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夜羽向下游冲去。水流的速度远超预期，撞在岩石上又炸开的白色浪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这里并非完全无光，河水本身似乎带着微弱的生物荧光，形成一条在绝对黑暗中流淌的淡蓝色光带。
夜羽强迫自己冷静。盗贼的训练让她能在任何极端环境下保持思考能力，而此刻思考是唯一能救命的东西。
【水下呼吸药剂】——她还有一瓶，是之前准备虫巢任务时林风硬塞给她的。“沙漠地下可能有古代水道，”他当时吊儿郎当地说，“万一用得上呢。”现在想来，那家伙的乌鸦嘴有时候还挺准的。
但药剂只能提供30分钟的水下呼吸能力。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安全的落脚点，或者……找到出口。
夜羽拧开药剂瓶盖，将粘稠的液体一饮而尽。味道像是混合了薄荷和铁锈，一股清凉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肺部。她深吸一口气，确认自己能像在空气中一样呼吸，然后彻底沉入水中。
水下视野稍好一些。河床是崎岖不平的岩石，偶尔能看到发光的苔藓和某种类似水母的透明生物缓缓飘过。水流方向明确地向东，但夜羽注意到河底有一些人工痕迹——被水流磨平边缘的石板，半埋在泥沙中的金属构件，甚至还有一截断裂的、刻着泰坦文字的柱子。
这条暗河曾经是古代水道的一部分。也许它真的通往某个出口。
夜羽开始逆流游动。不是完全逆流——那不可能，水流的冲力太强——而是斜向靠近河岸，寻找任何可以攀附的结构。她的目标是回到上游，找到队友，或者至少确定他们的位置。
游了大约五分钟，前方出现了岔道。主河道继续向东，右侧分出一条狭窄得多的支流，水流明显平缓一些。更关键的是，支流入口处的岩壁上，有一个用荧光涂料画的标记——那是联盟侦察队使用的紧急方向标记，而且是新鲜的！
圣盾或者黑爪留下的。他们中至少有一人发现了这条支流，并标记了它。
夜羽毫不犹豫地转向支流。这里的水流确实慢得多，但空间也狭窄到几乎需要侧身才能通过。岩壁湿滑，长满了滑腻的藻类。她一手持匕首插入岩缝固定身体，一手举着之前从装备包里翻出的【微光宝石】照明——这是盗贼的标配工具，虽然光亮微弱，但在绝对黑暗中足够了。
支流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夜羽不时能看到更多的标记，有些是完整的箭头，有些是简单的刻痕，但都是同一个人的手法——从刻痕的深度和角度判断，是圣盾。矮人的力量和控制力很有特点。
又前行了约十分钟，支流突然变宽，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天然洞穴。洞内一半是水，一半是露出水面的岩石平台。而平台上——
“队长！”
圣盾的声音嘶哑但充满惊喜。矮人骑士坐在平台边缘，正用绷带包扎自己右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在暗河中被尖锐岩石划伤的。他的生命值只剩下18%，但至少还活着。
夜羽爬上平台，快速检查圣盾的伤势：“其他人呢？”
“不知道，”圣盾摇头，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我被冲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但我在沿途都做了标记，如果他们看到，应该会找过来。”
“伤口感染了，”夜羽皱眉。圣盾腿上的伤口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河水中有某种毒素或细菌。“用我的解毒剂，快。”
她从行囊中取出最后一瓶通用解毒剂，帮圣盾注射。药剂生效需要时间，但至少能暂时控制毒素扩散。
“你的徽章呢？”圣盾突然问。
夜羽摸了摸胸前：“掉河里了。你的？”
“还在，”圣盾从内袋中取出那枚临时通行徽章，上面的微光已经黯淡了许多，“但能量快耗尽了，最多还能维持一小时的通识翻译和基础权限。”
一小时。三小时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大约四十分钟。他们还有两小时二十分钟，但队伍失散，身处未知地下暗河，后有追兵，前路不明。
“我们需要找到黑爪和追猎者，”夜羽说，“黑爪有工程学工具，能找到出路。追猎者有沙爪，能感知危险。”
“还有大地之痕，”圣盾补充，矮人的眼中满是愧疚，“他伤得最重，在水里……”
“大地之痕是德鲁伊，”夜羽打断他，“自然之力能让他比我们更适应野外环境。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在想办法生存。”
这既是安慰圣盾，也是自我说服。夜羽清楚大地之痕的状态——生命值25%，自然之力枯竭，胸口的致命伤虽然被圣水暂时稳定，但在冰冷湍急的暗河中存活下来的概率……不高。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作为队长，她必须相信每个队员都还活着，直到看到尸体为止。
“休息五分钟，然后我们继续向下游搜索，”夜羽做出决定，“你还能走吗？”
圣盾咬咬牙，用盾牌支撑着站起来：“腿断了也能走。矮人从不说不行。”
夜羽点头，开始检查自己的剩余装备。长弓在暗河冲击中幸存，但弓弦需要重新调整；箭囊只剩下八支箭，而且全部湿透，需要晾干才能用；盗贼工具包部分进水，但核心工具密封良好；治疗药水还有两瓶中级，一瓶高级（准备给大地之痕用的）；食物和水……水不缺，但食物只剩三根能量棒。
简陋，但足够再坚持一段时间。
五分钟后，他们离开洞穴平台，继续沿支流向下。这一次，两人用绳索相连——圣盾的腿伤让他无法稳定行走，而夜羽需要时刻准备应对突发危险。
支流变得越来越浅，水流速度减缓，最终变成了一条仅及膝深的溪流。两侧岩壁上的泰坦文字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一些完整的雕刻：星图、几何图形、以及……某种生物的设计草图。
那生物有着虫族的外形特征，但结构更加优化，甲壳上镶嵌着晶体，关节处有精密的机械结构。
泰坦在设计虫族？或者说，在“改进”虫族？
这个发现让夜羽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虫族是泰坦的造物或实验对象，那么联盟与虫族的战争，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某个宏大计划的一部分？
“队长，看前面。”圣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前方，支流汇入了一个更大的水域——不是暗河，而是一个地下湖。湖水散发着柔和的蓝绿色荧光，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竟然有建筑。
不是虫族的有机结构，也不是泰坦的金属科技，而是……石质建筑，有着典型的古代人类城邦风格。
在这虫巢最深处的古代水道中，有一座人类建造的遗迹？
夜羽和圣盾涉水走向小岛。湖水只到腰部，但水温明显比暗河高一些，有种温泉般的舒适感。湖底铺着平整的石板，显然经过人工修整。
登上小岛，他们看清了建筑的全貌：一座小型神庙，或者说是祭坛。建筑已经半毁，石柱倒塌，屋顶坍塌了大半，但中央的祭坛依然完好。祭坛上刻着一种夜羽从未见过的文字——不是泰坦语，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古代人类语言。
而在祭坛前，跪着一个人。
不，不是跪着，是瘫倒。
“大地之痕！”圣盾惊呼，一瘸一拐地冲过去。
牛头人德鲁伊倒在地上，浑身湿透，胸口的伤口再次渗血，生命值显示只有12%。但他还活着，而且……他的手中握着一块发光的石板。
夜羽快速检查他的状态：体温过低，失血过多，自然之力几乎耗尽，但意识尚存。
“水……”大地之痕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夜羽立刻取出水壶，小心地喂他喝水。圣盾则开始用最后的圣光之力为他稳定伤势——矮人骑士自己的圣光已经所剩无几，但依然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圣光闪现】。
微弱的金光笼罩大地之痕，他的生命值缓慢回升到15%，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
“这里……有东西……”大地之痕举起手中的石板，石板表面刻着的正是祭坛上那种未知文字，但此刻文字正在发光，而且是翠绿色的自然之光。
“这是什么？”夜羽接过石板。入手温润，像是活着的木头，但质地又是石头。
“德鲁伊……的古传承……”大地之痕闭上眼睛，似乎在读取石板中的信息，“这是……翡翠梦境的碎片……远古德鲁伊留下的……信息库……他们来过这里……研究泰坦和虫族……”
翡翠梦境？远古德鲁伊？夜羽的大脑飞速运转。翡翠梦境是艾泽拉斯自然力量的源头，德鲁伊的力量就来源于此。如果远古德鲁伊曾深入虫巢研究泰坦和虫族，那么他们一定留下了重要的发现。
“石板里有什么信息？”她问。
大地之痕集中精神，翠绿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警告……泰坦的‘进化实验’已经失控……虫族不是自然产物……是被设计和改造的……为了某个……‘大清洗’……”
大清洗？夜羽想起泰坦日志中的“最终净化协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还有……逃离路线……”大地之痕继续读取，“这座神庙……是远古德鲁伊的观测站……下面有传送法阵……直通虫巢外部的……安全区域……”
传送法阵！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炬。如果有传送法阵，他们就能直接离开虫巢，回到安全区域！
“法阵还能用吗？”圣盾急切地问。
大地之痕挣扎着坐起身：“需要激活……自然之力……但我现在的力量不够……”
“用这个，”夜羽取出那支准备给大地之痕使用的高级治疗药水——现在顾不上了，“喝下去，恢复力量，激活法阵。”
“可是——”
“没有可是，”夜羽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黑爪和追猎者可能也在附近，激活法阵的动静会吸引他们。快。”
大地之痕不再犹豫，接过药水一饮而尽。高级治疗药水的效果立竿见影，他的生命值迅速回升到35%，自然之力也开始恢复。
他站起来，走到祭坛中央，将发光石板嵌入祭坛顶部的一个凹槽。
瞬间，整个神庙震动起来！
倒塌的石柱开始重新立起，破碎的墙壁自我修复，祭坛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德鲁伊法阵图案。翠绿色的光芒从法阵中涌出，照亮了整个地下湖空间。
而在光芒中，夜羽看到了更多的细节：神庙墙壁上原本模糊的壁画变得清晰，描绘着远古德鲁伊与泰坦使者的会面，描绘着虫族从孵化到变异的过程，描绘着……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灾难。
最后一幅壁画让她浑身冰冷：画面上，无数虫族从地底涌出，天空中有巨大的泰坦造物降临，而大地之上，联盟和部落的军队正在溃败。壁画的一角，有一个德鲁伊正在用最后的力量封印这个神庙，旁边写着一段文字：
“当虫族进化至第七阶段，当泰坦的钟声再次敲响，清洗将会降临。唯一的希望在于‘心之种’，那被藏在虫后意识深处的、最初的人性残片。找到它，唤醒它，或许能改变终局。”
心之种？虫后意识深处的人性残片？
夜羽突然明白了。虫后不是纯粹的怪物，她曾经是……什么？泰坦的实验体？被改造的远古存在？无论如何，她体内还保留着一丝“人性”，而那是改变一切的关键。
但这一切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宏大了。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把情报带回去。
法阵已经完全激活，一个稳定的翠绿色传送门在祭坛上方旋转打开。门后能隐约看到景象——一片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
是银月森林的边缘！传送门真的通往虫巢外部！
“成功了！”圣盾欣喜道。
但就在这时，地下湖的水面突然剧烈波动！
从他们来时的支流方向，从暗河的主河道方向，甚至从湖底深处，无数虫族单位涌出！雷戈勇士、酸液喷射者、工虫，还有更多他们从未见过的变种——身上覆盖着晶体甲壳的，肢体融合了机械结构的，甚至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深岩之盟成员的变异体。
虫族大军包围了小岛。而在大军后方，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升起。
第47号。
它此刻的状态更加诡异了。失去的右臂位置长出了一条全新的、完全由能量晶体构成的“手臂”；胸口的破洞被虫族的几丁质组织填补，那些组织还在蠕动；它的人类眼睛已经完全被机械义眼取代，但机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蓝紫色光芒。
它进化了。在与虫族的战斗中，它吸收了虫族的生物质，融合了虫族的特性。
“传送门……”第47号的声音已经完全电子化，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残留，“泰坦与德鲁伊的古老技术……完美的研究样本……你们真是……不断给我惊喜……”
它举起能量晶体臂，对准传送门：“但抱歉，你们哪儿也去不了。这个法阵，这些知识，还有你们的身体……都将成为我进化之路的养料。”
虫族大军开始涉水冲向小岛。
“大地之痕！维持法阵！”夜羽拉弓搭箭，尽管箭矢湿透，弓弦松弛，但她依然做出了战斗姿态，“圣盾，保护法阵！我来拖住它们！”
“你疯了！”圣盾吼道，“那么多虫族，还有那个怪物——”
“所以我们需要争取时间！”夜羽已经冲了出去，不是冲向虫族大军，而是冲向小岛边缘的一座半毁哨塔，“我去上面，用高度优势射击！你们守住法阵，等黑爪和追猎者！”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队长！我们来了！”
是黑爪！他和追猎者从湖的另一侧游来，身后跟着……沙爪？不，沙爪的状态不对——迅猛龙的体型变大了一圈，身上覆盖着晶体鳞片，眼睛发出蓝紫色的光，但依然跟在追猎者身边。
“我们遇到了能量泄露点，”黑爪一边游一边喊，“沙爪吸收了泄露的泰坦能量，变异了，但还听指挥！”
“好！”夜羽已经爬上哨塔顶端，从这里能俯瞰整个小岛和湖面，“黑爪，布置炸药，炸掉湖岸，减缓虫族推进速度！追猎者，用沙爪干扰那个怪物！”
临时指挥网重新建立。黑爪迅速从防水工程包中取出剩余的所有炸药，开始在水浅的湖岸区域布置。追猎者则指挥变异后的沙爪扑向第47号——沙爪的新形态似乎对能量攻击有很高的抗性，而且它的利爪能撕裂晶体结构。
战斗再次爆发。
夜羽在哨塔上连续射击。湿透的箭矢威力大减，但她的目标不是杀伤，而是精准射击虫族的复眼和关节，造成混乱和减速。每一箭都需要她重新调整呼吸，重新计算弹道，但她的手稳如磐石。
圣盾守在法阵边缘，用盾牌和战锤击退任何靠近的工虫。他的腿伤让移动困难，但矮人的防御技巧让他能在一个小范围内坚如磐石。
大地之痕全力维持法阵，德鲁伊的自然之力与远古法阵产生共鸣，传送门越来越稳定，边缘开始出现空间裂缝——这说明连接即将完全建立。
黑爪布置完炸药，引爆！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在湖岸掀起巨浪，大量虫族被冲击波掀飞，湖水变得浑浊，暂时阻挡了后续部队的推进。
但第47号没有被阻挡。它的能量晶体臂发射出粗大的光束，击中了哨塔！
夜羽在最后一刻跃下哨塔，塔楼在身后崩塌。她在空中转身，射出一箭——这一箭瞄准的是第47号胸口的那个虫族组织补丁。
箭矢命中，绿色的虫血喷溅。第47号发出刺耳的电子嘶鸣，动作出现瞬间的停滞。
“就是现在！”追猎者吼道。
变异沙爪趁机扑上，用晶体利爪狠狠撕扯第47号的能量晶体臂！晶体碎裂，能量泄露，第47号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震动。
但它没有倒下。相反，它用另一只完好的机械手抓住沙爪，能量从伤口处反向注入沙爪体内！
“不！”追猎者目眦欲裂。
沙爪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晶体鳞片剥落，露出下面扭曲的血肉。它在被第47号强行改造成能量炸弹！
“放弃它！快撤！”夜羽对追猎者喊道。
但猎手没有放弃自己的伙伴。他冲向第47号，火枪对准它的机械义眼连续射击！
这个举动让第47号分心了。它松开沙爪，用机械手挡开子弹。沙爪跌落在地，虽然重伤，但还活着。
而就在这时，大地之痕喊道：“法阵稳定了！传送门可以通行！”
“所有人，进传送门！”夜羽下令，“快！”
圣盾第一个冲向法阵，但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身：“队长，你先——”
“这是命令！”夜羽射出一箭，击退一只试图偷袭圣盾的酸液喷射者，“带着大地之痕和石板走！那是比我们性命更重要的情报！”
圣盾咬牙，扶起虚弱的大地之痕，两人一起跳进传送门。翠绿的光芒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黑爪在法阵边缘设置最后的炸药——他要炸毁神庙，阻止第47号和虫族追进去。
“黑爪，走！”夜羽从地面站起，她的箭用完了，现在只能依靠匕首。
“队长，一起——”
“我和追猎者断后，”夜羽看向正在与第47号缠斗的追猎者和沙爪，“这是唯一的办法。走！”
黑爪看着她，最终点头，跳进传送门。
现在只剩下夜羽、追猎者、沙爪，以及包围过来的虫族和正在逼近的第47号。
传送门开始不稳定地闪烁——维持法阵的大地之痕已经离开，法阵的能源正在耗尽。
“追猎者，带沙爪走！”夜羽冲向第47号，匕首刺向它胸口暴露的虫族组织。
追猎者犹豫了一瞬，但看到沙爪越来越虚弱的状态，他知道必须做出选择。他抱起变异的迅猛龙，冲向传送门。
“队长！你一定要——”
“我会活着，”夜羽背对着他，匕首与第47号的能量晶体臂碰撞，爆出火花，“告诉林风……我欠他一顿酒。”
追猎者跳进传送门。
现在，只剩下夜羽一人。
传送门的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虫族大军距离她只有十米。第47号站在她面前，能量晶体臂重新凝聚。
绝境。
但夜羽笑了。
她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了最后一样东西——不是武器，不是工具，而是之前在意识隔离阵列控制室里，下载了全部泰坦数据的那枚数据芯片。
“你想要泰坦科技的知识，对吧？”她举起芯片，“这里面有所有东西：意识隔离、神经控制、进化引导……甚至包括如何制造像你这样的半机械生命体。”
第47号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给我……”
“来拿啊，”夜羽转身，冲向正在关闭的传送门。
第47号毫不犹豫地追来，能量晶体臂伸长，抓向芯片。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芯片的瞬间，夜羽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她将芯片扔向虫族大军的方向，然后自己跳进了几乎已经关闭的传送门！
第47号的选择出现了致命的分裂：是抓住这个唯一的人类，还是去拿那枚包含一切知识的芯片？
它的算法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了选择：知识优先。
它转身扑向芯片。
而夜羽的身影，被传送门最后一丝光芒吞没。
在她完全消失前，她看到了最后一幕：第47号抓住了芯片，但芯片表面亮起了熟悉的红光——那是黑爪在芯片上设置的微型炸弹的启动信号。
“再见了，‘研究员’。”
轰！！！
爆炸吞没了第47号和周围的大片虫族。
而夜羽的意识，陷入了传送的空间乱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她重重摔在柔软的地面上。
阳光刺眼。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银月森林的天空，以及围过来的队友们的脸——圣盾、黑爪、大地之痕、追猎者，还有虚弱但活着的沙爪。
他们成功了。他们逃出了虫巢。
但夜羽没有放松。她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是雷戈虫巢的方向。
距离爆破装置爆炸，还有大约一小时四十分钟。
而他们带出来的情报，将会彻底改变联盟对这场战争的认知。
泰坦的实验，虫族的起源，远古德鲁伊的警告，还有……“心之种”的可能性。
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至少今天，他们活下来了。
夜羽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她需要休息，哪怕只有五分钟。
因为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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