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闹钟还没响,苏未曦就醒了。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手臂、大腿和腰腹,酸痛得让她倒吸凉气。
昨天早上陆夜北所谓的“基础热身”和几个“简单”的擒拿动作,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她咬着牙,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吵醒身边还在沉睡的陆夜北。盥洗室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眼底淡淡的青黑,以及手臂上几处不太明显的淤青。
“自找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用热毛巾敷了敷酸痛的肌肉,然后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运动服。
六点整,她准时出现在别墅地下一层的健身房。这里器材齐全,空间宽敞,空气里弥漫着清洁剂和隐约的金属味道。
陆夜北已经在了。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背心和长裤,正在跑步机上匀速奔跑,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呼吸平稳,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听到脚步声,他关掉跑步机,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看向她。
“还能动?”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苏未曦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当然!”苏未曦挺直腰板,不想被他看扁,尽管每走一步都觉得肌肉在抗议。
“今天继续基础。韧带,核心,反应速度。”陆夜北言简意赅,走到场地中央,“先热身,十分钟。”
热身运动依旧不轻松,拉伸韧带时,苏未曦疼得龇牙咧嘴,但看着陆夜北在一旁示范的标准动作和毫无波动的脸,她硬是把呻吟憋了回去。
“格斗不是跳舞,疼是正常的。适应了就好。”陆夜北在一旁指导,手偶尔会扶正她的动作,他的手掌温热,带着薄茧,触碰到她皮肤时,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热身完毕,陆夜北开始教她几个基础的格挡和摆脱动作。
“手腕被抓住时,不要硬扯,顺着对方用力的方向,旋转,用巧劲……”他一边解说,一边示范。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准和力量感。
苏未曦学得很认真,模仿着他的动作,但总是显得笨拙而无力。
“力量不够,速度太慢。”陆夜北毫不留情地指出,“再来。”
他亲自充当“陪练”,抓住她的手腕。苏未曦按照他教的方法尝试摆脱,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箍住,纹丝不动。
“感受我的力道方向,别用蛮力。”陆夜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
苏未曦定了定神,不再盲目挣扎,仔细感受着他用力的角度,然后猛地顺着那个方向一旋一抽——
竟然真的挣脱了!虽然手腕被他捏过的地方有点红,但成功的喜悦瞬间冲淡了疼痛和疲惫。
“有点样子了。”陆夜北难得地给了句肯定,“记住这种感觉。遇到危险,冷静比力气更重要。”
一个小时的训练下来,苏未曦几乎累瘫在地毯上,大汗淋漓,头发都黏在了额头上。陆夜北递给她一瓶水和毛巾,气息依旧平稳。
“明天继续。”他丢下这句话,便走向淋浴间。
苏未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哀嚎,但同时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上来。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早餐时,沈静怡看着苏未曦明显动作迟缓的样子,关心地问:“未曦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夜北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没说话。
苏未曦连忙笑道:“妈,我没事,就是早上跟着夜北做了会儿运动,有点不习惯。”
沈静怡了然地点点头,嗔了儿子一眼:“你也悠着点,未曦身子弱,别累着她。”
陆夜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吃完早餐,陆夜北照常去公司。苏未曦因为浑身酸痛,决定今天在家办公,处理一些工作室的线上事务和画设计稿。
下午,她正对着新系列的草图凝神思考,手机响了,是周时砚。
“夫人,打扰了。陆总让我送一份资料过来,是关于集团主要业务板块的简介,给您了解一下。另外,瑞士那边关于资金流向,有了一点新的进展,陆总让我同步给您。”
苏未曦精神一振:“好,你过来吧。”
半小时后,周时砚到了,带来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和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
“夫人,这是集团资料。平板里是瑞士那边传回的最新报告,需要您的指纹和陆总授权的密码才能解锁查看。”
苏未曦先翻看了一下文件夹,里面是陆氏集团旗下几个核心产业的详细介绍,包括房地产、金融投资、高科技板块等,图文并茂,深入浅出,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入门版。
然后,她按照周时砚的指引,解锁了平板电脑。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资金追踪报告,附带着一些复杂的金融网络图。
“根据我们追查,那笔从齐炜基金会转出的资金,最终通过多个离岸空壳公司层层洗转,流入了一个设在开曼群岛的账户。这个账户的最终受益人信息被高度加密,暂时无法破解。但是,”周时砚指着报告上的一个节点。
“我们注意到,这笔资金在转移过程中,有一个中转站,与……张七先生控股的一家海外贸易公司,有过一笔时间很近、数额不大的正常贸易款项往来。”
张七?苏未曦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京市另一个实力不俗的家族企业的掌舵人,与陆氏在部分领域存在竞争关系,但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和平。
“是巧合吗?”苏未曦蹙眉。
“无法确定。时间点太接近了,而且那家贸易公司平时的业务往来,很少涉及那个中转站所在的区域。”周时砚语气谨慎,“陆总的意思,先按兵不动,继续深挖,避免打草惊蛇。”
苏未曦点点头。商场的波谲云诡,她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其复杂和凶险。齐炜背后的人,似乎比想象的藏得更深,手段也更老练。
“陆总还让我提醒您,日常出行依旧需要保持警惕。虽然齐炜进去了,但不能排除还有人会趁机生事。”
“我明白。”苏未曦看着平板屏幕上那些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感觉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暗中收紧。
送走周时砚,苏未曦坐在书房里,心情有些沉重。她拿起那份集团业务简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看。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有限,但多了解一分,未来或许就能多帮到他一点,至少,不会因为无知而成为他的拖累。
晚上陆夜北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似乎刚应酬完。他先去看了看孩子们,然后回到卧室。
苏未曦把周时砚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陆夜北听完,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张七那个老狐狸,一向谨慎。就算真和他有关,他也不会留下明显的把柄。”
“那怎么办?”
“等。”陆夜北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只要我们比他们更有耐心。”
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手边摊开的集团资料,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看得懂?”
“有点吃力,不过慢慢看。”苏未曦老实回答。
“不懂就问周时砚,或者问我。”陆夜北将资料放回桌上,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僵硬的动作上,“还疼?”
“还好……”苏未曦话没说完,就见陆夜北转身去了浴室,很快拿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出来,从里面取出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
“手伸出来。”
苏未曦愣了一下,乖乖伸出手腕,那里还有早上训练时留下的淡淡红痕。
陆夜北拧开药膏,用指腹蘸取了一些,力道适中地涂抹在她的手腕和手臂几处淤青的地方。他的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但很仔细,微凉的药膏和他指尖的温度混合在一起,慢慢渗入皮肤,缓解了酸痛。
苏未曦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在外面是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在家里,却会记得她训练后的酸痛,亲手为她涂药。
“明天还要六点起吗?”她小声问,带着点试探。
“你说呢?”陆夜北抬眸看她,眼底带着一丝戏谑。
苏未曦鼓起勇气:“能不能……晚十分钟?就晚十分钟?”
陆夜北看着她带着点祈求的眼神,手上涂药的动作没停,过了几秒,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苏未曦瞬间眉开眼笑。
涂完药,陆夜北去洗澡。苏未曦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感觉身上的酸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映出自己带着笑意的脸。
窗外,夜色深沉。关于瑞士资金和张七的疑云仍未散去,潜在的威胁依旧存在。
但在这个夜晚,苏未曦却觉得格外安心。因为她知道,无论外面有多少暗流涌动,家里总有一盏灯为她而亮,总有一个人,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管药膏,或者,只是简单地答应她晚起十分钟。
这或许,就是她愿意不断努力,想要变得更强,想要与之并肩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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