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单膝跪在地上，额头冒汗。他右手紧紧握着一把插进地面的短刀虚影。刀尖还在抖，他的身体也跟着发颤。神魂上有裂痕，一呼吸就疼。楚狂刀刚才打的那一击，留下了一些红光，在识海边缘飘着，被玉简的青光慢慢吸走。
他知道楚狂刀没走远。
果然，前面空气一晃，黑甲男人又出现了。这次他站得更近，左眼射出红光。叶无涯想抬手挡，但动作慢了。对方的步法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是“虚空步”，但比他快得多。
楚狂刀动了。一步就到了他身边，手掌劈向他后颈。叶无涯扭身躲开，可对方立刻变招，横着扫过来。他只能用手臂硬接。两股力量撞在一起，识海震动，裂痕变大。
他退了三步站稳，不再看敌人。他明白，楚狂刀不是来杀他的，是想让他怀疑自己。只要他不信自己的步法，心魔就会进来。他闭上眼，把注意力放到神魂里的玉简上。
青光流动，那些被打散的力量正被玉简吸收，变成逆炁流回体内。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上次突破是在快死的时候，玉简吞了危险，反而让他变强。现在楚狂刀一直打他，等于在帮他积攒力量。他不能只守，要反过来用这场战斗。
他睁开眼，故意露出右边空档。楚狂刀果然踢过来，直奔他肋下。他不躲也不挡，任由那一脚狠狠踢中。剧痛传来，神魂几乎要裂开。就在这一瞬间，玉简猛地一震，整股力量被吸了进去。逆炁暴涨，冲进四肢。
他抓住这股力，在识海里跳起来。这次他不用脚跑，而是靠逆炁推动神魂，直接跳到远处。身影一闪，出现在十丈外。地上没有脚印，只有圈青色波纹慢慢散开。
楚狂刀转身，第一次皱眉。他抬手，左眼红光更强，识海开始扭曲。无数红线从指尖飞出，朝叶无涯缠过去。这是锁神识的链子，和之前一样。但这次叶无涯没举剑，也没设屏障。
他站着不动，等红线快到时突然抬脚。不是往前踩，而是往空中踏一下。整个人像踩着看不见的台阶，一步跨出，躲过了所有红线。他的动作很轻，却让人抓不住。楚狂刀的攻击落空了。
叶无涯继续踏步。每一步都在不同地方，有时在左，有时在上，有时直接出现在楚狂刀背后。他不再拼速度，而是借空间的波动挪动。这不是逃，是真的“踏空”。
楚狂刀脸色变了。他快速出手，双手推出一团红光。这是加强版的识海冲击，范围更大，来得更快。叶无涯感觉到压力，但他不慌。他闭眼的瞬间，彻底放开对身体的控制，让玉简带路。
青光炸开，他化作一道影子，在红光落下前就跳出去了。他出现在楚狂刀头顶，右手凝聚出一把青色长剑。这一剑很简单，就是直直刺下去。
楚狂刀抬手挡，但这剑太快。剑尖穿过他的手臂，青光爆开，他的身影开始碎裂。他低头看伤口，冷笑：“你以为赢了？这才刚开始。”
叶无涯落地，单膝点地。他喘气，汗水不停往下滴。神魂的裂痕还在，疼也没消。但他知道，他已经破了“虚空步”的第一关。原来这步法的关键不是快，而是能不能找到空间里的“点”。只要踩对那一点，就能一步千里。
楚狂刀的身影越来越淡。他看了叶无涯一眼，红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然后整个人化作红光消失，只留下一句话：“下次见面，我用你的命试这一招。”
叶无涯没说话。他慢慢站起来，把短刀收回腰间。识海安静下来，玉简的青光缓缓流转，逆炁在体内不断循环。他知道这场打斗结束了，但真正的麻烦才开始。沈玉璃还在药园，洛云不知死活，韩立山的杀阵已经布好。
他坐回原地，闭上眼睛。身体不动，呼吸慢慢平稳。汗水顺着脸滑下，落在膝盖上，湿了一小块。
他手指轻轻敲了三下腰间的玉简。这个动作他做了很多年。从边城枯井爬出来那天起，每次遇到危险，他都会这么做。
这一次，玉简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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