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宅的书房里,台灯的光晕落在苏锦川紧锁的眉头上,他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烟灰摇摇欲坠。李忠站在对面,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色凝重。
“老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苏锦川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集团里藏了这么多蛀虫,竟然到现在才查出来?”
“是,老爷。”李忠点头,将文件往前递了递,“这几个人借着项目审批的空子,暗地里转移了不少资金,账目做得很隐蔽,若不是这次审计时发现了疑点,恐怕还查不出来。”
苏锦川拿起文件翻了几页,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等亦安回来,跟他提一句。这事先不急着捅出去,让霍谦去办,他性子稳,手脚也干净。”
“好,我这就去联系霍谦。”李忠应道。
刚转身,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苏锦川皱了皱眉,伸手接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苏老爷,可还记得我吗?”
苏锦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谁?”
“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笑了起来,笑声像砂纸摩擦过木头,“三十年前,你和沈宴做的那些事,都忘了?”
“是……是你!”苏锦川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你不是死了吗?”
“托你的福,命大,没死成。”对方的声音冷了下来,“当年你们欠我的,欠我家人的,这笔账,也该算了。”
苏锦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都变得困难:“你想干什么?”
“地址你应该清楚,”对方慢悠悠地说,“给你两个小时。晚了,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嘟嘟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一声声敲击着苏锦川的耳膜。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爷,这……”李忠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
“你别管了。”苏锦川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坐进车里,苏锦川的手还在抖,他用力拍了拍方向盘,低吼道:“不可能……他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可电话里的声音,那股刻骨的恨意,绝不会错。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方向却不是对方说的地址,而是沈宴的公司。
三十年前的旧事,像沉在水底的淤泥,一旦被搅动,就会泛起令人窒息的腥气。他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能让亦安出事。
还有思凝,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她?
苏锦川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祈祷着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公寓里的空气还紧绷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喝,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沈思凝几人屏住呼吸,紧紧贴在门后,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妹子,是我,开门。”
沈思凝凑到猫眼前看了许久,确认是江思齐带着几个穿便衣的人,才颤抖着手解开防盗链,拉开了门。
江思齐一进门就皱着眉说:“这俩人审了两句,确实是冲着弟妹你来的。有人雇他们绑架你,送到秦家老宅去。”
“秦家?”沈思凝愣住了,这个姓氏她从未听过,“那是……”
“这个我知道。”江思暖突然开口,脸色有些复杂,“我也是听家里长辈提过一嘴,三十年前秦家还是魔都有名的实业家族,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苏家和沈家联手吞并了,家族彻底败落,秦家老宅早就封存了,荒在郊区没人去。”
沈思凝的心猛地一沉,苏家,沈家,秦家……这三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给苏亦安打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会的……”沈思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心里的恐慌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
“小凝,你别担心。”江思暖赶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苏亦安多机灵啊,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说不定只是手机没电了。”
“是啊学妹,”季珊珊也跟着安慰,“学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臻和许默对视一眼,都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在一旁急得直转圈。
沈思凝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眼泪:“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江思齐立刻反对,“刚出这种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陪你。”
“真的没事。”沈思凝摇摇头,指了指坚固的防盗门,“门锁都检查过了,很结实。万一有情况,我马上给你打电话,放心吧。”
她坚持让众人离开,江思齐没办法,只好留下两个手下在公寓楼下守着,反复叮嘱她锁好门窗,有任何动静立刻联系他,这才带着江思暖几人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公寓里又恢复了寂静。沈思凝靠在门上,刚才强撑的镇定瞬间崩塌,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苏亦安的名字,指尖冰凉。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
她猛地抬起头,擦掉眼泪,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外套披上,快步走进车库,发动了车子。
导航上输入“秦家老宅”,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偏远的郊区地址。沈思凝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出公寓车库,朝着夜色深处开去。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她轻声的呢喃在回荡:“苏亦安,你千万不要有事……”
窗外的路灯连成一条模糊的光带,像是指引着未知的前路。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必须去。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沈宴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面前的文件堆得老高。深夜的集团大楼格外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锦川一脸焦灼地闯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衬衫的领口也歪着,显然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沈宴抬起头,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皱起眉:“老苏?怎么了这是?这么晚了跑过来,出什么事了?”
“老沈,没时间解释了!”苏锦川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气息还有些不稳,“你快给思凝打电话,必须马上联系上她!出大事了!”
“到底什么事?”沈宴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也严肃起来,能让苏锦川慌成这样的,绝不是小事。
“三十年前那件事……”苏锦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宴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难道是……”
“就是他。”苏锦川点头,语气凝重,“秦北,他没死。”
沈宴的手猛地攥紧了,指节泛白:“他竟然还活着……”
“别管这些了!快给思凝打电话!”苏锦川催促道,“亦安已经被他扣住了,千万不能让思凝也卷进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诗云?”
沈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摸出手机,找到沈思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没人接听,只有冰冷的忙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循环。
“没人接。”沈宴挂了电话,眉头皱得更紧,“这孩子去哪了?”
“她的手机可能没带在身上。”苏锦川急得在原地踱了几步,“要是让诗云知道这事,她非急疯不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宴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秦北的目标十有八九是秦家老宅,当年的事跟那儿脱不了干系。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苏锦川没有异议,两人快步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电梯急速下降,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沈宴看着电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脑子里乱成一团——三十年前的恩怨,终究还是要找上门来,可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们?
车子驶出沈氏集团的地下车库,汇入深夜空旷的街道。沈宴开着车,苏锦川坐在副驾,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仪表盘上的指针在不断跳动,指向那个充满未知的目的地。
秦家老宅,那个封存了三十年的地方,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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