇士。那碎片，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不知道，能否转让给我？价钱好商量。”
他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
对方刚救了他们命，但他必须试试。
野蛮人闻言却来了兴趣。
维伦背后的委托者知道这紫色晶石的底细吗？
这时，达雷尔往前一步，语气有些冲：“维伦，算了吧。这鬼任务，这鬼地方！自从你开始跟格温内尔合作，我们有过好事吗？一次比一次倒霉！”
维纶听出了言外之意。
对方不只是在劝终止这次任务，甚至有散伙的打算。
“你们也是这样想买？”维纶回头问道。
另外两人也低下头，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维伦看着他们三个。
心里一阵发凉，更多的是疲惫。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去：
“……行吧。你们要走，就走吧。合同的钱，回去我会算清楚。但这趟委托，”
他看了一眼野蛮人手里的晶石，“我接了，我就会做完。”
达雷尔三人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默默地收拾了一下身上所剩无几的东西。
互相搀扶着，朝着教堂破口处走去。
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维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很久没动。
十年搭档，散的散，死的死。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老到连火气都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累。
“格温内尔？”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维伦转头，看见那野蛮人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北帝国那个炼金师？传说中做出万灵药的那个？”野蛮人问。
维伦愣了一下，点头：“是。你……知道他？”
他有点意外。
野蛮人把晶石碎片掂了掂：
“他担任过国王的御医。这可不是个小身份。”
野蛮人眨眨眼，“听说后来，他的万能药出了问题。随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这不是你们发现的第1块碎片，对吧？”
维伦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
这些东西只要有心，并不难打听。
“是的，我还发现过一次。”维伦老实回答，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希望。
“这东西的危险性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野蛮人说，“我不会把这东西交给你，但我会和你一起去见那位炼金师。我有一些疑问，如果他能给我满意的回答。一切都好商量。如何？”
野蛮人说着。
伸出那比伟伦脑袋还大的手。
维伦叹了口气，但说实在的，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一边握手，一边感叹，“您真是位特别的高原人。”
野蛮人嗯了一声，“既然打算同行，那有一件事我就不客气。”
“你说。”
“给我签个名。”
野蛮人捡起那本铁书，露出里面的内容，正是维伦撰写的冒险记录。
伟伦一愣，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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