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平息,尘埃落定。当“醒桦”这艘一度倾覆在即的破船,被一股不屈的力量硬生生从漩涡边缘拉回,不仅修补了所有漏洞,更换上了更坚固的船板,张起了更饱满的风帆,以一种更加强大、更加沉稳、更加成熟的姿态,重新屹立在时代的潮头时,陈醒——这位年轻的掌舵人,在团队内部以及那座承载了他们太多故事的四合院中,其个人威望,已然悄然攀升到了一个无人能及、也无人质疑的顶峰。
这种威望,并非来自于他名片上印着的“董事长”头衔,也不是来自于他手中掌握的最大份额股权,更不是依靠任何强权的灌输或利益的笼络。它的根基,深扎于那场几乎将所有人吞噬的烈火真金的考验之中,源于陈醒在绝境里所展现出的、近乎先知般的预见能力,面对泰山崩摧而不改色的惊人沉稳,以及最终力挽狂澜、于不可能中创造奇迹的魄力与实力。这是一种用实打实的战绩、用所有人共同的生死经历铸就的权威。
在“醒桦”公司那间依旧简陋、却已然象征着最高权力的董事会会议室里(其实就是旧礼堂隔出的一间小房,放了张旧长桌),氛围与以往已截然不同。当陈醒坐在主位,平静地阐述他对公司未来三到五年技术路线图的构想,或者对某个潜在市场风险的预判时,他不再需要像创业初期那样,费力地去解释每一个细节、去说服每一个持怀疑态度的人。
于莉会微微侧首,专注地聆听着每一个字,秀气的眉毛时而轻蹙,那是在将陈醒的战略框架迅速转化为可执行的运营方案;宋怀远则会摘下眼镜,仔细地擦拭着,浑浊的眼底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脑海中已然开始推演技术实现的路径与可能遇到的瓶颈;即便是心思最为活络、素有自己小算盘的许大茂,或许内心深处仍会对某些具体指标犯嘀咕,但在陈醒清晰明确地做出最终决定后,他也绝不敢再有半分阳奉阴违、敷衍塞责的念头,只会立刻换上积极的面孔,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调动资源、如何带领团队完成甚至超越目标。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违背陈醒的决策,不仅意味着在董事会里失去信任,更可能意味着被排除出这个已然绑定巨大利益和荣誉的核心圈子。陈醒的话语,在这里不再是讨论的起点,而是行动的号角,是毋庸置疑的方向。
走下董事会的“神坛”,深入到机器轰鸣的生产车间,陈醒的威望则以另一种更加质朴、却也更加直接的方式体现着。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穿行在生产线之间,时而停下来,拿起一个零件仔细端详,或者与满手油污的老师傅交流几句。工人们看到他,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最初对“年轻领导”的些许轻视或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近乎盲目的信服。
“陈社长来了!”不知谁低喊了一声,原本有些嘈杂的工段会立刻变得更加井然有序,每个人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他们不会涌上来阿谀奉承,只是用更加专注、更加卖力的工作状态,作为对他最好的致敬。因为他们心底都牢牢记得,在那个至暗时刻,当所有人都以为要散伙回家、前途渺茫之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放弃他们任何一个人,没有放弃这家几乎被判了死刑的公司。是他,带着技术组没日没夜地搞出了“醒狮”;是他,顶住压力,想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是他,最终让大家不仅拿到了拖欠的工资,还成为了公司的主人之一!他的话,在基层工人心中,就是不容置疑的指令,是能够带领他们走向更好明天的保证。
而当夕阳西下,陈醒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那座熟悉的三进四合院时,这种经由商场烈火淬炼出的威望,则融入到日常的烟火气息中,以一种更加生活化、却也更加深刻入骨的方式悄然呈现。
院里的长辈,如易中海、刘海中,如今在与陈醒碰面交谈时,语气中早已不见了长辈对晚辈那种固有的、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关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教意味的商量口吻。易中海可能会在晚饭后,拿着个搪瓷缸子,溜达到陈醒屋门口,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厂里某些老师傅对新技术的不适应,实则是在探询“醒桦”未来对传统技工的需求和看法。
刘海中则可能在家里训斥完刘光天后,又忍不住跑到陈醒这里,拐弯抹角地打听公司下一步的扩张计划,仿佛儿子的前程,只有经过陈醒的肯定才算真正稳妥。院子里的大小事务,虽然名义上依旧由三位大爷协商主持,但遇到诸如公用设施维修资金筹措、与街道对接政策落实等稍微复杂些的难题时,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最先冒出一个念头:“要不,先去问问陈醒怎么看?他见识广,主意正。”
就连院里最是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柱何雨柱,如今在食堂给陈醒留饭时,都会拿着大勺,特意往他饭盒里多扣上实实在在的一勺红烧肉或者炒鸡蛋,嘴里还故作不耐烦地嘟囔着:“看你小子一天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脸上都没二两肉了!多吃点,补补!脑子才好使,还得带着咱们大家继续发财呢!”这粗声粗气的话语里,包裹着的却是最直白、最朴素的认可与拥戴。
这是一种经过血与火共同淬炼后,自然形成、牢不可破的权威。它建立在无数次被事实证明的正确判断之上,建立在带领大家共同穿越绝望、走向光明的实绩之上,更建立在如今所有人(无论是公司股东还是院里邻居)共同利益和深厚情感交织的纽带之上。无人再会去质疑他的决策,因为过往的一切惊涛骇浪已经雄辩地证明,他的眼光,总能穿透迷雾,看得比旁人更远、更准;他的肩膀,总能扛起最重的担子,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地方。
在“醒桦”公司,在城南的这座四合院,陈醒的话,就是方向,就是定心丸,就是一种无需言说、却人人遵从的绝对意志。这威望,无声,却重逾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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